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覺得這姑媽是和善的，雖然有些迂腐和單純，但總歸是善良的，對自己也是一向喜歡的。

可僅僅是因為這件事，便好像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不過，終究是厲郅珩的姑媽，在事故之後，養照顧厲郅珩長大的人，也是厲郅珩信任和敬的人。

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該跟對著幹。

向知晚乖順的重新泡了茶，恭恭敬敬的遞了過去，“姑媽，喝茶。”

厲玉眼神冰冷的掃過向知晚，接過茶杯，卻隨手放在了桌上。

“你知道錯了？”厲玉冷聲喝問著。

向知晚埋著頭，輕輕歎了口氣低聲道，“是，我……我知道錯了。”

“錯什麽了？”

“我不該當眾毀了您希的姻緣。”向知晚低聲道，雖然心裏不覺得自己錯了，可時過境遷，這會認錯也沒什麽。

厲承淵臉難看，默默了片刻，接著又喝了一句，“還有呢？”

“還有……還有……”向知晚喃喃著，接著道，“還有不該把厲郅珩鎖門外邊。”

“還有呢？”

“還有？”向知晚口而出，抬眼撞上厲玉要吃人的眼，不立刻埋下了頭，可是冥思苦想也沒相出什麽來。

厲玉見狀，坐直了子，端坐著居高臨高，眼神裏帶著幾分篤定，像是念聖旨一樣。

“第一，你不該和慕宸熠糾纏不休，我勸你還是和他說清楚，讓他早點死心，你順便提醒他一句，跟婷婷在一起，有數不清的好，如果不願意，小心他的前程。”

“第二，你不該和黎海川走那麽近，保鏢就是保鏢，老板就是老板，什麽姐姐弟弟的，你是打算當著阿珩的麵給他戴綠帽子嗎？馬上辭掉他，趕出帝海，否則的話，我讓他好看。”

“第三，以後不許再出現把阿珩關在門外這種況，他的份，高高在上，哪能被一個人支使來支使去的，就算你是陸文川的兒，也不行，你想和他在一起，就要遵守厲家的規矩。”

“第四，他沒媽媽，我就算是，我也算是你的婆婆了，我說的話，阿珩都不敢違背，你以後決不允許在忤逆我，今天晚上，你親自約張悅來，和阿淵見麵。”

向知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瞠目結舌的看著麵前的厲玉，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厲玉被看的發了，傳來一聲厲喝，“你看著我做什麽，你要是誠心認錯，這些事，馬上就去做。”

“你們厲家究竟是什麽虎狼窩……”向知晚不可置信的喃喃著口而出，甚至都沒想過這句話說出去，會造什麽後果。

厲玉的臉驟然一邊，沉沉的下來，“你說什麽？”

一聲怒喝，向知晚也驟然回過神來，冷笑了一聲道，“沒什麽，我就是想說，這四個要求，我一個也做不到。”

“你再說一遍。”

“我再說十遍，也是一樣，我，做不到，也不會去做。”向知晚眼神淩厲，目堅定，就那麽篤定的看著厲玉。

厲玉氣急敗壞，端起手邊的熱茶朝向知晚潑了過去，好在那茶在隻有十來度的空氣裏，也早就沒那麽燙了。

黎海川看到向知晚被潑了茶，二話不說便衝了上去。

雖然厲玉的聲音不算大，但在不遠的黎海川也還是聽到了些，從上拿出紙巾便朝向知晚遞了過去，轉而看厲玉，不由的兩眼寒。

向知晚輕輕過臉上的茶漬，冷笑著看厲玉，“我以前覺得您疼厲郅珩，是他最信任的人，想必也是一個正直善良的人，可現在看來，你和這兩個詞，毫沒有關係。”

“你疼厲郅珩是真的，可這三觀，真的是稀碎。”

厲玉聞聲，瞬間暴走，霍得從桌邊起，“你說什麽，向知晚，你知不知道我在教你，我可是讚同你嫁給阿珩的，他們不過都是外人，你為了一些外人，跟我翻臉嗎？”

“你怎麽敢？”

“我有什麽不敢的。”向知晚也口而出，話趕話到跟前，也不住心裏的怒意了，“我以前覺得您好相，心地和善，為人正直，現在才發現，不過順你者昌，逆你者亡罷了。”

“不，不隻是你，你們整個厲家都是如此，七叔是，厲郅炎是，厲銘淵是，哦，還有，厲曼婷，厲國，你們通通都是。”

“唯獨，厲婷婷還算是通達理，如果知道，自己的母親這麽維護一個想要炸死的兇手，如果知道，自己的母親迫慕宸熠和談，拿前程來威脅的話。”

“我想，應該很憾，自己竟然是你的親生兒。”

厲玉聽的火冒三丈，怒不可竭，揚手一掌朝向知晚打了過去。

“你幹什麽，你這個老巫婆，瘋了吧。”黎海川一聲怒喝，便要衝過去，但向知晚卻一把拉住他，“千萬別，厲家六小姐尊貴無比，別人怎麽敢對不敬呢。”

向知晚說著，朝厲玉定定的看了過去，“我隻問您一句話，您知不知道，厲銘淵害死那麽多人，知不知道，綁架厲婷婷，想要炸死的就是厲銘淵。”

“我知道，我已經跟阿淵說過了，他以前不知道，以後他絕不會再打婷婷的主意。”

向知晚心裏微微一，隻覺得自己腦子嗡嗡的，傳來陣陣冷笑，“所以，你不在乎他綁了慕宸熠，張悅和兩個助理，也不在乎他們的死活，隻在乎，下次厲婷婷不會為目標是嗎？”

“婷婷不會有危險，別人我也管得著嗎？”

向知晚聽著厲玉的話，不可置信的搖著頭，“所以，你知道他做了什麽，卻還要把張悅給他當朋友。”

“他已經答應我，要洗心革麵，他想走到人前，過正常人的生活，不行嗎？”

向知晚一聲哼笑，目如炬，“不行，因為他本來就不正常，過什麽正常人的生活。”

“一個正常人，會殺人放火，炸船綁架嗎？”

“一個正常人，會強J，嫖娼，賭博，涉黑嗎？”

“這個世界，或許不是非黑即白的，但至這個世界，是有黑白善惡之分的。”

厲玉也有些驚著了，從來沒想過向知晚有這樣的口齒和氣魄，膽量和思想。

“還真是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呢，你是覺得自己是陸家的兒，就可以耀武揚威了嗎？你知不知道，外麵有的高門顯耀的兒等著嫁給他，別說什麽商業大亨，即便是融希銀行的千金，也是門當戶對。”

“你不會真的以為，阿珩你，疼你，能願意為你跟我，跟厲家翻臉吧。”

向知晚定定的看著厲玉，冷笑著將手裏的半包紙巾隨手扔在了桌上，拿起了自己的手機。

“如果厲郅珩跟你是一樣的人，那這個心上人，我不要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