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這是?”走過去把拉到邊。
就算線不足,還是能看見陳安眼睛很紅,還有點腫--
明顯是狠狠哭過。
這孩子小時候就不怎麼哭,怎麼去機場送了安敏珍一趟,回來了這樣。
仔細看臉,又上下檢查打量。
“出什麼事兒了?”
陳安聽著鄧惠關懷的話,鼻尖再次泛起酸。
努力忍著淚水,一雙眼睛泛著紅。
“鄧阿姨,我想問您...一件事。”
鄧惠實在不知道到底怎麼,有些著急。
“什麼事?”
“我媽媽...我媽媽是不是...”
陳安嚨發,實在是說不出那幾個字。
咬咬牙,著自己問出來:“當年,是不是破壞了爸爸和你的婚姻。”
鄧惠一臉震撼地睜大雙眼。
“安敏珍告訴你的?”問。
沒道理啊,這麼多年都過去了,怎麼突然舊事重提?
安敏珍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把這種事告訴陳安?!
陳安站著,咬不說話,只盯著。
鄧惠想不出兩母到底發生什麼了。
沉了口氣,嘆道:“這都多年前的事了,你明天就要去寧城參加比賽了,有什麼回來再說。”
陳安一雙眼睛憋得通紅,可憐著。
聲音迫切又破碎無力:“鄧阿姨,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告訴我吧...”
鄧惠張了張,又頓住。
這件事陳安知道了肯定會難,但沒料到這的反應這樣強烈。
良久,鄧惠坐回沙發上,搖頭嘆氣。
“我不知道你媽媽給你說了什麼,但當年的確是你爸爸犯的錯。背著我把孩子都養這麼大了。我知道后很生氣,打算跟你爸爸離婚。”
“但是你爸爸不愿意,他堅持要跟安敏珍分手。安敏珍同意了,但是不肯把你帶走,再之后的事,你也知道了”
鄧惠講述完垂下眼,似乎陷了回憶里。
陳安拽著擺,手指骨節都泛著白。
絕地閉了閉眼,再睜開。
嗓音得厲害:“那...那既然是這樣,你們為什麼瞞著我,為什麼也瞞著我。”
鄧惠抬起頭,直視的眼睛。
“我一開始是不能接的,但是...但是我一直不能生育。或許是出于心中有愧和跟你爸爸這麼多年的,我選擇了原諒。”
“而你本來就一直不太待見我,很喜歡你,不想讓你知道安敏珍的事。我們也不想你長大了被人指指點點,就把這事含糊過去了。”
陳安聽講完,頹然垂下肩,渾乏力得幾近虛。
打從見了江澍,就差不多猜到了真相。
卻一直不認命地抱著最后一僥幸幻想。
如果當年是事出有因。
或者是安敏珍認識陳明軍在先。
亦或是鄧惠跟陳明軍只是協議夫妻,之類種種。
找了好幾種七八糟的借口,想過好些浮夸狗的可能,可惜一個都不是。
安敏珍是徹頭徹尾的小三。
陳明軍瞞著鄧惠,跟安敏珍茍且生活了六年。
而自己,則是這段孽緣的最好證明。
江澍說得對。
就是世界上另一個他。
是不被世俗認可的產。
就連自己的名字,都帶著不倫和恥辱的記號。
鄧惠連連嘆氣,不知道為什麼會在競賽的節骨眼兒上發生這樣的事。
見陳安垂著頭不說話,輕輕拍的背:
“安安,乖孩子,這是上一輩的恩怨,跟你沒有關系的,千萬別往心里去。”
“你只管好好學習,明天還要去寧城,你早點休息。”
陳安沉默半晌,無力地“嗯”了聲,轉上樓。
-
臥室沒開燈,漆黑一片。
陳安躺在床上,迷茫地盯著天花板。
不知道是半夜一點,還是兩點。
就這樣一直怔愣著。
仿佛置黑暗的最底層,才能讓暫時平復掉墜落深淵的失衡。
曾被這個世界拋棄,憑這一韌勁兒不認命地使勁往上爬。
當以為終于可以自由了,回頭一看--
自己仍是深陷泥濘沼澤,本掙不了。
黑暗中,呼吸弱到微不可聞。
陳安到手機,點開看了一眼。
有好幾條微信消息,都是江琰發來的。
y:別多想,早點休息
y:明天我陪你去寧城
y:晚安
盯著微信界面,腦海里浮現江琰那雙深邃的淺褐的眼睛--
真摯,憐,溫,一往而深。
知道江琰有多痛恨江澍母子。
當他知道真相,知道跟江澍一樣的份,會怎麼看?
陳安急促地吸了一口氣。
是這樣一想,心臟就像是被人攥了一樣地難。
不敢想,承不了。
室黑黢黢,刺亮的手機線照得的臉愈發慘白。
陳安沒著急回,而是給周中華發消息請了半天假。
又點開下方競賽群的消息。
最后一條消息是領隊老師發的,讓大家放松心態,飲食清淡,早點休息之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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