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酒寫完，擱筆抬頭便見顧逍與莫離兩人在門口說話，起也走了出去，“可是抓到了？”

顧逍點頭，“我去看看，你先回房歇會。”

“我能否跟著一起去？”快天亮了，回房也睡不著，好奇對方究竟會派什麼樣的人盯著程叢，一盯就這麼多年，還從京城跟到了玉幽關。

審訊腥，顧逍下意識不想讓看那些，轉而想到謝酒并非尋常子，自己審訊刺客時，可是活拆人骨的，便點頭同意了。

兩人到了王府地牢，程叢同另一個人一起守在地牢門口。

見他們來，行禮之后跟著他們一同進了地牢。

地牢里，謝酒看清了被捆綁在刑柱上的人。

一個將近四十的男子，很尋常百姓的打扮，滿臉驚慌的看著他們，謝酒轉頭問莫離，“他不會武？”

這人上并沒用刑，已是呼吸重，實在是太過于普通。

莫離道，“不會。”

他們也沒想到，監視程叢的人會是這樣一個手無縛之力的人，都不用他們手，只拔了劍，他便嚇得。

謝酒后的程叢，頭低到了前。

“你是誰？”謝酒問道，指了指程叢，“奉誰的命監視他？”

男子很害怕，卻沒有開口的打算。

顧逍蹙了蹙眉，冷聲道，“砍了他的雙足。”

莫離得令，拔劍就要往男子的腳上揮去，男子嚇得尖一聲，“我說，別砍，別砍，我說……”

謝酒挑了挑眉。

沒想到顧逍這樣簡單暴。

很是喜歡。

男子本就不是個膽大的，見他們真要刑，一五一十什麼都招了。

他本是京城郊區的一個菜農，因著有一次給鎮國公府送的菜不新鮮，吃壞了鎮國公長媳的肚子，便被要求賠償三

十兩銀子，否則，就要抓他去報。

小小菜農，別說三十兩，就是十兩他都湊不出來。

可他一個平頭百姓怎敢和鎮國公府對簿公堂，到時別說賠銀子，怕是命也得到丟。

親戚朋友都是不富裕的，哪里能湊出三十兩來。

鎮國公長媳邊的丫鬟見他實在拿不出銀子，便讓他簽了賣契抵債，可卻沒帶他鎮國公府，依舊讓他做他的菜農。

直到鎮國公長媳去世，他都不曾被要求做什麼，也沒見過他們，甚至他在想是不是鎮國公府的人在戲耍他，他們本就沒將他的賣契拿到府備案，他其實一直都是自由。

沒想到十年前，當初讓他簽賣契的丫鬟找上了門，讓他盯著程叢，他不愿意，便命人抓走了他的小兒子。

程叢來玉幽關時，他也只能跟著來玉幽關。

“與你一直聯系的就是那個丫鬟？”謝酒蹙眉問他，“程叢被趕出王府已有不短的日子，你是去信給那個丫鬟請示后，才在今晚找的程叢？”

鎮國公長媳就是趙淮安的妻子云黛，的母親，如果是鎮國公府的孩子的話。

男子點頭，“是，要我傳話程叢，讓他設法回到逍王府。”

謝酒擰眉，云黛在十五年前就去世了。

在死后多年，鎮國公府先是有人抓了程叢的妹妹，他蟄伏在顧逍邊。

繼而，云黛的丫鬟又威菜農來監視程叢。

帶走程叢妹妹的嬤嬤已經死了，據程叢的說法，是為一個貴婦人辦事

，這個丫鬟顯然也是，幕后之人不會親自同一個菜農打道。

能讓國公府的奴才和云黛邊的丫鬟都為辦事的人，究竟是什麼人？

總不會是云黛并沒有死？

顧逍好似明白的想法，低聲道，“云黛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戰死的。”

也就是絕無假死的可能。

謝酒從袖中拿出一張畫像，上面畫的是帶走程叢妹妹的那個嬤嬤，“你可認識此人？”

男子搖頭，“不認識。”

每個下線有各自的上線，且他們不認識彼此的上線，對方比謝酒想象的還要謹慎。

“真正讓你簽賣契的不是鎮國公大夫人，而是那個丫鬟。”謝酒篤定，云黛是鎮國公府的長媳，又得丈夫寵，有的是人手可用，沒必要設計一個菜農。

“姑娘猜得對，當初說我的菜不新鮮，吃壞貴人肚子的都是那個丫鬟的一面之詞。

我愚昧無知，被用鎮國公府的名頭一，就嚇得六神無主，直到貴人去世幾年后，找上門，我才反應過來。

若我的菜不新鮮，灶房的人怎會做給貴人吃，若貴人真吃壞了子，又豈是三十兩銀子能賠的，若真是鎮國公府要我賣為奴，為何多年不曾找我。”

可惜明白得太晚了。

謝酒看了他一眼，略有同，又問道，“那個丫鬟什麼？現下在哪里？”

“應該在京城，名字我不知道。”

又是和縱程叢一樣的套路，謝酒厲聲，“那你如何斷定就是鎮國公長媳邊的人？你若有半句謊話，我必讓你求生不能。”

“我給鎮國公府送菜時，見過那丫鬟跟在鎮國公長媳邊，

穿的是鎮國公府一等丫鬟的，我們聯絡用的是給我的信鴿。

我知道的就這些，貴人，求你們放了我吧，我沒做壞事，只是將程叢的異傳給，我不這樣做，會殺了我兒子啊。”

謝酒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便問了最后一個問題，“多年后，你再見那個丫鬟時，與年輕時有何區別，或者讓你印象最深的是什麼？”

菜農強迫自己冷靜，仔細想了一會，道，“梳了婦人發髻，那日穿的是短打，手里拿著一把劍，會武。”

頓了頓，又道，“老，老了很多，眉心有很深的紋路，我記得的就這些了。”

再也問不出多余的話，謝酒便讓菜販給那個丫鬟去信，告知程叢會聽從的指示。

與其被對方察覺程叢投誠顧逍，再安新的人到顧逍邊，不如就讓他以為程叢依舊他控。

走出地牢時，謝酒同顧逍，“聽說云黛是江湖游俠，可我如今覺得，或許還有別的份。”

這些事不是做的，卻又與有千萬縷的聯系。

“確實是一位劍客的兒，劍客死后便帶著一仆一婢浪跡江湖，跟著趙淮安上戰場時，那兩個仆從也是跟著去的，仆從死了，婢下落不明。”

知道程叢是別人安在邊的棋子后，顧逍便命人將鎮國公府的幾個人都查了查。

“能讓人過度蒼老的，極有可能是經歷了大磨難，阿逍，我得好好查查那婢。”后定是真正幕后之人，或許也能查出當年調包之事。

顧逍點頭，“你的人查京城，我派人去當年他們參戰的地方查查。”

京城他的人已經查過，沒查出什麼端倪，或許換一批人有不同的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