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一部分前世記憶又涌腦海中。原來他前世也同樣覺醒過這個神通。

在回憶中，師尊另收了一個小徒弟，竟是陸呦。師尊牽著陸呦的手，當著數百弟子的面與徐千嶼對峙，呵斥不該私刑，將沒有靈的陸呦關進戒律堂，致使小師妹傷。

陸呦拉著師尊的角說：“沒關系的。”

沈溯微便是在此時覺醒這枚銘文。

陸呦臉蒼白，將暈未暈，他在天幕之上，看到氣運也隨的搖晃，流轉變，還看到了徐千嶼在雪中奄奄一息的垂死之相，心中一震，飛過去，接住陸呦。

氣運流轉停滯，那些幻像迅速消失。

直至護法結束，陸呦順利生出靈，他仍沒想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抬頭時，他看到徐千嶼立在人群中遙遙看著他。

神倔強，兩只眼睛亮得似兩丸黑水銀，見他抱著陸呦，眼中的，一下子熄滅了。垂下了眼，眼睫蓋住了神，但抿著，一言不發。

他那時心如冰雪映道，目從面上過，不知為何，口一陣枝枝蔓蔓的疼。

……

直到此刻，沈溯微仿佛還能覺到那種痛楚。他在境中看著從徐千嶼芥子金珠取出來的一堆發梳、耳珰、漂亮，將其攏了攏。

也不知出來冒險，怎麼還帶這些東西。

他將蝴蝶發梳握在手中，似乎又到從背后小心翼翼上來的那一抱。閉上眼，心卻想，他是否不該與徐千嶼分開。

說來奇怪，他以前從來不在戰斗前想這些。

對他來說，師妹安全便是最好的，他為別人考量，只看結果，從不在乎對方如何作想。

這并非一個好兆頭。有了猶豫徘徊，便是有了掛礙。

游突然道：“前方有東西了！”

楚臨風頗為好斗，藍發被風吹，顯得極為興：“來啊！殺他！”

沈溯微睜開眼，目明亮，凝神看著前方。

戰船徐徐飄進迎面的一團厚重的水霧，仿佛進了另一個彩不同的凡世：殘損如半個野尸的戰船，變一葉尖尖的扁舟，漂進平靜的湖面。

漣漪開，推一湖花瓣。

四面低矮的丘壑起伏，山上有排的單層房屋，房前有桃花樹，皆于縹緲霧中，似真似幻，似水墨丹青。空氣含香，遠飄來若有似無的羌寨的鈴歌聲。

曲折的山徑之上，樹叢嘩啦作響。有個未束發、七八歲的男，神冷，低頭走走跑跑，追逐著一枚皮鞠樣的球。

游聲音都放輕了許多：“這，這是妖域？”

沈溯微拿起劍：“都是蜃景。”

第120章 妖域奪魂（十三）

游看向四周山野：“蜃景？”

他只知道海上水汽與靈氣結合， 可以形活的蜃，攔截船只。但要造就這樣真的景，有山水樓閣， 那得需要多靈氣啊？

沈溯微似乎明白他想問什麼：“他是將妖域的靈氣吸干了， 全放在了這里。”

“那這里便不是妖域了， 這里是——”

另一名靈越的元嬰弟子道：“既然是蜃，有什麼可怕，跟對付蜃一樣用火就是了。我是火靈，可以先來。”

他的刀上燃著橘紅的烈火。那名男立在遠， 表鷙地看著幾名侵者，腳下一踢，猛地將球踢來。

球在空中畫了個弧線， 撞至眾人前。這名弟子不以為意， 豎刀而擊。

楚臨風和沈溯微卻聽到了細微聲響， 神立變， 迅速出手。球靠近的一瞬，化為抱的毒蟲張開大口， 被刀斬為兩段，卻并沒有如尋常蜃消失，而碎無數細小毒蟲，嗡鳴著撲而來。

沈溯微和楚臨風的劍氣連一張電織的網， 攔在眾人前。

仍有不毒蟲穿越那名弟子的防護法盾， 從刀爬到他的上。這名弟子面痛苦， 現紅點， 很快一張皮囊。沈溯微迅速封住其經脈， 暫時停止這可怕的吞噬， 那名弟子被迫跳下水去， 弄掉上的蟲。

爬上來時他面極為憤，刀上火焰，緩緩滅煙縷。很顯然，修為已經損。

在場六人雖在金丹以上，但沒有對付這般邪的經驗，雀無聲。

沈溯微上寒氣迸出，爬到他手上的飛蟲了僵的冰粒，掉落在地，他同游道：“窺字訣，探一下。”

上次不是這樣的。前世赴妖域，孚紹設置的蜃景是同妖域相似的一片荒漠，一進去便是生死激戰。沒有這麼多彩。

游使用了自己的神通。他的額心現出金“窺”，額頭冷汗沁出：“全是亮的。”

“什麼意思？”

游解釋道：“我可以借窺字訣看到對手的關節、元神要害之。我的劍是一把劍，擅割，便是配合窺字訣所用。但若是修為在我之上的人，比如你，靈氣會加以遮擋，就看不真切。但是這片地方，放眼去，全是金。”

“也就是說，”游的神有些難看，“我們所在的整個空間，就是孚紹本。”

幾人靜默，高階修士可以元神出竅作戰，但若一個人幻化一塊空間，卻是聞所未聞。

再看眼前漂浮的白霧，便覺到每一顆細小的水珠，都帶著窺探和殺意，充滿鬼魅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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