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了皺眉，和柳隴對視了兩秒鐘。

“是誰？”我問道。

柳隴眼珠中更多，他更用力地抓著我，似要將我往后拽。

“離遠點！”他語氣更兇橫。

“你娘的喪事你不去，還砍了你娘的頭，給了一個你藏著的尸，你好孝順。”我微瞇著眼睛，冷聲道。

忽然，柳隴的眼珠子變得漆黑，整個面容都好似變了，竟神似個人。

我面微變，手飛速在兜里一掏，朝著下方一甩！

辟邪珠穩穩地甩進了柳隴的里頭。

我抬起腳，朝著柳隴脖子上猛地一踢！

柳隴一僵，整個人都昏死了過去……

“爸……”柳絮兒慌的喊了一聲。

“讓他說兩句話，耽誤事兒。他只是昏過去了。”我解釋了一句，就朝著椅子上的尸走去。

柳絮兒稍稍鎮定了一點，跟著我靠近。

那尸的確和柳絮兒很像。

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我又看了一眼柳絮兒。

接著，我手落在尸頭頂，掰開了一部分頭發，又用指甲摳了一下。

從我指里頭傳來一陣冰涼覺，皮已經格外僵了。

“尸放了很多年了，這肯定不是你姐姐妹妹，不會是你媽吧？”我眼皮狂跳，本能的口而出。

因為柳隴跟著我們走之前，還給靈位上了香。

亡妻謝汝……

從細節分析，這還真十有八九就是柳絮兒的媽媽……

柳絮兒呆住了。

張了張，沒說出來話。

“你不是能讓胡三太爺問話嗎，等會問問你爸。”我再次開口，同時，手抓住了那尸手中的老嫗頭顱，用力往外一掰。

卻沒想到尸抓得格外死，本就掰不下來。

的

皮上，開始滋生起黑的絨！

那倒立的黑絨，顯得極為狠，尸的眼睛也慢慢睜開了……

“來勁兒了……”我瞳孔。

松開老嫗頭顱，我反手出來一個驢蹄子，直接塞進了那尸的里頭！

瞬間，頭臉上的黑絨就完全消失了。

的手也忽地松開了，老嫗的腦袋轱轆一下掉了下來。

柳絮兒趕彎腰，撿起老嫗的腦袋，抱在了懷中。

“……”哽咽地喊道。

我吐了口濁氣，說讓在這里等我會兒，我先去把老嫗老仙兒的尸，還有常金拖進來。

沒等柳絮兒問我，我就解釋，說我把家那群白眼狼騙出去，但我怕他們回來了。

剛好躲在這個暗室里頭，應該安全。

柳絮兒才點點頭。

轉我回了堂屋，將尸拖進來。

將常金五花大綁了弄進暗道，本來我想立刻關上暗道，可又思索了一下，我怕耗在這里時間太多，迅速跑到了這院子的廚房里頭，找了點兒吃的和水帶回去，才將暗道關死。

把兩尸和常金全部拖進了暗室里頭。

我才發現，柳絮兒已經將柳隴靠在墻邊放好了。

離那尸遠遠的，懷抱著老嫗的頭，眼眶通紅，眼角還有淚水。

我沖著柳絮兒了手。

柳絮兒本能的閃躲了一下。

這時候的模樣太可憐，太過無助。

“簡單一尸……雖然我們背尸人比不

上專業尸匠，但不能讓首分離太久……破尸太久也要出問題的，魂魄不知道往哪兒鉆。”我和柳絮兒解釋。

柳絮兒似是緩過來了一點點，捧著腦袋到了我前，讓我先給把頭上。

我蹲下來，擺弄尸和頭。

先擺好了之后，我又在上索。

自打我學了背尸人手藝，上就會帶著針線，瘸子張教過我，死者為大，尸盡量要全乎。

很快，我拿出來針線。

正準備的時候，我又抬頭看柳絮兒，讓不用一直盯著我，可以讓胡三太爺問問爸，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直覺告訴我，爸和之間的矛盾，很可能和媽媽有關。

柳絮兒低頭取出來幾香，又出來打火機點燃。

口中低喃了幾句話，一只黃鼠狼嗖地爬上了柳隴的，一轉眼就到了他的肩頭，它尾用力甩，圓溜溜的腦袋卻正對著柳隴的臉，發出輕微的咔咔聲。

我一邊余看著，一邊穿針引線。

補尸是個辛苦活兒，尤其是兇尸的皮不好穿，我半晌才過去第一針，慢吞吞的第二針。

這期間，柳隴醒過來了，但他神呆滯的看著前方。

柳絮兒低聲問話。

柳隴干的開了口，開始講述。

只是，他所說出的容，卻讓人唏噓不已。

原來，在十九年前，老嫗買來了個人說是要給柳隴沖喜。

當時的柳隴已經病得不人樣，可沒想到，那人不但不嫌棄柳隴，還悉心照料他。

柳隴的不但恢復了不，甚至兩人還有了孩子。

夫妻兩人歡天喜地的盼到孩子出生，卻沒想到，生產時大出，柳

隴想要送去醫院，因為腳不方便，只能求他娘，也就是老嫗。

可沒想到，老嫗卻一臉冷漠，說生個孩子，去什麼醫院？誰家的人不在家里生產？

柳隴只能看著謝汝在房間里哀嚎。

一直到孩子生下來，老嫗直接抱起來就離開了。

謝汝命垂危，卻無人來管。

最后，柳隴眼睜睜的看著謝汝咽氣。

再之后，柳隴就將謝汝尸一直留下來，日夜為伴。

他其實老早就活不下去了，可他又不甘心死在老嫗前頭，總想著老嫗死了之后，他對謝汝有個代。

他就這樣帶著仇恨過了十七年。

一直到我們到來，說了老嫗的死訊，他才想著，終于等到報應了，他也要自縊尋死，卻不料被我發現。

再之后的事，就是他跟著我們去了院子假意送喪，又被常金帶回來，再被我們捆住后，常金被謝汝鬼上，將他放開。

我們回來之后，他借機砍了老嫗的腦袋，算是給了謝汝代，自己也要去陪了……

當柳隴說完一切，他的腦袋就垂了下來。

黃鼠狼躥下他，回到了柳絮兒旁。

我差不多也將老嫗的腦袋補完了……

老嫗的脖子上，出現了一道蜈蚣一般的傷疤。

柳絮兒呆站在原地，眼淚一直不停的掉。

我卻不知道怎麼勸。

柳隴和謝汝的事并不復雜，可這一切的創傷卻太大太深……

過了好久，柳絮兒才了眼淚，走到那尸的跟前，砰砰砰的磕了三個頭。

接著柳絮兒扭頭問我。

“我爸醒了，他還會一直自殺，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