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匣花瓣,徐千嶼心忽而變得極好,嗅了好幾下:“謝謝師兄。”怕他聽不到,又向屏風外揚聲道:“謝謝哥哥。”
高興起來,聲音又脆又甜,聽得人心中敞亮。沈溯微沒有做聲,但也很滿意,聽見花瓣水,又從懷里取一枚取火珠,準地穿過屏風,丟進水中。
徐千嶼緩緩向下坐,令熱水沒過肩頭。過了片刻,想起什麼,慌忙從水中撈出通訊木牌,用靈力烘干。
別將通訊木牌泡壞了。
沈溯微看屏風上的影,約見坐起,便問:“怎麼?”
徐千嶼坐在浴桶擺弄木牌:“我給云初發信。”
外面一陣靜默,徐千嶼反應過來,師兄不喜歡與云初往來,正想解釋,便聽沈溯微語氣如常地“嗯”了一聲:“你他自己保命吧。”
他是被易長老強帶回去的,下場不會好到哪里去。
徐千嶼將水這邊的事簡要發給云初,又發信給虞楚保持聯絡。陸呦的訊息忽然跳出來。
陸呦:“救”
“命”
徐千嶼:?
陸呦貿然進了徐冰來的夢,在弦葭舉目無親,便問徐千嶼在哪,說有關于水的事告訴。
以陸呦的子,報不知是真是假,騙現才是真。徐千嶼頭一陣陣疼,不肯暴自己的位置,先找個地方藏好,倒時約在運河河畔見。
背脊纖細,手臂搭在浴桶邊緣,兩只狐耳似的發髻一不,很是專注。沈溯微不知與云初說了什麼,竟這樣久,但他只是繼續劍,時而抬眼看,沒有以神識窺探。
聯絡同門正常,但傳過去的訊息會攜有水汽,也許還有花瓣的香氣,不免惹人遐思。他不喜歡,但不想因太強的控制令不快。
徐千嶼發完才意識到,屏風外悄無聲息許久,不知為何有些心虛,“咔噠”地丟下木牌:“發完了。”
外面還是沒聲音。
徐千嶼等了片刻,有些急了,將外裳和子解開,丟出浴桶,又探頭看屏風外,沈溯微還是無聲無息。
徐千嶼想到頭發還沒洗,將發髻拆了,用花瓣發,忽生一計,斂了氣息,向下一沉,抱著膝鉆水中。
過了一息,沈溯微的影無聲到了浴桶邊。
他將手撐在沿上,看著平靜而空無一人的水面,不知這是做什麼。徐千嶼潛藏在水下,水中黑發飄著,覺察到他靠近,便是一笑,憋不住氣,一連串氣泡“咕嘟咕嘟”地浮上來。
“……”沈溯微直接將手探浴桶,穿過浮的發,到溫熱的面頰。修長的手指過臉頰,住下頜,向上抬。
徐千嶼偏不抬頭,反而一把絞住他的手臂,用靈力將他往水下拽,誰知沈溯微巋然不,緩緩將手臂向上,徐千嶼覺像抱柱的小猴,竟然被他單憑臂力,一點點地“拔”了出來。
離了水面的瞬間,徐千嶼慌掙扎,沈溯微已拿袍將裹住,抱在懷里。又以劍氣做繭,數步烘干上水珠。
徐千嶼看清裹自己的衫,不由沉下臉:“這不是我剛送你的披風嗎?你又下來給我!”
只是披風他方才穿過,帶上他上的松雪香氣,一陣陣往鼻中鉆,便好像和芥子金珠取出來的那件又不同了。
沈溯微似乎很偏執地喜歡用帶自己氣味的服裹,泄出些許侵占。
這麼一想,不知怎麼便聯想到那個有茉莉香的雨夜,不由臉上發熱。
沈溯微將放在床上,正想幫穿羅,誰知徐千嶼“刷”地將腳藏進披風。整個人都裹在披風里,只出額頭的鮮艷的朱砂和一雙眼睛,眼眸亮亮的,警醒道:“不要了。”
沈溯微看著,一時不解:“什麼?”
這便是會錯意了。徐千嶼閉了閉眼:“沒什麼。”
沈溯微興許是看害怕,坐在床邊不了,又似在琢磨剛才的話。徐千嶼白皙的足,慢慢地從披風中出來,蜿蜒到他如雪的擺旁。
徐千嶼素來驕矜,若是旁人,用腳蹬上去、踩上去都是常有的事。但面對沈溯微,卻總有一種敬畏,不敢拿腳在他上踩,只是停在剛剛到的位置。黑的床單,白的足,反倒有種別樣的引意味。
沈溯微垂下長睫,目落在的腳上。
他冷不丁握住的腳踝一拉,徐千嶼低呼一聲倒在床上,沈溯微將的雙放在膝上。
上有兩道劍傷,一塊撞上的淤青,格外顯眼。他取出冰蟾水,涂在傷口上。
冰蟾水的清涼,沈溯微作仔細,上藥時并不會痛,微涼的指腹過皮,反而令人有種被的覺。徐千嶼以披風遮住,看著帳頂,眼珠轉,慢慢放松了警惕。
沈溯微默然涂藥,半晌,忽然問:“上一次,你是不是很不舒服?”
“是很不舒服啊,很痛。”徐千嶼全然沒意識被套了話,“還是第一次那樣比較好。”
沈溯微聞言沉默了。
等冰蟾水涂好,他淡道,“睡吧,往里面些。”
徐千嶼慢吞吞地滾到床里。等他躺在邊,便道:“當時在去妖域的戰船上,你說水和尹湘君可能是聯起手騙我的。當時我不信你,卻是錯了。真你說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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