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幾個鄰居,也是呲呲笑起來,上一眼下一眼打量萬雪梅,眼底都是鄙夷。
按理說,萬家日子過的也不差,萬雪梅找個小富之家不難,偏偏上趕著簡家,好似嫁不出去一樣,真是丟人。
萬雪梅對上一個婆子都輸了,對上所有人的目,就更是沒有勝算了。
“你們,你們都欺負我!”氣的跺腳,嗚嗚哭著跑掉了。
幾家鄰居不約而同翻個白眼兒,萬家隔壁的一個小廝說道,“真把自己當盤菜了,閑著沒事欺負玩兒?”
“要不是把自己當盤菜,也不會拖到這時候還不親啊。人家啊,心高著呢!”對門的婆子更沒有好話。
要知道先前他們家里還想同萬家定親,把這二小姐娶進門呢,結果萬家嫌棄他們家老爺只是府衙的書吏。
如今可好了,萬雪梅狠狠丟了臉,可是太痛快了。
趕同眾人招呼一聲,就回去同主子報信領賞去了。
萬雪梅回家免不得又是哭,聽說跑去攔簡大的馬車,萬家終于意識到了,再不好好管教萬雪梅,怕是家里以后就沒臉在京都走了。
于是,萬雪梅被關進了廂房。
萬大老爺還特意請了個嚴厲的嬤嬤,日夜不停的教導規矩。
萬雪梅沒挨打,沒怎麼恨簡家人,反倒把自家老娘和哥嫂、姐姐恨到了骨子里。
家里沒能耐給找個合心意的婆家,自己努力,還要被攔阻。
這哪里是家人,這就是仇人!
不管萬家怎麼樣,簡家是終于得了清靜日子。
穆家被赦免很久了,衙門那邊也沒卡著穆源的戶籍,簡大很順利就幫他辦好了。
只等春日時候,穆源也開始踏考試的行列了。
積累多年,想必穆源一定會一鳴驚人。
簡大這朵爛桃花,過去就過去了,誰也沒再放在心上。
但巷子里的鄰居們卻都知道了,簡家不好惹。
于是,有人來打聽的時候,話里話外就沒事夸贊了。
當晚,城東大將軍府院的一個小院里,李芳菲一邊卸首飾,就一邊聽著丫鬟傳話兒。
“小姐,掌
柜的傳信兒進來,說那個姓簡的住在城西小巷子里,很是安生,很出門。但是左鄰右舍都不喜簡家,好似是因為簡家不近人,欺負隔壁鄰居了。”
“哼,那一家子就會做面子功夫,這次倒是難得踢到鐵板了。”
幾年過去,李芳菲已經是大姑娘了,正值妙齡,容貌很是出眾,再有鋪子為不斷賺銀子,吃住穿戴都好,養尊優,也多了幾分貴的氣勢。
這會兒,披著墨黑的長發,穿了一套銀綢緞袍子,手里端了一碗燕窩,冷冷一笑,繼續說道。
“塞外都是一群蠢貨,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他們簡家還能騙一騙。這里可是京都,誰沒幾個心眼兒,這不就現了原形!”
小丫頭笑嘻嘻拿了梳子,上前給主子通頭發,應道,“小姐說的對,不過是個小小的舉人,街上掉塊牌子,砸死十個有八個都是舉人呢。
“小姐實在不必把這樣的小人放在心上。有這空閑,小姐多琢磨一下新胭脂,那些夫人小姐,越發要把您捧到天上去了。”
李芳菲聽到心里舒坦,臉上卻看不出什麼。
不得不說,這幾年在京都,固然闖出偌大的聲名,但同樣也付出很多。
起碼在將軍府里,就不如在塞外時候自由。
“主院那邊今日有沒有什麼事?”
“沒有,大夫人正在核對莊子的賬目,很是忙碌。聽說小姐出去赴賞梅宴,大夫人也沒說什麼,倒是大夫人邊的嬤嬤怪氣了幾句。”
李芳菲低頭掩下眼里的惱怒和不喜,這幾年不缺銀子,也沒收買府里的人手,各都有收獲,只有主院一直不。
真是可惡,難道世上真有不喜歡銀子的人,而且都在主院兒?
“別著急,慢慢接主院的人,總能找出一個識時務的。”
“是,小姐。”丫鬟趕應了。
怡安不知道,李芳菲已經掌握了他們的行蹤,但就算知道也沒什麼。
在塞外時候,都是手下敗將,如今在京都,也不見得會贏。
日子一天天過去,天氣也越發寒冷了。
眼見就
進了臘月,怡安琢磨著種一批青菜,連同先前就種下的果子,一起賣掉。
京都居,大不易。
簡家雖然不缺銀子,鋪子也是日進斗金,但到底不是塞外,花銷還是很大。
怡安總想多些準備,任何時候,遭遇任何事,底氣也足一些。
于是,吳同被到了小院兒。
他本以為是簡大有吩咐,沒想到只見到了怡安,他就忍不住笑了。
真是在京都呆久了,忘了主家的規矩了。
主家的生意一向是姑娘當家做主,這時候先生在苦讀,怎麼可能出面。
果然,剛坐下說了兩句閑話,怡安就讓春分拎上來兩個籃子。
一個籃子里放了一把碧綠的菠薐菜,一把芫荽,一把小白菜,還有十幾油豆角,兩長茄子。
另一個籃子里則裝了十幾個紅彤彤大蘋果、黃橙橙的梨子。
這些東西在夏日秋日都不算什麼,但這樣的時節,外邊大雪紛飛,再看滿眼的新綠就太難得了。
吳同一下子就激起來,這路數,他可太悉了。
要知道,以前沒到簡家的時候,他為了這麼兩筐東西,真是恨不得每日都蹲在簡家的鋪子。
只不過,如今買賣易,他馬上就要變被結被纏磨的一方了。
“小姐,咱家是要賣青菜了嗎?”他迫不及待問道。
怡安笑著點頭,“是啊,我有渠道,得了一批青菜和果子,準備趁著年前,賣點銀子回來。年后爹爹就要考試了,花銀子的地方多著呢。”
“好,好啊,小姐放心,我一定賣出個好價錢。”吳同激的著手,腦子里已經七八種法子了。
怡安也不問他如何作,只是吩咐道,“從明日開始,一直到正月十五吧,每日二百斤青菜,二百斤果子,價格你定。”
吳同默默算了算平日相不錯的那些管事,有些心急,“小姐,這些不夠啊!能不能多賣一些,實在不夠分。”
“不能再多了,”怡安搖頭,“我也是從別分來的,不能太貪心。再說以稀為貴,好東西多了,旁人以為太容易,反倒不覺得金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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