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記了。”徐千嶼道,“沒花多,就當是我送師弟師妹的禮。”
沈溯微抿,繼續寫。
“師尊都沒了,還記。”徐千嶼趴在桌上看著他寫,“你現在做這些,不都是給徐見素干活嗎?”
沈溯微聞言沉默了。他看著賬本片刻,忽而將寫好的一頁整齊地撕下來。
徐千嶼笑得桌子都在搖晃。
那批練劍傀儡很快投使用,徐千嶼去查看那天,趕上高逢興在擂臺與外門弟子訓話:“你們之中的大多數,終其一生,可能連門都進不去。即便是如此,也要上劍高階擂臺嗎?”
小弟子們面面相覷,都有些不忿和失落。
有人話道:“那位十四歲門的徐師姐不也進了門,可見天資并非第一重要。”
徐千嶼走到弟子中間,笑道:“我只用勁力,不用靈力,先接得住我的劍再來說這話。”
外門弟子中個子最高的,覺得自己強力壯,當即拔劍與對決。
徐千嶼拿的是木劍,弟子們練劍的劍也是木劍。但的劍太快,如銳鐵,有金鳴之聲。在場者未看到劍影,劍氣直接將人掃出去,所有人都難以想象這可怕的力量,是從一個小的上發出的。
“師姐,”那名被掃出去的弟子看的眼神充滿敬意,但也有些委屈道,“是不是出生在苦修時代的修士,原本就不易,無論如何都無法超過前人,那還有何必要努力?”
徐千嶼莫名:“都已經生出來了,難道能回去。管他是什麼修時代,我的人生自然要過好了。正如你說的,我十四歲才門,天資也是一般。每日揮劍萬次,也已到了元嬰。”
“所以師姐,怎麼樣能進門?”
徐千嶼查了一下他的對戰記錄,道:“怎麼這麼沒用,先把我在擂臺上記錄破了再說吧。”
弟子們很快將團團圍住,請在自己木劍上留一道劍痕,以示鼓勵。
他們覺得這個師姐很不一樣。不僅出手大方,那種倨傲,又讓人無法反駁的語氣,也很有魅力。
過了片刻,弟子們愈加沸騰起來:“沈師兄,是沈師兄!”
看到沈溯微現于人前,徐千嶼原本有些擔憂,但弟子們皆修習沈溯微的劍譜,如今見了他全無防備,只有激之,也紛紛遞上劍來,央他留一道劍痕。
沈溯微想了想,走徐千嶼手中的木劍,給他們留劍痕。
徐千嶼明白,尺素沾染魔氣,師兄不想給他們留下魔氣。但此舉看在弟子們眼中,卻了另一種意味,大家的視線徘徊在徐千嶼和沈溯微之間,眼觀鼻鼻觀心,都帶著奇異的笑意。
高逢興一掌拍上沈溯微的肩膀,打破了這局面:“師父,你好久沒來,比一場何如?”
二人確實許久沒有比劍了,沈溯微道:“好。”
徐千嶼于是隨著弟子們一起坐在樹蔭下,饒有興致地觀戰。
樹上蟬鳴陣陣,卻有帶著雪氣的風掃過鼻尖。
只是觀戰到一半,跑來一個面難看的子,將徐千嶼走了。
沈溯微瞥見匆匆離開,劍氣一歪,高逢興蹙眉:“怎麼了?以前沒見你走神過。”
沈溯微回過神,已是無謂的表。尺素劍上染上一跡,又很快吸收,劍如冰刃剔,又似籠罩著一種詭異的艷麗。高逢興懷疑自己看錯了,只是被這濃重的殺氣震驚了。
*
一路上,徐千嶼聽子簡述事的經過:天山掌門造訪蓬萊,來得氣勢洶洶,隨行還有十二名親傳弟子,指名道姓要找。
徐千嶼沒有表,垂睫看傳訊木牌,上面有涂僵傳給的訊息:“喂,我師父日夜觀察靈氣輿圖,發現到最后一塊冰匙的蹤跡出現在蓬萊,并用靈識追蹤到你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做到的,小心小命。”
徐千嶼將傳訊木牌收好。
的面前,一個戴紫面紗的瘦削人敏銳地轉過。徐千嶼曾在夢境中見過,是天山的掌門。
雖然只出半張臉,但雙目如鷹隼,威撲面而來:“你就是徐千嶼?”
像毒蛇一般冷的神識企圖鉆徐千嶼的眉心,被的神識拍了回去。
徐見素同時拿劍攔在徐千嶼前,皮笑不笑道:“旭姨,有話好好說。上來便搜我師妹的神,我這個代理掌門的面子往哪里擱?”
“你也知道你不能算掌門啊。”天山掌門冷冷道,“這項大業,是幾代人近百年的心。如今只差最后一塊,便可令靈氣重播世間,你們現在從中阻撓,當這是玩鬧嗎?”
看向徐千嶼,徐千嶼直視:“冰匙不在我這。”
“我在靈氣輿圖上看到了,不在你的上,便在你邊人上。”
“靈氣輿圖也有出錯的時候。”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蓬萊藏匿冰匙是何目的,都要提醒你一句,遵守當日的諾言。”天山掌門對徐見素道,“你爹在時,都要讓我三分,何況如今蓬萊和靈越仙宗都是無主的狀態,我完全可以代你父親好好肅清蓬萊。”
徐千嶼干脆地一扭頭:“二師兄,怎麼覺說的好像能隨時撤了你。”
知道這樣徐見素的尊嚴被這樣踐踏,尤不能忍,果然,徐見素笑了一聲,鷙道:“你一口咬定冰匙在上,誰知你是不是刻意來找茬,我還說在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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