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杳不慣著。
“我跟傅京墨能不能在一起,能不能結婚,是我們倆的事,和你無關。”
傅聞裘心氣兒不順。
早知當初宋九杳是這般品行,他絕不會同意這門親事。
現在兒子慣著……
自己還不能說什麽。
多說就是錯。
再憤怒,也隻能藏匿於心頭之上。
傅聞裘往門口張半晌,非要進去。
他還就不信,區區一個小丫頭,能攔住他的路。
隻是他剛往前走兩步。
宋九杳卻又是擋住了,人煩躁。
傅聞裘擰了擰眉,怒不可遏,抬起手就要掌摑宋九杳。
猛然覺手腕一疼,被人拽住。
他回過頭一看,是自己兒子。
下一秒被甩開。
傅聞裘趔趄地往後倒了幾步。
幸得薑凝攙扶住。
薑凝站直,語重心長開口,“傅京墨,你這是做什麽?好歹他是你父親,你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點?”
傅京墨收起手,懶洋洋地揣進兜裏,目停在薑凝上。
眼神疏離冰冷,宛如冬日之寒冰。
薑凝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不敢跟他對視。
仿佛方才囂的人不是一般。
傅京墨漫不經心道:“傅聞裘,你非要髒了我的地嗎?”
傅聞裘一聽,本來就惱,現在更是快氣瘋了,傅京墨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這個兒子,有還不如沒有!
“你怎麽說話的?我是你老子!”
傅京墨眉眼彎彎,眼皮輕,帶著些許輕浮地笑。
“那還真是抱歉,我眼裏從未有過你這個父親。”
在他出軌時,在他帶各種各樣的人回來時,他們之間,就已經不是父子了。
如果不是因為緣關係,他們之間,應該是仇人。
“滾。”傅京墨淡漠地吐出這個字,指了指別墅大門出口,說:“請你不要出現在我媽麵前,我也不會讓出現在你麵前,打擾你和現在的小人。”
薑凝對小人這個詞很不滿意,說到底也是明正大嫁進傅家的。
雖然用了些不流的手段,但也不能被這樣稱呼吧?
薑凝冷臉,想要反駁,可是又沒辦法反駁。
傅京墨這個人,太可怕了,鬥不過,隻能忍。
雖然心裏不舒服,可那也是自找的。
畢竟當年非要嫁到傅家來。
傅京墨微微頷首,“是需要我人過來把你們攆出去嗎?”
傅聞裘狠狠地瞪了眼宋九杳方向,在他看來,如果不是宋九杳在這裏攔著,他早把裏麵那個人弄走了!
“你再看一眼,我不介意當回畜牲,把你眼睛挖下來。”
傅京墨用最平淡的語氣,說出了最冷酷的話。
傅聞裘張了張,下一秒胳膊被薑凝抓住。
薑凝說:“行了,我們走吧……”
是真怕傅京墨做出不理智的事。
傅聞裘一把老骨頭,哪兒鬥得過傅京墨這麽個正直青春的男人。
傅聞裘收起放在宋九杳上的眼神,哼了一聲,拂袖離去。
宋九杳見他們走了,擰的眉才鬆開,深呼了口氣,瞥了眼傅京墨,“你爸他……著實有點過分了。”
想再評價些什麽,但考慮到自己份,宋九杳還是沒說出口。
傅京墨斂眸,“確實過分。”
宋九杳聽到傅京墨附和,這才來勁,“是吧,我也覺得……”
“你媽不就是住在這裏嗎?又不會影響到他,他幹嘛要趕人走,還帶著薑凝來,這是有多大仇多大怨啊?”
其實還想罵對方人渣,道貌岸然,虛偽至極。
但是忍住了。
一開始很討厭裴玉燕,為什麽上一代人的恩怨要怪在孩子上。
可是現在又很同他。
一腔癡心被錯付。
現在了神經病。
深的男人卻見不得好,要趕走。
著實可悲,也著實過分!
宋九杳心裏有些難。
傅京墨:“或許是辱吧。”
他無奈地說:“我媽……但凡知道自己丈夫是這種人,從前也不會用那麽多真心。”
偏偏就是不知道。
他母親是被富養長大的,也是被寵著長大的,沒經曆過多風雨,所以遇見一個男人,稍微對好些,就覺得……幸福,滿足。
不會把人想的那麽壞。
那麽複雜。
宋九杳看了看裏麵,歎口氣,“你要進去看看你媽媽嗎?”
說起來,傅京墨母親接回來也有好一段時間了,但是傅京墨來的次數屈指可數,就算來了也不會打照麵,隻是在門外靜靜地看一眼就走。
他似乎很怕麵對自己的母親。
傅京墨頓了頓,僵,角扯出一抹弧度,或深或淺,“不了,我想也很討厭見到我。”
畢竟他的存在,對來說就是噩夢。
摧毀了婚姻的噩夢。
即便傅京墨知道那些與他無關。
可——
他母親不會那麽想。
宋九杳抓傅京墨手腕,安道:“別這樣說……”
“那咱們現在回家去吧。”
既然傅京墨不願意見,那就不見。
傅京墨嗯了一聲。
宋九杳摟著他胳膊往外走,誇他來的真快,剛給他發信息他就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飛過來的。
傅京墨也是很會破壞氛圍,直球道:“你給我發信息的時候,我剛好快到這邊。”
宋九杳:“……”
行行行,就你最會破壞氛圍!
——
樓上,窗臺前。
裴玉燕扶著臺上曬被子的欄桿,看著這一幕。
眼睛閃爍著淚,眼底也是波濤洶湧,莫名委屈和難。
剛才看見傅聞裘了。
那一瞬間腦子空白了好久。
想起了諸多往事。
初遇傅聞裘那年,還是在青春正好的時候。
傅聞裘是隔壁學校的,離大學很遠。
但為了追求,每天早上都會雷打不的送來早餐。
那時候還是學校的校花,學校裏不優質男生追求。
不想輕易答應其中任何一個人。
畢竟那些人追著追著就放棄了,沒有一丁點毅力……
但傅聞裘不一樣,他把所有時間都花在上,沒有一點爺架子,願意為卑躬屈膝……
把一切都給——
了。
答應了他的追求。
追求,訂婚,結婚,這些步驟一個都沒錯。
甚至生不出孩子的時候,傅聞裘也是安沒關係,慢慢來……
那樣十年如一日真摯的,為什麽後來就變了呢?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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