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殿外長階下的大臣紛紛側目。
馬韁繩勒,馬蹄高高揚起在半空中旋過,最後重重的踏在地麵上。
形拔的男子踏住馬鞍,自黑棕駿馬背上一躍而下,大步朝著正前方乾清宮方向越步而來。
“那,那是玄王殿下?”
大理寺卿驚訝的張大了,生怕錯過了什麽,迅速抬手使勁兒了眼睛,在看過去時,蕭墨淵已經快行至近前。
“還真的是玄王殿下……”
大理寺卿呢喃了兩句,眾臣心中的訝異震驚更是沒比大理寺卿去多。
這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玄王殿下嗎?
今日的玄王殿下,不但臉上那道醜陋的疤痕消失無蹤,而且行走間健步如飛,舉手投足間盡是青年人的意氣風發,王室矝貴,日裏那副病懨懨的樣子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有那麽一瞬間,眾人都以為三年前那位閃耀如星辰的四皇子回來了。
蕭墨淵並未與眾臣說話,隻在經過刑部尚書麵前時對他頷首示意,隨後便大踏步進了乾清宮大殿。
江屏年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臉上閃過一抹難以抑製的激,殿下的眼睛……
未及片刻,一陣聲音接續響起,眾人回首去,正見陶言臻陶將軍抱著頭盔,姍姍來遲,後還跟著黑的士兵。
這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陶言臻這是要造反。
陶老將軍被他嚇的心髒都要停了,“你,你這是要幹什麽!”
“祖父,稍後我再跟您好好解釋,您老先別生氣,別生氣。”
陶言臻匆匆解釋了兩句,追著蕭墨淵的腳步也進了乾清宮。
眾臣滿頭霧水,開始擔心自己的項上人頭。
殿。
蕭墨淵略過眾人,提步便要往龍床而去,燕莊妃心中沒來由的一慌,當即嗬道:“站住!”
男人充耳未聞,腳步沒有一的停頓。
燕莊妃氣紅了眼睛,顧不得許多,當即對那幾個太監下令道:“攔住玄王!”
話音未落,蕭墨淵一拂袖,一道劍弧劃過,分毫不差的定在了燕莊妃麵前,隻差一寸就能刺穿的骨。
燕莊妃臉瞬間慘白,如同擱淺的魚般張大了,仿若下一刻便會昏厥過去。
才站起的太監一個哆嗦,登時毫不猶豫的撲通一聲又跪了回去,這一次,藏在帽簷下的頭埋的更低了。
“蕭墨淵,你想幹什麽?”
就在蕭墨淵將要走到龍床之時,蕭雲桀忽然開口。
蕭墨淵緩緩轉,淺的眸子如同看著一個死人般細細打量著蕭雲桀。
蕭雲桀被他盯的汗倒豎,可轉念一想,蕭墨淵就是個瞎子,他竟然會害怕一個瞎子的眼神。
“蕭墨淵,父皇才剛剛駕崩,你如今這是要造反嗎?!”
“朕看要造反的人是你。”
一聲突兀的聲音讓整個大殿陷了詭異的安靜。
“父皇!”
蕭墨淵率先反應過來,閃來到龍榻邊,小心將永初帝扶起。
“父皇,兒臣來遲了,我現在就宣太醫進來。”
時隔多年,永初帝已經記不得上一次他的皇兒為他這般張是什麽時候了,
自養大他的嬤嬤死後,墨淵便一直與他不甚親近,沒想到經此一遭,卻讓他知道了淵兒還是在乎他的,隻是不知該如何表現罷了。
永初帝拍了拍蕭墨淵的肩膀,“君丫頭已經給朕看過了,朕隻是虛弱了些,沒什麽大事,你不用張。”
“阿凝來過了?”
蕭墨淵瞬間變得張起來,自他宮起便再沒尋見阿凝的影。
此刻蕭墨淵早就心急如焚。
“墨淵,君丫頭被帶去了長樂宮,朕即刻就派人將接來,你就別擔心了,先扶朕起來。””
方才永初帝躺在龍床上,除了子彈不得,燕莊妃與君凝之間的對話他可是聽了個一清二楚。
蕭墨淵擰著眉頭,想即刻就飛奔到君凝邊。
看看到底有沒有傷,有沒有被別人欺負了去。
蕭墨淵明顯心不在焉,永初帝看出了蕭墨淵的擔憂,心中五味雜陳,不知該歡喜還是該惆悵,披上龍袍後斂了心神,掀開了龍帳。
在親眼看到活生生的永初帝站在麵前時,燕莊妃眼睛瞪到了銅鈴般大小,眾目睽睽之下,竟然直接脖子一歪,直接暈死了過去。
永初帝雙手背在後,由蕭墨淵扶著,一步步來到眾人麵前。
這一刻,有的人恨不得直接化老鼠,鑽個逃出去。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陶言臻,隻見他單膝跪地,恭敬道:“臣救駕來遲,還請陛下恕罪。”
永初帝看了陶言臻一眼,不輕不重的點了點頭,“起來吧,朕不怪你。”
“謝陛下。”
“來人!”
皇帝一聲令下,幾名著甲胄的士兵瞬間湧大殿之中,隻等皇帝吩咐。
在蕭墨淵的攙扶下,永初帝步履從容的走到一宮妃邊。
“你們剛剛說的話朕都聽到了,蓉妃,你還有什麽要跟朕解釋的嗎?”
喚作蓉妃的子當即整個人撲在地上,不斷磕頭,痛哭道:“陛下,陛下饒命啊,臣妾,臣妾都是被燕莊妃娘娘的。”
永初帝輕哼一聲,直起子,揮了揮手。
“拖下去。”
“陛下,陛下饒命啊,陛下……”
然而不論蓉妃如何求饒,永初帝都再未看一眼。
直到蓉妃的聲音消失不見,殿跟燕莊妃扯上關係的人無一不麵惶恐,臉上一片青灰之,甚至有一個太監實在不了這樣的折磨,趁著所有人不注意,轉頭毅然決然的撞向了盤龍玉柱。
這一撞,那太監腦袋瞬間開了花,鮮的氣息蔓延開來,所有人都嗅到了死亡的味道,整個大殿的氣更低了。
看了眼那太監撞死的地方,永初帝的眉頭一下皺,
若此刻趙德在,一定知道永初帝這顯然是嫌惡的表現。
可惜趙德不在,永初帝隻能親自發號施令。
“將他們幾個給朕帶出去,還有這個死了的,扔去葬崗。”
殿外,仍跪在階下的大臣還一頭霧水,全然不知道殿發生了什麽,隻看到上至宮妃,下至太監宮,一個接著一個的被拖了出來。
置了一幹人等後,永初帝最終將目移向了昏死過去的燕莊妃,那雙細長的眸子看向燕莊妃時,眼中除了冷漠,隻剩下厭惡和失。
“將燕莊妃關毓秀宮,沒有朕的準允,任何人不得探。”
言罷,永初帝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大殿。
蕭雲桀有心想要求,可如今這個節骨眼兒上,他自都難保。
眾人麵麵相覷了一會兒,小心翼翼的跟著皇帝來到了殿外。
仍跪在殿外的眾臣一個個慢慢瞪圓了眼珠子。
那,那是陛下?
陛下不是……不是駕崩了嗎??
眾臣一頭霧水,不知道哪個殺千刀的敢在陛下還活著的況下鳴喪鍾,這不是找死嗎???
迷之際,一道輕盈的腳步聲自他們後響起,短短幾個時辰的時間,眾臣了太多的刺激,這會兒忽見陛下死而複活,心中早就掀起了驚濤駭浪,即便後出現一頭異,也不足為奇了,他們早就懶得看了。
異倒是未曾出現,相反,眾人隻覺得麵前一道人影飛速閃過,接著便看到失去了攙扶的永初帝踉蹌了一下,險些跌了個跟頭。
“???”
玄王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