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獄的這位界神，對冥族的滔天之恨，如這方世界底層的海洋一般廣闊。

祂咬牙切齒地咒罵了一番，略顯輕藐地瞥了龐堅一眼，問道：“你爲界神的時間有多長？”

龐堅一愣，道：“不算長。”

“多久？”海薇再問。

“大概，也就幾十年吧。”龐堅淡然道。

“淵老，他好像還不是一位神靈？他完全是依靠界神牌才進來的吧？”海薇輕輕蹙眉。

這位海族的神靈，一對湛藍的眼眸泛著神彩，如深邃的海底一般。

祂很是好奇地審視著龐堅，越看祂越是疑。

——祂從龐堅沒到神格！

龐堅這軀還不是之，中混雜著各式各樣的力量，實乃祂未曾瞭解的異類！

“淵老，他真是煉獄的人族？”

海薇吃了一驚。

祂那魚尾形態的下半，在虛空輕輕擺著，一片片魚鱗耀著銀亮的華，令祂充滿了異域風。

“我可不是沒有接過人族真神！我遇到的那些人族真神，和我們一樣也都是之軀，可他明明沒有氣息！”

這位常年出沒在詭霧，於不同“獄”字天地活的海族界神，對龐堅到好奇。

“淵老……”

從祂口中龐堅方知擊殺番狄，並寄託在番狄的界神，原來做這個名字。

“海族的丫頭，你是太久沒有離開霧海，沒有去天外星河出沒了。”被稱爲淵老的界神，呵呵一笑，道：“龐堅這個名字，近期在天外星河很有名。因爲你們海獄較爲偏僻，離煉獄非常的遙遠，伱纔不清楚有很多外頭的神靈紛紛沉落霧海，在煉獄附近追殺他。”

“真的假的？”海薇一臉懷疑。

這位海族的界神，晶瑩耳垂懸掛著珍珠，白皙脖頸佩戴著貝殼飾品，手腕套著白玉手環，整個人顯得珠寶氣。

“他都做了什麼事，惹得那麼多的外部神靈尋他？”海薇眨了眨眼，著龐堅那張棱角分明的冷酷臉，道：“我是知道大魔神赫天，和鬼族的紫墨，組織了一批神靈在詭霧外的星空，他們也是想要對煉獄出手嗎？”

“嗯，就像我們要對冥獄下手那樣。”淵老輕輕點頭，再道：“鬼族，有一個幽魁的神靈，你應該有點印象吧？”

“在很久之前接過，祂怎麼了？”海薇問。

“死了，就死在龐堅手上。”淵老說道。

海薇稍稍有些吃驚，終於正視起煉獄的這位界神來，道：“幽魁和我一樣，也是一名中位神，但我畢竟出自‘獄’字天地，我比幽魁自然是要強一些的。”

“能夠殺死幽魁，看來你這位爲界神不久的傢伙，還是有點東西的。”

話罷，祂竟主地出手，道：“我是海薇，我們可以重新認識一下。”

出自海獄的海族子，向來大膽潑辣。

一聽說龐堅能夠殺死幽魁，又是不討厭的煉獄人族，祂爲之前的輕視而到不好意思，想通過握手的方式表示歉意。

“不必這麼客氣。”

龐堅態度冷淡，不僅沒有上前和祂握個手，還將落在祂上的目移開了。

著日月星辰同現的天穹，龐堅奇道：“冥獄的生靈，是不是難以和外部的神靈通？”

在他腔的一圓月中，留有月之神瑩玥的特殊印痕，只要他在月亮能夠照耀到的“獄”字天地，按道理都能通瑩玥。

可他剛在暗地裡試了試，並沒有能順利地和瑩玥建立應。

“你很臭屁啊！”海薇冷哼一聲，道：“不就是殺了幽魁嗎？有什麼了不起的？你才當了幾天界神，就這麼沒大沒小的？”

“咻！”

沒等龐堅迴應，祂就慪氣地衝向了下方的一塊陸地。

在那個陸地中，有兩個巨大的湖泊，湖底有一些以水晶和珊瑚建造的宮殿，顯然生活著不海族族人。

海薇，該是打算策反那塊陸地的海族，讓他們拿起武擊殺冥族統治者。

“你不用理會海薇，祂倒是沒什麼心眼，最是單純不過了。”海族界神一走，先前還會和悅笑兩聲的淵老，語氣又恢復了淡漠。

對龐堅祂很疏遠，對海薇卻頗爲親近。

“你說的沒錯，生活在冥獄的其他族羣，和外域神靈是無法通的。”淵老對這個問題給予了答覆，“只有冥族的族人，和同樣誕生於這個族羣的冥神，他們之間纔有法過天來通。”

“天中存在限制？”龐堅奇道。

淵老“嗯”了一聲，慨地說道：“冥族，人族，真是兩個奇異的族羣。一個征伐天外，一個主攻霧海中的‘獄’字天地，竟然還都頗有建樹。”

“龐堅，你可知道打破‘獄’字天地的封，得以翱翔在天外的神靈，和那些天外‘界’字天地的神靈，也是有著明顯分歧的？”

淵老問道。

想了一下，龐堅道：“這點，我最近漸漸到了。聚集在食石者碎地的神靈，還有如海薇般的神靈，並沒有見到我就要轟殺。”

“不錯，不是所有的神靈，都對你們人族滿懷惡意。被赫天聚集的，還有被紫墨聚集起來的，恰巧都是對煉獄人族有些不滿的，或是想要圖謀煉獄天地異寶的。”淵老那空的眼窩，看著幾艘飛逝而來的船艦，道：“出自詭霧天地的神靈，最仇恨的永遠都是冥族。”

突然！

“冥族！”

“這裡有冥族戰士！”

“殺！”

在遠方的船艦中，有天族和鬼族戰士注意到了龐堅，他們上穿著明顯是剝離冥族族人的華貴裳，指著龐堅狂熱地吆喝起來。

這些脈等級只有七八級，在龐堅來看弱的如蚊蠅般的傢伙，早已殺紅了眼。

他們被冥族奴役多年，一直爲那些冥族的貴族老爺做牛做馬，還時常被鞭撻被辱罵。

現在好不容易翻做主了，背後又有強大的神靈撐腰，自然要盡宣泄一番。

眼看船艦近在眼前，已經有天族戰士掀著羽翼率先衝來，龐堅皺眉：“你不管一下？”

“一羣眼瞎的傢伙，讓他們去死就是了，有什麼好管的？”淵老漠然道。

“好。”

龐堅點了點頭，輕輕彈指頭。

“咻！咻咻！”

一道道黑金劍，將飛來的六位天族戰士軀刺，芒在虛空突然拐彎轉向，又把那些船艦切割碎塊。

船艦上的鬼族和天族戰士，也在剎那間化爲殘肢碎，和船艦殘骸一同漂浮著。

“是冥族的神靈——冥神！”

“終於有冥神出現了！大家注意，一位冥族神靈在上方世界現，請馬上聚集強者過來，將這位冥神擊殺！”

“有冥神忍不住了，從下方陸地離開了，殺！”

“……”

離此很近的碎地，還有幾塊完整的陸地上方，有脈達到九級的異族戰士，注意到了這邊的靜開始大聲疾呼。

就要落陸地湖泊的海薇，也聽到了那些人的嚷嚷聲，不由仰頭看了看。

祂旋即就覺察到了，有一些祂們界神邀請而來的，本就出自詭霧天地的神靈們，已奔著龐堅的方位衝去。

“居然會誤以爲他是冥神？他也是活該！誰讓他那麼不給臉了？”

海薇悄悄取出自己的界神牌，小聲說道：“淵老，這傢伙很令人討厭，讓他吃點苦頭好不好？”

淵老的聲音響起：“我也沒打算爲他解圍。”

海薇抿一笑：“那太好了！我就在遠看一看，看這個煉獄的界神是通過什麼手段，將幽魁給殺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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