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變了變，手同時停了下來。

將鑰匙夾在指間，我把鎖托起來，看清了門上刻著的全部文字，喃喃念道“時己巳蛇年，吾師古稀之日，其意念潰散，走火魔，為存零正二神之名，保傳承不損，吾將其鎖于山門之。

于驚蟄日落符，借春雷之震，定霍之魂，若貿然啟鎖開山門者，十死無生！

——李驚蟄。”

封閉這零正二神山門的人，做李驚蟄？

雖說這話簡單，但其意思很明顯了。

這做李驚蟄的人，封閉了這座山門，是因為他的師父在古稀的時候，走火魔。

他不想破壞了零正二神的名，還要保護傳承，于是將山門完全鎖死。

李驚蟄，就是這里頭給人治病的先生？

還是說，那走火魔的人，才是給人治病的先生。

李驚蟄是另外一個，村民并不知道的人？

我思索了半晌，覺得走火魔的人，應該就是那先生，也是我要找的人。

“還敢打開嗎？”柳絮兒在我后，小聲問道。

“張立琮說了，黑老太太講，本來只有兩個人能進山，現在多了一個，就是我……所以，我應該能開？”我低聲喃喃。

其實，人已經到了這里，雖然這最后十死無生的字眼嚇人，但我總不可能折返……

了脖子，上邊兒的傷口已經愈合了，可依舊作痛。

“小心一點兒，走火魔的先生，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子的呢。”我先叮囑了柳絮兒一句，便毫不猶豫的將鑰匙進了鎖孔中。

用力一擰，“咔嚓”一聲輕響，鎖頭開了。

我手接住大鎖，將其輕輕放下，又用力一推山門。

按道理來說，己巳年是1989年，距離現在的2021年，已經三十二三年了。

這麼多年沒開的門，居然一點兒銹鈍都沒有，甚至沒發出多大的異響！

門開了一道差不多能容人通過的口子，

我便沒再繼續用力。

側，我先鉆進了山門。

柳絮兒隨之進。

“吱吱”的聲響耳，是幾只灰仙躥到了我們前頭。

“灰太爺敢往外走了。”柳絮兒凝重地開口道。

我瞟了一眼那幾只灰仙。

它們作靈活地左右四瞟。

我心想，剛才山林里頭撞鬼一樣，我們看到的路是假的，林子也是假的，危險它們不敢走，這山門里頭，應該沒有先前的況，沒那麼危險了，它們自然是敢走了。

“先讓灰太爺太探探路，我們再進去？”柳絮兒又道。

我當即就點頭同意。

柳絮兒發出幾個輕微的聲響，那幾個灰仙頓時消失在我們面前。

這時，我才看清楚這山門的環境。

目的，是一個巨大的院子。

院子左側，修著一個長條形的池子，這池子很長，往前延展，至得有二三十米以上。

這池子中裝著水，但并非是一池子水，其中又有填充，水流蜿蜒流淌著，很是奇怪。

右側則是一座假山，這假山延展的和池子幾乎相同的長，好似一條蜿蜒起伏的“龍”一般。

在院子中間，幾步路便有一個巨大的銅碗，里頭裝著黑漆漆的谷。

許是年頭太長，那些谷只剩下空殼，看起來臟兮兮的。

院子的四周，是一些閉著的房間。

這里很安靜，安靜得能聽見我和柳絮兒的呼吸聲。

就在這時，院落深忽然傳來了一聲凄厲的慘！

下一刻，幾道影從地面躥

了回來。

不正是那些灰仙嗎？

只是，其中一個灰仙的和尾斷了，不停地冒。

柳絮兒趕出來一條白布，裹住了那灰仙的傷口。

其余灰仙像是人一樣站起來，發出吱吱的聲。

“灰太爺和太……說里頭很恐怖，有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讓我們不要靠近。”柳絮兒不安地看向我。

我眼皮狂跳，瞳孔起來。

“應該就是他了。”我啞著聲音說道。

我左手稍稍握了木，右手在腰間的分尸刀上，朝著院子深走去。

柳絮兒趕跟上我，眼中盡是擔憂。

我時不時瞟一眼地上的跡，這就是灰仙剛才走過的路。

很快到了院子尾部，這里還是一排房子，最中央的那個更大，是這里的大殿。

所有屋子，都閉著房門。

我順著跡看過去，在大殿左側的房門，底部有一個。

顯然，灰仙是從那個鉆進去的。

只不過，那個房門上頭還了一張符。

那張符很大，覆蓋了左右小半張門，并且符很復雜。

外沿的符文盤旋往里，看似就像是筆畫拼湊了一條“龍”形。

沿，卻像是一個人臉。

而那張人臉活靈活現，好似盯著其前方所有人一樣！

我腦袋嗡的一下。

人臉符？

這怎麼那麼眼？

我心砰砰砰的狂跳起來，幾乎要從心口蹦出來了。

“你怎麼了？不過去嗎？”

柳絮兒推了推我……

我額頭上滿是汗珠，低聲道“沒見有符嗎？這符，不一般，是李驚蟄畫的，先別過去，你讓我看看仔細。”

r> “哦……”柳絮兒點點頭。

我盯著人臉符半晌，最后了額頭上的汗珠。

心想著，應該是巧合了。

我雖說看過幾次老先生使符，他的符同樣很多帶著人臉，但比起這一張，有種小巫見大巫的覺。

因為這張符太大，太復雜，給人的迫力也太強了。

這應該就是先生的共？

像是道士都用桃木劍，先生都畫差不多的符？

總不可能，那老先生是從這里出去的，他就是李驚蟄？

這差著不說十萬八千里，也得有好幾千里呢。

我強行下自己的思緒，鎮定了下來。

“絮兒，一個太爺，湊近符看看？別讓它進去，我看剛才瘸斷尾那位就行。”我同柳絮兒說道。

柳絮兒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口中發出輕微的聲響。

那些灰仙本來就繞腳走。

頓時，那個瘸了的灰仙到了前邊兒。

不過，它居然沖著柳絮兒吱吱了幾聲，一下子就朝著我腳指頭竄過來！

尖銳的小眼睛似是帶著憤怒，細長的獠牙更是在月下晃不已。

我頭皮一麻，說了句“！你干啥？！”

猛然一右腳，我躲過了它一撲，接著我起木，就朝著它擋去。

柳絮兒張地發出一聲輕響，那灰仙才頓時停下來作。

它卻還是吱吱著，顯得很憤怒。

柳絮兒臉白了白，小聲道“灰太爺說……你喊它去送死……剛才它們就是避過了符，給門上打了。”

柳絮兒話音剛落，忽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屋傳了出來。

“是，有人嗎？”

他剛說完，就嗬嗬的咳嗽了起來，好似風燭殘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