我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甩不開它，我干脆狠狠往下一踏！

可這個耗子聰明的，我還沒踩中，它就松開口，一溜煙兒竄開了！

疼痛刺激，讓我眼前的幻覺消失不見。

目所視的還是那孩兒，不過邊左右，都立著一只白的狐貍。

那兩只狐貍眼睛尖細，眼神狡黠，就像是在發笑。

黃的霧氣還在彌漫，我又用那木筒子在鼻翼間劃了一下，腥辣刺鼻的味道，再一次直沖天靈蓋。

那孩兒盯著我的手，臉一陣紅，一陣白！

“無恥！”咬牙切齒道。

“我怎麼無恥了？”我是真沒明白的意思。

眼睛睜的更大，殺意卻更重了！

一時間，我們兩陷了焦灼對峙。

下一瞬，孩兒忽然從腰間一，手中出來了三香！

我臉陡然再變。

我可沒忘記，當初那老嫗就是出來幾香，吆喝了個怪異的曲兒，本事就迎風直長！

現在我本就沒在這孩兒面前討到好，等用了這一招，我恐怕就得飲恨在這里！

思緒間，我立即抬手，說道“慢著！”

那孩兒果真頓了頓，眼神詫異地盯著我，著疑問。

我稍稍松了口氣。

本事不弱，能控制五家仙。

可明顯心不怎麼強。

我迅速開口說道“殺我，又有什麼意義？我們遠日無怨，近日無仇，要不是你們非要抓我傷我，也不會得罪了沈姑娘，你也不會傷殞命。”

霎時間，那孩兒臉卻急得通紅，話音都在發抖“無怨無仇？你這紅口白牙的無恥之徒，居然能說得出口？！我已經死了！”

雙

手握著的香，就要朝著地上去！

“死，是因為傷，可為什麼會傷？是因為沈髻？你仔細想想，是因為這樣嗎？！”我語速更快。

“難道不是因為？”孩兒又一聲質問，恨意更重。

“不，是因為善惡到頭終有報，是你爺爺欠了的債！你知不知道，他害死了多人？！你非要將尸帶出來，全鎮的人，都會因你們而死！沈髻真想殺，當場就死了，放走，就是念你們祖孫沒有大錯，只是思念之抑制不住，一時間走錯了路而已！”

我這一番話連珠炮似的口而出。

其實，我不是胡這樣說。

因為從剛開始我被帶回來，一直到對峙那幾句話，我已經看出來了。

這孩兒和老嫗是不一樣的。

老嫗可以說是人老，歹毒狠辣。

但不是。

甚至沒有在山中殺我，而是帶到老嫗面前，是因為認定我是兇手之一。

講仇怨之人，往往沒有那麼冷無。

真手讓老嫗重創的人是沈髻，沈髻也并非殺了，只是傷勢而已。

我故意點出們本來有錯，也點出來沈髻可以當場殺了他們，卻沒有手，本意是要將們放走。

再之后，我才引導說，老嫗死于傷勢，而傷勢也是因為老仙兒害人無數……

當然，我也沒有認為這番話一定有用，權當是一個試探。

可我語罷的瞬間，那孩兒的手卻栗發

抖了。

抿著，手更是死死地攥著香。

眼中的恨意和怨，一瞬間變得茫然了不，臉上更出現幾分掙扎之。

我心頭頓時便一喜，果然，人并不壞！我還是有機會！

因此，我面一沉，又繼續道“我從小在八茅鎮長大，當年那老仙兒，在鎮盤踞，假意給鎮民辦事兒，實則暗中男盜，難道用那人皮鼓的時候，你們心不會慌，不會覺得有人在你們耳邊哭訴嗎？！”

瞬間，那孩兒往后退了一步。

手中的香落了地，倒靠在山壁上，卻變得格外痛苦掙扎，眼淚又一次婆娑而下。

“我……我沒有殺人…………從未害人，爺爺做的事，我不知道，……我……”

孩兒話音都變得失措。

顯然，我所說那些鎮民之死，了這孩兒的心境。

深吸一口氣，我臉稍稍緩和了些，往前又走了一步，嘆息道“迷途知返還不算晚，殺人是有報應的，差抓不走你，這因果報應也肯定落在你上，你爺爺的錯，你何必承擔，你只是被鬼迷了心。”

一轉眼，我快到那孩兒前了。

晦暗的線下，梨花帶雨的臉，格外楚楚可憐。

我的手，放在了后，本來想伺機手。

可沒想到，尖銳的咔咔聲從右側傳來。

余能瞧見，剛才被我摔地上的黃鼠狼站起來，像是個人一樣，盯著我的手。

幾個白耗子趴在了孩兒的下，那兩個站著的狐貍更為警覺。

山壁上黑白的蛇影蠕。

就連

孩兒上的服，都鼓了幾下！

我額頭上又見了汗。

這五家仙，顯然不是吃素的……

它們察覺到我的意圖了？

“別傷他。”

忽然，孩兒啞著嗓音喊了一句。

再抬頭，和我四目相對。

忽閃忽閃的淚眼，讓我結滾了一下。

“你說的沒錯，爺爺心狠手辣，這件事，我和提過了。”孩兒嗓音更沙啞。

我一時間不曉得咋接話。

抿了抿，說“我也知道，的傷勢，不只是簡單的弩箭傷，其中還有一氣，說，那是驅邪辟煞的正氣，被正氣驚擾了心脈，難以康復。”

我眼皮再跳了一下，看出來，這孩兒還有話要說。

只要不和我不死不休，這結果來說我都能接。

因此，我沒打斷。

孩兒繼續道“你的話沒錯，我也看得出來，你是為了保命。而臨死的時候代了言，想要回到族，還要帶著爺爺的尸一起，但我沒敢回八茅鎮，死后，的尸一直不正常，我只能找到這個地方藏，是黃二太爺嗅到了你的味道，我才悄悄潛伏，找到了你。”

“你是一個背尸人？”孩兒最后問了一句。

我點點頭，嗯了一聲說“是”。

孩兒沉默片刻，又道“背我回北邊兒，還要帶上我爺爺的尸一起，我們的仇怨既往不咎。”

“否則，死因還是因為你們，如果回不去，我拼著報應不爽，無法出馬，也要將你斬于尸前，再去殺那姓沈的人，替報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