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了口氣,一字一句道:“高公公心思深,不會這麼容易的被你搖,他今日安住你不過是尚在觀。倘若讓他有所察覺反倒會告知給蕭瑜,打草驚蛇。”
在許明舒越皺越深的眉頭中,蕭珩繼續道:“若是蕭瑜當真舉兵謀反,憑宮里的錦衛本不夠,我知你有意想在蕭瑜有所作之時,尋求玄甲軍的幫助。可你又沒有想過倘若蕭瑜及時掉頭,反倒是會攀咬靖安侯帶兵意圖宮謀反,他去討一個護駕的功勞。”
蕭珩試探著上前幾步,安道:“你的想法很好,但很多時候變故總是比計劃來得多,小舒,聽我的,接下來的事放心的給我好嗎?”
許明舒已經很是疲憊了,做了這麼久的努力,耗費了如此多的心神,還是尚存。
朝堂與皇宮的大小事,從來都不是能想象出來的那般簡單。
有溫熱的自臉上過,許明舒覺得有些,抬手了一下。
借著手中燈籠的亮,視線模模糊糊地看見手上似乎沾著鮮紅的。
許明舒尚未能想明白,這些從何而來,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七皇子府上,劉侍正整理筆墨紙硯時,聽見遠踹門聲,隨即抬頭看見蕭珩懷里抱著一個姑娘,正神焦急地朝偏殿走來。
劉侍慌忙跟上前,正開口,便聽見蕭珩吩咐道:“傳太醫,快!”
這夜,七皇子府燈火通明。
太醫嬤嬤來來往往,約莫過了兩個時辰方才安穩下來。
府中為數不多的奴婢都在忙著煎藥,燒水。
蕭珩扶著許明舒,讓靠在自己口,艱難地一口一口將湯藥喂進口中。
直到碗里的藥全部喝盡了,他方才小心翼翼地將放回床榻,用熱帕子仔細地干凈臉上干涸的跡。
許明舒昏睡在那里,面十分蒼白,眼下也帶著烏青。
太醫說,是勞心費神所致。
這些天,他一直暗自期待著能來尋他。
他以為會同他談,合作也好,彌補虧欠也罷。
做的每一個計劃都繞不開他,他想終究會出現在他面前。
可蕭珩沒想到,面前的這個姑娘遠比他想象的要倔強,寧可自己死撐,也不愿再同他有半分糾纏。
蕭珩坐在床榻邊,目細細的地掃過。
說起來也是可笑,分明是他名正言順的發妻,他們拜過天地宗祠,他這麼長時間以來他卻一直不敢靠近。
是真的膽怯,他怕許明舒看見他時出的厭惡的眼神,刻意同他保持的距離,以及愈發犀利的言語。
一點點恢復前世記憶的時候,蕭珩看著和鄧硯塵親的舉,看著維護鄧硯塵的模樣,心中妒忌如同火一般企圖將他整個人吞噬。
他不止一次的想過,將許明舒堂而皇之地搶過來。
那是他的妻,他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喜歡別的男人。
可現實卻不斷提醒著蕭珩,倘若一旦有此舉措,只會將許明舒越推越遠,讓對他的厭惡日益漸增。
他不是沒領會過這個姑娘的決絕于倔強。
前世麗嘉毫不猶豫地離開他,連半分言都未曾留下。
那樣的痛苦,他此生再也不想經歷。
他收斂脾氣,時刻暗示自己不可之過急,前世犯下的諸多罪過總要一件一件償還才是。
然而此時看著許明舒如此乖巧的躺在自己面前,蕭珩心里有一的。
多久沒見過在自己面前這般安靜的模樣了,他抖著出手,到順的發。
察覺到睡夢中的許明舒皺了眉,指尖的作猛地一頓,蕭珩眼底的繾綣徹底恢復了清明。
在無意識的狀態下,也仍舊抗拒著他的。
苦順著心口蔓延至全,蕭珩收回了手,低下的眼睫微不可察地抖了幾下。
第107章
月氤氳, 院雪落無聲。
蕭珩對著程貴人的牌位索著點燃了三炷香,凝視著面前模糊的星火,放佛能看得見母親在自己面前一點點失去呼吸時的畫面。
程貴人出卑賤, 和邊絕大多數人一樣, 慕虛榮貪圖榮華富貴。
企圖借著與微服私訪的帝王的一點點水緣,和自己年輕漂亮的容擺困境, 一躍為皇城里高高在上的寵妃。
未曾想誤宮墻, 白白搭上了自己命。
不是一個多上的了臺面的人,但卻是一個好的母親。
前世的蕭珩一直在想, 母親程貴人離開時究竟發生了什麼,這中間究竟包含著哪些不為人知的。
然而在這一世,他卻親會到母親的生命在自己手中一點點消逝。
兩次經歷喪母之痛, 像是刻意被藏在記憶深, 不愿意提及的傷口再次被無剖開。
今后的歲月里, 每每回想起此事,雖然早已經能做到面無悲,一顆心千瘡百孔卻宛如凌遲。
兩輩子,喪母, 喪妻, 喪兄。
對他好的人, 也都因為他而變得不幸。
即便前世的他靠著自己的實力, 一點點為東宮儲君, 乃至為至高無上的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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