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不是說要帶你見我朋友,”他道,“那就周六?”
噢了聲,說好,等著他有沒有下一句話想說,例如一共幾個人,在哪吃飯,誰是什麼格——
但還沒等到他繼續,已經慢慢陷夢里。
*
周末的見面在一家香水店。
今天是傅言商親自開車,還是第一次驗,他車技很穩,今天換了輛純白的布加迪,定制的馬仕飾,落地都要一個多億,全球也罕見。
淡藍的燈帶映在主副駕駛中央,他在等紅燈的間隙用指腹輕輕敲著方向盤,第一次見面時,就對他這個作記憶猶新,可能是他手好看,比一般人的更修長,握住方向盤也會多出來一大圈,骨節在燈下清晰分明。
好像也沒過去太久,再看到時居然完全不同。
問:“你很無聊嗎?”
“怎麼?”
“我看你,好像一無聊就敲東西。”
他眼尾抬了抬,像是贊許的觀察能力:“思考的時候會敲。”
“那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在思考什麼?”
他偏過頭,睫掩住一半落下的頂,灑在漆黑瞳仁里只有一束,顯出意味悠長的探尋。
他的回答完全在意料之外。
“你說哪次?”
“還能哪次,我們第一次見面——”說到這兒反應過來,那場高珠晚宴,他可能都沒注意到,“就是我剛跟傅訂婚的那周,有個珠寶宴會,你記得嗎?你好像遲到了,全場等了你一個多小時。”
“我說了不用等我,本來都沒打算去,”他頓了頓,“誰知道拖了那麼久,我還以為已經散場結束了。”
“你低估了自己的人脈關系。”路梔說,“既然不想去,那你為什麼過去?你看起來不像會做不喜歡的事的人。”
他笑了下。
“我在生活里當然可以,不想吃的東西不吃,不喜歡的人不見,但是工作上會有很多掣肘,例如那天,合作的項目方邀請,面子總是要給的。”
一語中的:“可你如果真的想給面子,不會遲到。”
“我那天遲到是開會的問題,當然,你說的也對,”車平穩停進車庫,他解開自己的安全帶,完全地側傾向,“如果那天很重要,我不會提前安排一場會議。”
“那……”
“也許有一件別的事,在我打算不去之后,影響了我。”
還要繼續開口,但這個話題看起來不是三兩分鐘能解決的,他們好像應該投別的事項了。
井池在門口招手。
傅言商不置可否地偏了偏頭,解開安全帶,了下因為空調有些冰的指尖:“你這聰明勁兒能用在別的地方就好了。”
“才開到二十六度,冷?”
“還好,我就是……”
還沒說完,他似乎又想起什麼:“以及,我記很好,你直接說珠寶晚宴我能想起來,不用特意加一句你在那周跟傅訂婚,你讓你現在的老公怎麼想,他現在人在杉磯每天罰站,被老頭子罵得半只腳都快土了。”
“……”
你是不是把我的每句話拆解開,做閱讀理解和挑刺啊?
不過真的很好奇傅現在過的是什麼人畜不分的日子,這會讓的心變得很愉悅,但是考慮到傅言商的,還是決定暫時乖乖閉,下次旁敲側擊地,問一下。
井池這回手里提著東西,路梔還以為是方糖的新品嘗鮮,打開才看到里面居然是立的梔子花瓣蛋糕,沒見店里賣過。
“特意請我家總部甜點師做的,”井池努努,“你老公,說是正式的第一次見面,要準備禮。”
沒有孩子不喜歡收禮,謹慎小心地把盒子扣上,生怕弄壞形狀:“謝謝。”
傅言商:“不該謝我?他就個皮子的事兒。”
井池:“夫妻還說謝謝多生分啊,哥,你想跟嫂子做生分的夫妻嗎?”
路梔頻頻點頭,“就是就是。”
“……”
走出車庫,正門口就是一家香氛店,路過過很多次,每次店門口的香味都不一樣,據說是老板特調,每個月都會換一次味道。
路梔正想說門口是不是站著人,猝不及防,旁的井池一揮手:“陸哥!”
陸哥?陸承期?
這位的人設在世家圈也是獨一份,不算太了解這個圈子,也從別人的口中聽到過幾句,總之就是長了張看起來很會玩弄人的渣男臉,實則逍遙又厭世,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包括家業。
反應過來,小聲問傅言商:“這家店是他開的嗎?”
“嗯,他是幕后的老板,臺前登記的人不是他。”
微怔,抬頭去看,木的牌匾上寫著這家香水品牌的名稱,lukko。
芬蘭語里的鎖。
買過這個牌子最經典款的香水,所以有所了解,它翻譯過來的中文很簡單,不期。
這麼一想好像就對上了。
出神時,一旁的傅言商也開口:“他是承擔所有期待出生的,所以他的夢想是,可以不再承擔任何期待,隨地活。”
說話間,三人已經走到門口,這會兒看清陸承期的臉,和傅言商完全是兩種路子,不笑時桃花眼看著也像在笑,標標準準一張禍害小姑娘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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