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我太懷念那位大人了。”

法偈自嘲地笑了笑。

話罷，祂很自然地看了一眼冥獄的天穹，祂的目穿了無盡虛空，投到了某個遙遠的地界，百集地說道：“大人要是還在，隆迪和冥獄的那些冥神，哪裡敢在霧海中爲所爲？”

“我們的那位大人，可是一位誕生於魔獄的主宰，在祂活著的時候冥獄算什麼？”

“隆迪這樣的傢伙，又算得了什麼？”

法偈毫不掩飾對那位天魔主宰的崇拜。

祂曾是那位天魔主宰麾下的大將，陪同那位南征北戰，親眼見證了那位的輝煌。

詭霧中“獄”字天地衆多，不止是魔獄，在鬼獄、火獄、天獄、冥獄這樣的天地中，也有魔族的族人生活。

這些天地的魔族強者，在脈突破到十級時，也是一名低位魔神。

古往今來，掙“獄”字天地束縛，打破“天”翱翔天外星河的魔神，數量其實並不。

那些出自霧海“獄”字天地的魔神，在天外星河自一派，和那些“界”字天地的魔神有著大道和正統之爭。

沒主宰現世前，這種魔道的正統之爭，永遠都沒一個結果。

猶如當下。

以法偈爲首的霧海魔神，和以赫天爲首的星空魔神，也是誰都不服誰。

然而，一旦有天魔主宰誕生，魔道的正統之爭也就意味著終結。

誕生於魔獄的那位，在離魔獄遨遊霧海和廣袤星河後，先經歷了低位神、中位神、高位神的神位磨礪，最終躋爲主宰。

祂是所有魔族和魔神的驕傲！

祂爲主宰後，就統一了霧海和星空中的魔族、魔神。

祂的老部下法偈，對祂自然是忠誠不渝，如赫天般的星空魔神也爲祂奉上忠心。

祂存活於世的那個時代，就是魔族的最好時代，也是所有天魔和魔神津津樂道的盛世。

祂一度是法偈的驕傲，是法偈的信仰支柱。

“可惜，祂不在了。”

看了一會兒星空的法偈，心灰意冷地揮了揮手。

寄託在一桿桿幡旗中的察者，從包圍龐堅的狀態，飛到了祂魔軀後。

“在你上，似乎有一些屬於祂的氣息。這很奇怪，我必須要看一眼源頭。”

法偈以僅有三指頭的魔手，抓著一串紫晶魔珠，口中發出含糊不清的魔音。

在祂背後的虛空中，一桿桿幡旗中的孔被魔力填滿，幡旗表面有魔影和魔流著，化爲一個個奇異世界。

魔獄，鬼獄，天獄，火獄，衆多“獄”字天地，彷彿被祂的力量給呈現在幡旗上。

很快就有徹真相的魔能陣，藉助於在那些幡旗上顯現的天地，施加在了龐堅上。

而這時，龐堅和真的魂之連接還在，他也正調集屬於本真的力量。

正因爲本在第五界的穹頂，在洶涌的魔能中守住了本心，昇華了神和神格，他才能擺那些察者佈置的魔道陣列。

他能抵察者的蠱魔音，可面對法偈展現的力量，他卻本能覺到了不妥。

如赫天一樣，如紫墨一般，法偈是一位真正的高位神！

浩瀚星河中，無垠霧海，低位神和中位神較多，可高位神數量似乎只有區區幾十個。

每一名高位神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人，都是活了萬年，甚至是十幾萬年的存在！

祂們的生命歷程，興許比人族的歷史都要漫長。

由於知道高位神的力量難以測度，龐堅才大心驚，急著想要掐斷和本的應。

“連著。”

法偈輕聲低語。

祂的音符變爲粘稠魔，將龐堅和真的魂之連接，給死死地黏合在了一起。

祂既能在瞬間斬斷龐堅和冥獄那位界神的應，也能在祂需要的時候，令龐堅和真的魂之連接想斷都不了！

“現！”

法偈陡然沉喝。

那串被祂握在手中的紫晶魔珠，一顆顆珠子出知細微的華，伴隨祂的魔眼照耀在龐堅的七彩神軀上。

通過這種手段，通過祂手中的魔，法偈竟然看到了龐堅的真！

法偈直接追溯到了源頭！

祂驚鴻一瞥地，瞧見了龐堅真的丹田，看到了七塊碎地。

也看到在那七塊碎地之上，有一片青黑的魔海，將另一方天地和下方的七塊碎地，給徹底分隔了開來。

青黑魔海上方，有一塊靈力結晶形態的大陸，有羣星閃爍在陸地更上方，有太，亦有月亮釋放著明淨華。

下方，則是充盈著污濁異力的七塊碎地。

“魔天……”

法偈口中發出混雜著驚喜和悲切的嗓音。

祂在霎那間熱淚盈眶！

這位霧海天地中的魔道領袖，這位曾和赫天並肩作戰的大魔神，眼眶泛出了淚水，裡一遍遍地重述著：“魔天，大人啊！大人啊！”

“法偈大人！”

“大魔神！”

“來自魔獄的界神大人！”一衆聚集過來的神靈，還有如海薇般的界神，都被大魔神的反應給弄懵了。

“魔天，魔天……”鬼族老嫗苦著臉低語，祂那張滿是褶皺的臉上，驟然浮出驚恐之：“難道，難道！”

祂瞪著大魔神法偈，不住喝道：“法偈大人，你是覺到了魔天大人的氣息？”

“我看到了。”

法偈一邊說，一邊劇烈地咳嗽起來。

祂手中的紫晶魔珠，一顆接著一顆地炸裂，爲了晶。

一簇簇祂煉化之後塞到魔珠的魔魂，都在鬼哭狼嚎地厲嘯著，被祂給支了力量，漸漸化爲了菸灰。

一件中級神就此報廢，可法偈渾然不覺，還是在說：“我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

海薇，鬼族神靈，耀族和天族的神靈，衆多匯聚於此的神靈們，皆以不明所以的眼神著祂。

又順著祂的視線看向龐堅。

“法偈大人，你的眼睛在流！”海薇急忙提醒。

“我知道，我知道的。”法偈滿不在意，祂以空著的那隻手隨意抹了抹眼睛，就見有鮮止不住地從指中流了出去。

“魔天大人！”

法偈以魔音哀鳴。

“魔天大人！”

這四個字，傳到那些在幡旗映現的世界中。

“魔天大人”四個字，開始在不同的“獄”字天地和地迴盪，驚了不知多魔道巨擘。

“法偈！魔天大人何在？”

“法偈！不要和大家開玩笑！大人隕落在那隻黑凰手中，死在古妖界那麼多年，伱爲什麼忽然提起祂？”

“法偈，你是發現了什麼？”

一聲聲聽著就古老腐朽的聲音，從幡旗中映現的天地做出迴應，好像有衆多霧海中的“魔”被法偈給驚了。

“大人在煉獄！或許是祂的骸，也或許是祂留的道則，就在當下的煉獄！”

“赫天！我終於明白你爲什麼盯著煉獄死死不放，偏偏要在煉獄裡頭養魔了，原來你早就知道！”

“你打著要滅絕人族的名義，圖謀的是魔天大人的！該死一萬次的赫天！”

法偈暴跳如雷。

……

下方，最初爲番狄骸骨的古妖族軀，因法偈的發現而驀地停下。

祂是淵頤，也是一大若陸地的磅礴妖軀。

祂兩片向外延的翅翼，泛著明耀而冰冷的芒，如變了神利刃，能輕易切碎一起實質化之。

“將天魔兩個字倒過來，以魔天爲名號的那位主宰，竟然……”

淵頤暗驚奇。

祂忽然覺得埋在煉獄的，可能比冥獄的還要多，這讓祂瞬間就有了新的想法。

不論龐堅會不會拿出雷池，也不管龐堅最後做出什麼決定，祂都打算去一趟煉獄。

就在冥獄的戰爭結束後！

……

“再看，你可能會死在冥獄。”龐堅冷漠地說道。

通過他的元神，隔著無窮虛空窺視本，凝本丹田和所在環境，顯然急劇消耗著法偈的力量。

除了眼睛在流，法偈上的漆黑鱗甲，也在“蓬蓬”裂。

繼續下去的話，這位統領霧海魔族和魔神的首領，恐怕會死在冥獄。

“魔天大人，魔天……”

變得神神叨叨的法偈，終於在龐堅的提醒下收了滔天魔力，不再燃燒魔魂和。

“爲什麼？”

過了好一陣子，祂似乎才緩過來，道：“魔天大人留的力量，爲什麼在你們煉獄化爲了一片天，將兩層世界給隔絕？”

龐堅搖頭：“不知。”

“可惜我之前去不了煉獄！爲一名霧海中的界神，唯獨你們煉獄天地，我沒有能力以界神牌踏！”法偈懊悔不已，在虛空中跺腳：“明知道赫天盯著煉獄，我早就該想辦法弄清楚煉獄的，我，我……”

龐堅一怔：“爲界神，你進不了煉獄？”

“嗯，煉獄裡頭好像出了什麼變故。除了上一代的冥獄界神，其他界神就是拿著界神牌，也難以踏煉獄。”法偈沒有瞞，冷笑道：“我們之前要是能進，就是對人族沒什麼惡意，也會過去搜刮一番！”

“不過，現在大劫已至，後面應該就能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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