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我該怎麼稱呼他？”手托腮，幾分隨意地道：“按輩分來說，我應該算是他的姑姑輩，和小池一樣他侄子嗎？”

裴茉說的小池，是大伯的孫子裴池，年紀和江家外孫相仿。

裴松明一眼看出這小丫頭的心思，手指點了點額頭：“可以，只要你能當著他的面出口。”

裴茉沒多想這句話，只知道大伯清楚不會做這麼失禮的事。

“江家外侄，”故意地笑道：“還順口。”

吃了晚飯，裴茉上到二樓的房間，自從念大學幾乎很回家，除了住校，便是住在大伯家。

晚點時洗過澡，披了一件開衫，長發落在肩后，發梢滴水洇薄薄的衫，從包里翻出平板電腦，點開一場央劇院的芭蕾舞演出。

偌大的劇院舞臺上，舞者優雅靈，裴茉坐在臺的搖椅，看得出神，不覺間到了夜里十一點鐘。

關了視頻，上床睡覺。

一覺好眠，翌日清早裴茉是被惠姨醒的。

有點犯困地坐起床，看見惠姨拿來了兩條新子，這才想起來，今天有貴客要來。

梳洗好，裴茉從浴室出來，的發質很好，松松散散地披在后，選了一條無袖霧藍連，換好下樓。

樓下大伯已經在吃早餐，報紙翻過頁，看見裴茉過來，笑呵呵道：“你江伯伯剛才來電話，說阿澤早上臨時去理一點公司的事，他們晚一點到。”

阿澤……

裴茉在聽見這個稱呼時頓了下。

之前大伯順口總說老江的外孫、堂生外孫，沒提過那人的名字，看來，他的名字里也有個澤字。

坐下，去剝碟子里的白水蛋，“知道了。”

不知道客人何時來，裴茉閑來無事去后院的小花園里乘涼。

清早的氣溫還未太熱，裴茉坐在樹蔭下的藤椅，手里的骨瓷杯盛著香濃的咖啡，偶爾小一口，悠閑自在地吹風。

腦海里不時浮現一些舞蹈作，也不時在想，這位江伯伯會是什麼樣氣質的老人。

大伯以前提過，江伯伯是陵城名門出，年輕時可謂風流倜儻，無意招了不世家千金芳心。

或許是因為名字，順帶也想了下那位“阿澤”

殊不知，在隨意猜想的同時，老宅外停下了一輛黑連號邁赫。

后車門打開，司機從車里扶下一位儒雅貴氣的老人，另一邊車門也下來一個男人。

他形頎長，寬肩薄脊，一黑襯衫黑西筆落拓，幾步繞過車，舉溫和地從司機手里扶過老人。

一老一的面容有幾分相似，相較老人的和藹，男人卻是一沖擊力很強的、年輕的冷峻。

宅院外有人領著這對客人，裴松明未料會這麼快，還在茶室里燙茶盞，聽見惠姨的聲音，有幾分急迫地從茶室出來。

門口那邊站著許久未見的老兄弟，江堂生比裴松明年小幾歲，外貌看著卻要憔悴許多，手里的紅木拐杖，讓裴松明心口一酸。

但兩人面上不顯，都笑意然然地跟老友打招呼。

“我以為還要晚一些才能過來呢。”

江堂生去握老哥哥的手，聲音還算朗健：“阿澤事解決的快，這就來了。”

聞言，裴松明看向一旁的年輕人。

禹景澤頷首：“裴爺爺好。”

“好，真好。”裴松明看過照片，這孩子倒是比照片更好看，不由得慨：“阿澤長大了，青出于藍勝于藍，真是比你外公年輕時還要俊三分啊。”

禹景澤：“您過獎了。”

兩位老人剛見面需要敘敘舊，在茶室里喝了一盞茶，江老爺子這才想起來，今日來還有個重要的目的。

“小茉茉呢？怎麼沒看到啊。”

“在蘭庭院那邊，”裴松明也才想起，忙吩咐惠姨，“去小姐。”

這時江老爺子側頭，拍拍外孫的手，“阿澤，你跟著一起去，年輕人先見一面，沒有長輩在你們也自在些。”

外公這話里自有暗意，禹景澤聽的明白。

他雖沒有接這個娃娃親的意思，有外人在，也便依著老人。

走個過場而已。

“好。”他起，與裴老爺子點了下頭，跟隨惠姨出了茶室。

去后院的小花園要經過一條長廊，惠姨領著人走，快到蘭庭那邊時，禹景澤兜里的手機響了。

他出來看一眼，側頭問惠姨，“花園在前面？”

“對，前面就是了。”

禹景澤點頭：“我接個電話，等下自己過去就好。”

惠姨應聲，沒耽誤他電話，隨即轉離開。

禹景澤腳步稍停，手機擱耳邊。

長廊一側是鏤空的窗子，他站去那邊，聽手機里的下屬匯報今早會議的落實況，修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點著窗底木。

城南那片地的項目，順利拿到手，他淡淡嗯了聲。

抬眸間，目隨意一瞥，落在窗外不遠的庭院里。

那邊有一片小花園，花木掩映，竹籬笆下的藤椅上坐著一個年輕孩，一藍，手搭椅邊，十分悠閑愜意地在喝東西。

看不見正臉，只有一個纖細的側影。

不知在想什麼，下的小微微蹦直，腳尖不時輕輕點著地。

禹景澤知道，這應該就是那個與他有娃娃親的裴家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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