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白炫影一樣，那是一個軀生有天然鱗甲，形象孤傲的魔鱗族男子。

祂的面容未被鱗甲覆蓋，劍眉星目，模樣頗爲英俊出彩。

而這，只是大魔神欒寂的衆多形象之一。

祂和法偈、赫天乃是同時代的強大魔神，也是魔天當年的追隨者，是龐堅能通過魔進行察的大魔神。

可在此之前，龐堅並沒有太在意祂，看一眼祂的幾個魔軀便會自忽略。

當九大始魔分之一的媛慧，被祂給離了和始魔相關的部分記憶，還將衆多魔道真諦也給一併帶走時，龐堅纔開始關注這位大魔神。

與此同時，他還覺得他之前對欒寂的忽略，興許存在著別的原因。

三位在魔上留有真名的大魔神，他看過法偈的各個形象，也時常注意赫天。

可唯獨對欒寂不甚在意，這顯然不符合常理。

“龐堅，很弱，我能單獨理，都不需要你來協助我。”源魔說道。

龐堅了惻之心，示意源魔暫且罷手，道：“這位欒寂大魔神不同尋常，似乎……”

——而不是提劍的源魔。

法偈，還有赫天，被他通過魔暗中窺視時，應該沒有覺察到異常。

“至於每一個魔魂所攜帶的，和魔道真諦相關的奧義，並不是非要不可的。”

“所以……”

“等下，讓我來看看欒寂。”

覺這個不知深淺的存在，或許纔有能力讓死而無憾，令和阿寂再見一面。

龐堅一怔：“何意？”

欒寂該是發現了什麼，纔會以祂的力量扭自己的決定，讓自己一次次忽略了祂。

話罷，祂就準備下手了。

任何一個魔神，既然能夠爲中位神，曾經都應該備非凡的力量。

媛慧的弱，是因爲忘了很多事，就連分離時攜帶的魔道奧訣也被欒寂剝奪。

祂臉微沉，說道：“龐堅，我對欒寂所知不多，我覺得倒是沒必要節外生枝。”

“欒寂，是這個時代的古老大魔神之一。而闐韋和岐嶺，都是新崛起的大魔神，算是後起之秀了。”源魔聽到一個“寂”字，立即就確認了對方的來頭。

“而我要的只是這種完整。”

“那些來自始魔的法真諦，並不是我的必須之。我真正需要的，還是這位的魔魂，而非魔魂中的什麼記憶。”源魔耐心解釋，“我們九個的魂之本源，都是分離至始。待到九大本源融爲一後，分離出去的我們，就變了另一種形式的完整。”

“我想再見一次阿寂。祂答應過我，說會在理好自己的事後，來這裡陪我的。”媛慧輕聲哀求。

是著半空中，那張由魔元力凝結的，屬於龐堅的臉龐。

“讓我再認真看一看！”

源魔揚起手中的黑金魔劍，以頗爲溫的語氣說道：“我們本就是一，沒有所謂的死亡之說。你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還忘了那麼多事，不如迴歸你應該回歸的本源，爲我的一部分。”

有了警惕的龐堅，暫緩了別的事，將全部關注力匯聚。

他挲著象徵欒寂真名的古魔文字，心中也默唸著這個名字，腦海頓時浮現出一幕幕新奇的視野。

恢弘壯闊的神臺上，一個欒寂筆端坐著，以充滿威嚴的聲音講述魔道奧義。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另一個欒寂化爲算命的老魔，穿灰袍，瞇著眼靠牆坐在角落，正對一名魔族年說著話。

不屬於魔域的某個“界”字天地，魚龍混雜，各族族人都有呈現。

欒寂以媛慧眼中的那個阿寂形象，化爲酒樓的釀酒師，專門釀造一種名爲“忘”的苦酒。

據說，飲其苦酒者，能夠忘心中苦痛。

有不同種族的戰士莫名而來，特意購置“忘苦酒”，想要忘掉心中的煩愁事。

此刻。

釀酒師欒寂，就在酒窖中小聲叮囑著徒兒，告訴他們釀酒的注意點，讓他們不可大意。

忽然，祂眉頭好看地輕輕皺起，以心聲說道：“又來了？這次不同於以往，你是特意盯上了我，爲何？”

“有個媛慧的子，一直在挽界等你，想見一見你。”龐堅聲音在欒寂心中響起。

“沒空。”欒寂冷著臉一口回絕。

“就要死了。”龐堅再道。

“永遠死不了，除了主宰，也沒有誰能真正殺死。”欒寂哼了一聲，道：“別以爲拿了魔天大人的袍，你就是魔天大人了。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伱想做什麼，總之不要來干涉我的生活。”

“你們繼續釀酒，我出去氣。”

欒寂踏出酒窖，影一閃就消失不見。

再現時，祂出現在一山巔。

下方，在那遼闊而平整的灰大地上，許多城池像豆腐塊般散落著。

“赫天圖謀煉獄，法偈則是要侵冥獄，可祂們做什麼和我無關。”

“你就算是得了魔天大人的傳承，了祂認可的那個人，也無權使喚我。在大人隕落後，我和祂的緣分就盡了。”

“以後請別來打攪我，也別窺視我，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山巔的欒寂，這次是直接開口威脅，而不是通過心聲。“對媛慧，你真的不給予代，沒有一點愧疚？”龐堅問道。

“你都知道什麼？”欒寂冷笑。

“知道你接近，讓上了你，然後你趁機從的腦海中，將從始魔上分離的一部分魔道真諦奪走。你還抹掉了自己的痕跡，讓漸漸忘了你。”龐堅沒遮掩，淡然道：“你做事的手法有些卑劣。”

“卑劣？”欒寂然怒，冷聲道：“你在何？我是說你的真！你是在何，通過魔天大人的那件魔，來和我隔空對話？”

“煉獄。”

“煉獄？！”

欒寂驚喝後，陡然沉默了下來，旋即暴怒道：“那件魔竟然在煉獄，它竟然在煉獄！赫天召集麾下在那片星空，一直盯著煉獄不放，原來是因爲這個！始魔所在的魔巢，也是被送往了煉獄！”

“赫天原來一直在騙我！”

這位仿若淡泊了名利，無心族羣鬥爭的大魔神，一番震怒過後又迅速平靜了下來。

“道不同不相爲謀，我和赫天想要的東西不同，可祂也是爲了整個魔神羣。罷了，隨祂去了。”

欒寂有些意興闌珊，想了一下，又問道：“你既然知道媛慧來自於始，就該明白祂的命運是註定的，祂早晚都會爲始前進路上的基石，用來補全始所缺失的部分。”

“這樣的，記不記得我，又有什麼意義？”

“走吧，別再來叨擾我了。”

欒寂擺擺手，如在送別瘟神。

一紊神念磁場的魔能偉力，從每一個欒寂的涌現，將龐堅的意志給強行剔除了出去。

……

煉獄第五界。

龐堅挲著代表“欒寂”的兩個古魔文字，還能覺到欒寂的存在痕跡，可想要再去窺探時，卻被重重力量隔絕。

這位欒寂的大魔神，至在察力方面，要比法偈和赫天高出一個層次。

“欒寂很強，祂不願見你，不肯來挽界。”

龐堅無奈告知媛慧。

……

挽界。

始魔九大分之一的媛慧，著半空中龐堅的那張虛幻面容，聽著殘酷的回答，沉默片刻後忽然抿一笑。

“祂一直都在騙我哈。”

媛慧自嘲地咕噥一句，心某個堅定的信念，如玻璃般破碎。

的笑容先是悽然，隨後漸漸變得淒厲，臉頰因心境失常而割裂出不細長痕。

忽然記起了很多事。

記起了在遇到阿寂之前，先是這個世界最強的幽魔族天才，然後又了這個世界最強大的幽魔族魔神。

爲阿寂放棄了很多，譬如對更高神位的追求，對更強力量的。

神靈的壽命是無限的。

既然已經了祂，擁有了永恆的生命，且遇到了令傾心的男子，還答應陪共度漫長無盡的生命，又何必苦苦追求更高的神位等階？

爲此甘願放棄一切，甘願爲一名凡夫俗子，甘願於此默然等候。

可等來的卻是阿寂的不肯來。

就連對阿寂的記憶，也在一點點地淡薄。

正在一點點地忘過去。

有一天，可能都不記得遇到過那個阿寂的男子，會忘卻和阿寂經歷的所有事。

這對而言，實在是太過殘忍。

於是，重新迴歸爲祂，喚醒了塵封在魔魂和魔軀中的力量。

“抱歉，我還不想融爲你，不想失去自我靈智。”

祂朝著源魔歉意一笑。

下一刻，祂便衝著魔元力凝做的龐堅面容衝去，瞬間就越過了濃稠的煙雲，到了浩瀚星空。

“我還是要找阿寂，我會找到祂的。”

“我需要一個答案。”

媛慧一息間離了挽界。

這個世界沒有“天”，龐堅能夠運轉的魔元力，能聚集的生靈邪念、惡念，對祂構不任何制衡。

因爲，祂曾是這個世界的至高魔神，挽界到都是祂的傳說。

在沒有到欒寂前，祂是有爲大魔神的，而且祂還被整個世界寄予厚。

曾經，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堅信祂一定能爲大魔神。

“祂竟然這麼強！我竟然還天真地以爲，祂是最弱的那個！”源魔駭然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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