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龍潛匿蒼波,且與蝦蟆作混和。
九霄龍驚天變,撼搖霹靂震山河!
無盡天外,浩瀚星空,不知何,似有一種奇異聲響,恍若吼,亦似劍,如天公震怒,若神明擂鼓。
渺渺生於蒼穹,煌煌震於天地,眾生聽聞,心涌,鬼神聽聞,正襟危坐。
「爺爺,這是什麼聲音,我好難……」
荒蕪大星,破碎的廟宇前,一位穿著紅肚兜的孩捂住雙耳,看向天外,面慘然如同白紙。
不遠,一眾修行者卻是充耳不聞,好似本沒有聽見。
「那是龍……真正的龍……」
旁邊,一位形魁梧,眉心有著一道豎紋的老者面凝重,抬頭看天,蒼老的手掌輕輕一攬,將孩護佑在懷中。
「龍!?」穿著紅肚兜的孩出疑之。
「龍興天地,震於天,縱橫於地,發乎其聲,威懾諸靈……那是乾坤寰宇之中最可怕的存在之一……」
老者喃喃輕語,渾濁的眸子裏卻是湧起駭人的芒。
「九霄龍驚天變……」
「東海龍王,你命中的大劫終於出現了,龍戰於野,其玄黃……」
「那便是你命中的剋星,生死大敵,必化真龍!!!」
老者的聲音幽幽沉重,好似萬丈深海,驟起波瀾,怒濤延綿,縱橫萬里。
「爺爺……」
穿著紅肚兜的孩下意識抬起頭來,眼中著一害怕的神。
「乖,別怕,有該害怕的人。」
老者咧一笑,眉心的豎痕泛起幽幽彩,後一座三足兩耳的小鼎虛影乍現,恍若浮掠影,一閃而沒。
下一刻,他便連同那穿著紅肚兜的孩消失在了原地。
……
十方城下,牆角。
乾瘦的賣魚大叔冷冷地看著天外,他好似雙足生了一般,久久地站在那裏,原本漠然的眸子裏泛著別樣的異彩……
那是久違的興,亦是癲狂的。
「終於出現了……原來還是個小傢伙……」
「九霄龍驚天變……九變至極,你還欠缺火候啊……」
乾瘦的賣魚大叔若有所思,閃爍的眸好似穿過了無盡星空,早已飛到了極遠之地。
「臭賣魚的,你這裏還有多魚,老子全都要了。」
就在此時,一位形魁梧,腰間配著法劍的大漢從遠走來,他氣息渾圓充沛,一看便是有道行在的修行者。
那漢子居高臨下,斜睨了一眼,便招呼著要將竹簍里的魚統統包圓。
嗡……
一陣清風吹過,那漢子瞬間化為一縷青煙,在牆角悠悠渙散。
至於那乾瘦的賣魚大叔看也不看,轉過去,一步踏出,便消失在了原地。
……
星空深,偌大的奈何城廢墟已然崩解。
神浩瀚的【奈何】恍若一頭自遠古復甦的龐然巨,橫貫重疊的虛空。
李末臨其中,舉頭三尺,金大盛,一尾金錦鯉躍然浮現,恐怖的氣象驚天地。
它形縱橫,便百丈,竟是將神可怕的【奈河】死死地在下。
「天爺……這……這是什麼東西!?」
此時此刻,無論是方寄生,還是景九流,又或者是從廢墟跡倖存的高手,看著眼前這恐怖的金法,盡都驚悚地說不出話來。
「凡魚龍相,九變之格……它是……」
江小白面劇變,他薅著頭髮,慌忙地從懷中掏出三枚古錢幣,瘋狂地卜算起來,的眸子裏噙滿了難以置信的神。
「金鱗……這些年你也長進了不啊。」
李末立星空,看著金鱗幻化的百丈金,不由出了滿意的神。
金鱗覺醒的乃是【化龍訣】,本就是窮就變化之妙,極盡進化之能的無上法門。
自從李末離開羅浮山之後,他便與小黑貓,聖嬰子藏於山,一邊修行,一邊照顧廢寶寶以及那塊破石頭。
高手切磋,最能進修為,更不用說,他還時常被猴子和三眼敲打。
玄功在,勤修苦練,造就了他的突飛猛進。
如今,金鱗終於遇到了他這一生最重要的機緣和造化。
「化龍……化龍……」
一陣陣恍若咒言的聲音響徹星空。
百丈金散發出無以倫比的恐怖威能,得【奈河】波濤洶湧,難以平復。
金鱗晃著須子,張口恍若深淵的大口,瘋狂地吞吸著藏於【奈河】之中的龍氣。
轟隆隆……
一道道龍氣經過【奈河】無盡歲月的淬鍊,早已是純無比,好似一條條龍靈般泛著各種奇異的彩……
這一刻,它們全都為了金鱗的資糧。
「古老的龍魚脈,死之後那一點化龍的髓,經過提純……如今全都便宜了這東西。」
「太不可思議了,傳聞中,奈河能夠消融,拘生靈,它……它怎麼跟沒事一樣!」
「如此龐大的龍氣,如同【奈河】的,這玩意的竟然能夠承?」
一道道匪夷所思的目全都落在了金鱗的上,【化龍訣】的玄妙在這一刻徹底顯現出來,百丈金強橫得幾乎與金鱗的神魂融合為一,縱然【奈河】也無法將其剝離消融。
轟隆隆……
風雲激變,雷霆震,金鱗吸收了大量龍氣,軀終於開始變化,一枚枚金鱗片泛起奇異的彩,每一枚的上面都有神玄妙的符籙閃爍,好似天地書寫就一般。
它的頭顱開始劇變,天靈隆起,似頭角崢嶸,生滅無上兇威。
原本的魚鰭也開始蛻變,竟有指爪緩滿生長。
「天爺……它……它在變化……」
「龍有九變,至極為真……這該不會……」
「到底什麼來頭……這東西太可怕了,如此氣象,若是真的就大勢,那還了得!?」
一道道匪夷所思的目終於變得驚悚起來,甚至有人已經想要離去。
轟隆隆……
就在此時,虛空震,金鱗的後影閃爍,浮現異象,無盡天外,那一縷金鱗九霄驚變,升天化龍,妖氣震世,雄霸天下……幾乎同一時刻,又一頭巨大的龍形從星空瀚海之中探出頭來……
兩道恐怖的龍興糾纏織,戰於天外,乾坤驚悚,眾生彷徨……
「龍戰於野,其玄黃!?」
李末面微變,他知道金鱗的吸收了太多的龍氣,化龍訣運轉到了極致,蛻變驚世,引天象示警。
這是冥冥之中的命數,也是他註定不可避過的劫數。
「茫茫未來,必有生死一劫!」
「哈哈哈,我快炸了……好快活……好舒服……爽死老子了……」
金鱗一聲長嘯,恐怖的聲音直接將周圍圍觀的高手紛紛震殺,化為塵埃散滅。
奈河龍氣被他吸收了有六七,已然達到了金鱗的極限。
嗡……
就在百丈金鬆弛的那一刻,偌大的【奈河】猛地收,竟是化為一道水流,憑空消失在了原地。
「逃了!?」
李末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咬牙切齒起來。
這條【奈河】已然誕生了意識,早就留好了後手,眼見況不對,抓住時機,竟然從早已備下的後門溜之大吉。
「媽的……下次想要再遇上就難了。」李末痛心疾首。
這條【奈河】可是比龍骨還珍貴得多,如今亡命天涯,註定再也與之無緣。
「算你運氣。」
李末長長吐了一口氣,也知道凡事皆有緣法,不可過分強求。
這一趟,他放生孟小魚,煉化龍骨,將青萍劍提升到【先天聖兵】的層次已經是天大的造化了。
「我們走!」
就在此時,方寄生和景九流破開虛空,便要逃離此地。
這一回,他們可以說是損兵折將,大敗虧輸,不僅死了孟驚魂,就連各自的大聖兵【獰蛟劍】和【五火龍蟒戟】都留在了這裏。
如此損失,讓方寄生和景九流心痛不已。
然而,此時此刻,他們卻本顧不得這些,相比於寶貝,自己的小命才更加要。
「你們還想走!?」
李末眸微沉,一聲輕笑響起,好似催命符一般。
「你……」
方寄生猛地轉過來,他【奈河】波及,本就只剩下半條小命,面對李末兇威,哪裏還有再戰之力。
嗡……
方寄生立足未穩,甚至還未來得及求饒,便被一道恐怖的劍穿了軀,磅礴的殺氣恍若水激涌,將其瞬間化為塵埃,散滅星空。
「你竟敢……」景九流看著方寄生的隕落,心驚跳,幾乎難以自持。
「敢你媽!」
李末看也不看,大手落下,裹挾遮天震地之勢,碾虛空,封四維。
他的實力原本就在景九流之上,煉化千年殺念,融合龍脊寶骨,青萍劍晉陞讓他也獲得了巨大好,變得更加強橫,尤其是煉化兩大聖兵之後。
李末的力量空前高漲,一掌落下,直接將景九流拍了飛灰。
「他……他……魔王……」
遠,一眾歸墟高手見到如此一幕,早已嚇得肝膽俱裂,強如景九流在李末面前都如同羸蟲般弱小,更何況是他們?
「你們也別活了。」
李末一抬手,清風悠揚,落在這些人的上,便直接將其揚了骨灰,隨風而逝。
偌大的星空,只剩下一道孤零零的影,驚悚莫名地站在那裏。
「小獅子……你運氣好,早就棄暗投明,所以才能活下來。」
李末咧輕笑,朝著面無人的師噬白勾了勾手指。
「你……你殺得可是【鬼市】的……」
師噬白戰戰兢兢,極為乖巧地走到了李末的前,眼中唯有恐懼,說話都不利索了。
「什麼我殺的?明明是你與我勾結,一起坑殺了歸墟的這幫逆賊。」
「你……你說什麼?」
師噬白猛地抬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
「你看……他們都死了,就你還活著……這還不說明問題嗎?」李末語重心長地了師噬白的獅子頭。
「你……你……」
師噬白驚恐地看著李末,簡直就像是在看惡魔。
這一刻,他終於知道,上了這條賊船,這輩子他都別想下來了。
「小獅子,你乖乖回去,等著聽我差遣……回頭我幫你在玄天館弄個份……從此以後,你就是朝廷的人了。」李末咧輕笑。
「我生是……算了……」
師噬白下意識地想要表達什麼,話到邊,又咽了下去。
「想當,殺人放火盼詔安……這可是多人求都求不來的鐵飯碗……嘿嘿……你下輩子可是有朝廷給你養老了。」
李末拍了拍師噬白的獅子頭,安了兩句,便將其打發走了。
「主人……」
就在此時,孟小魚湊上前來,掌中還托著一座金橋。
「奈何金橋……你將它收服了?」李末掃了一眼道。
「嗯,這件寶貝雖然破損,若是能夠修復,依舊玄妙非凡。」孟小魚點了點頭。
「那可得費上一番功夫。」
李末點了點頭,奈何金橋破損相當嚴重,幾乎半毀,不過如果真的修復功,那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寶貝。
「金鱗走了!?」
李末回頭看了看空的星空,卻是心中有數,吸收了如此龐大的龍氣,總要找個地方好好吸收煉化。
「我們走吧。」
「主人,我們去哪兒?」
「回家……」
「回京城!」
李末雙手握,眼中泛著別樣的彩。
這一趟,他收穫頗,煉化兩大聖兵,奪取龍脊寶骨,青萍劍晉陞先天聖兵的行列,放生孟小魚,獲得奈何金橋……還有金鱗也吸收了足夠的龍氣……
一切塵埃落定,他也該回去了。
「京城……等著我吧。」
李末喃喃輕語,帶著孟小魚一步踏出,消失在了茫茫星空。
……
人間紅塵,龍淵府。
山!
這一日,山上空,風雷織,氣象非凡,有金從山中出,伴隨龍虎嘯。
「嘿嘿,玩火的,你本不知道這回主人賜了我何等機緣,等我破關出來,便讓你知道厲害。」
一陣狂浪的笑聲從那金之中出,伴隨著難以遏制的興。
就在此時,山山腳下,一雙泥濘的腳丫子從遠走來,獵獵狂風中,一位乾瘦的賣魚販豁然駐足,摘下頭頂斗笠,幽冷的目看向高聳的山。
「小東西,跟我走吧!!」
離京三個月,將近四十萬字,李末終於要回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