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府門前發生的事，讓霓凰又氣又慌。

氣的是顧逍為了謝酒，將被刺殺之事攬在自己上，慌的是不知顧逍究竟知道多，曹承又會不會供出來。

聽聞顧逍連王府都沒，就被召進了宮，霓凰心里一團，刺殺謝酒頂多是被祖父斥責一頓，可牽扯進刺殺親王之事，整個鎮國公府都難逃罪責。

還有顧逍會如何看，往日上氣說著不在乎，但哪個子不希在未來夫君面前留個好印象，將來夫妻恩和諧的。

派了人盯著曹府和宮門的向，忐忑地在屋中來回踱步。

直到丫鬟來報，逍王來府上了，那顆提著的心才落下，的事沒有暴，否則此時就該是宣和祖父宮問罪了，而不是逍王登門。

很快，生出一得意。

曹家在朝中占了半個朝堂支持三皇子，逍王則無基，他若想要更好的前程，就不敢輕易得罪國公府。

男人，尤其皇家的男人都是有野心的，逍王也不例外，他需要鎮國公府的助力。

所以他來了。

又想起祖母時常私下勸的話，“逍王并非不喜與你的婚事，他只是與陛下有些誤會，這些年才不愿回京，但皇命不可違，他終是要娶你的。

等將來婚了，你們相在一起，他知曉了你的好，定會歡喜你的。”

“祖母說的是對的，他再不愿回京，如今不也回京了麼。”霓凰呢喃，而后吩咐杏兒，“快，給本郡主梳妝打扮。”

要去見他，讓知道高貴如，比那什麼勞什子寡婦好上千倍萬倍。

只是，等一番裝扮出來，顧逍早已離開了鎮國公府。

反倒是鎮國公邊的親隨阿厚等在的院門口，“郡主，國公爺請您過去。”

“可知祖父要找我做什麼？”

阿厚搖頭，“郡主過去便知。”

霓凰費心打扮，卻連顧逍的人影都沒見到，心里正憋著氣，見阿厚這敷衍態度，怒氣更勝，“阿厚，祖父再信任你，你也不過是我鎮國公府的奴才，本郡主問你話，你老實回答便是，否則……”

> “否則你當如何？”一道沉重又威嚴的聲音響起。

鎮國公在顧逍離開后，便命阿厚來霓凰，等了許久也沒見人來，他便親自過來了，沒想平日在他面前乖巧的孫，竟會對跟了他幾十年的老人說出這種話來。

那逍王所言，只怕便是真的。

想到做的事，鎮國公的臉愈發沉了，“若阿厚不回你的話，你是否還想對他下手？”

“祖父，孫沒有。”整個府中，霓凰只懼鎮國公，見他神不悅，忙解釋，“孫向來敬重您邊的人，今日是一時氣急，口不擇言，孫從未有過歹心，孫知錯了。”

府中祖父最大，他邊的那些人尋常也時有打點，唯有那阿厚油鹽不進，今日真是氣糊涂了，說出那些話，偏還祖父聽見了。

鎮國公神沒因的解釋松緩半分，但這里是后花園，不是說話的地方，他丟下一句，“跟上。”便抬往自己的外書房去。

杏兒一眾丫鬟被擋在了院外，只有霓凰一人跟著鎮國公進了屋，還沒揣測明白祖父的意思，一個茶杯摔在腳下，耳邊傳來鎮國公的厲喝，“跪下。”

霓凰因著自小失了父母，全府對都是寵著疼著的，祖父往日雖威嚴，卻對也不錯，這樣雷霆狂怒還是頭一回。

心中一怵，噗通一聲跪了下來，上倔強問道，“孫對祖父邊的人言語無狀，是孫的錯，可您何須對孫發這樣大的脾氣，好似孫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

鎮國公滿臉怒意有片刻的僵，到了這個份上竟是都沒想到來的真正用意，還以為他是在氣對阿厚的不敬。

鎮國公第一次意識到這個孫有多蠢，且還覺得旁人都同一樣蠢。

他的神反而平靜了，朽木不可雕，便不雕，他眼底覆著一片冷漠，“慫恿曹承派人刺殺逍

王，你可想過后果？”

霓凰臉倏然慘白，眼帶驚恐地看著鎮國公，“祖父，您……”

“我如何知曉的是嗎？逍王今日登門，便是告知老夫這件事。”鎮國公背手走到一幅畫像前，那畫上是他的長子，他一直引以為傲的孩子。

“霓凰，刺殺親王是誅九族的罪，你亦是九族之，老夫從沒想過我兒淮安那般聰慧，膝下會有你這樣的孩子。”

他言語中滿滿的都是失。

霓凰在夸贊中長大，如何得了鎮國公這著嫌棄的口吻。

辯駁道，“祖父，逍王騙了你，那些刺客本不是去殺他的，他們的目標是永寧侯府那個寡婦。

我苦等逍王至今，他對我沒有只言片語的代，卻納了吳家的那個瞎子為妾，又同一個寡婦廝混在一，孫咽不下這口氣。

但孫還不至于傻到要去刺殺一個親王，孫只是想懲治那個不守婦道的人。”

還覺得自己不傻。

鎮國公了拳，“你是如何得知他與旁的子有牽扯。”

“有人給孫送的信。”

“所以就憑一封不知何人送的信，你就當真了，且還找了曹家人合謀？”鎮國公盯著，眸冷銳，“你幾時與曹家人走得這般近？”

近到可以一起殺人？

霓凰被鎮國公盯得頭皮發麻，祖父素來不許與旁的權貴往來切，所以，都是私下往來。

輕聲道，“孫與他并不親近，只是無意中聽到他想要對付逍王，逍王終究是我未來夫君，孫便想著禍水東引。”

“你就從未想過，那信上所言是假的，被人當槍使了？”

霓凰不是沒想過，但在這里寧可錯殺，絕不放過，這樣的話不能如實告知祖父，只得著頭皮道，“空不來風。”

“好一個空不來風。”鎮國公冷笑，“逍王若要將事鬧大，今日就不只是曹府門口堆尸，他有你與曹承見面的證據，你除了那封

不知出的信，可有旁的證據，證明那謝酒與逍王有染？

便是他們有關系，何時到你來置？鎮國公府什麼時候教過你視人命為草芥，可以隨意刺殺？又是什麼讓你覺得你能凌駕于律法和世俗之上，去置永寧侯府的人？”

霓凰不甘，“我是未來的逍王妃，勾搭的是我的男人。”

鎮國公冷冷盯著，緩緩道，“未來是不是，還未可知。”

霓凰看不懂，他卻不能不看清，逍王今日來只說了幾句霓凰慫恿曹承派刺客之事便離開了，半句沒談婚事。

他是真的沒想過娶霓凰。

但有一句霓凰是說對了，空不來風，逍王將刺客引到自己上，可見他對那子的重視。

這世間不想他與那子有牽扯的，除了霓凰，便是宮里那位。

宮里那位知曉，卻不自己出手。

而是借霓凰之手除了那子，偏偏霓凰狠辣卻又蠢笨，被人當了棋子還不自知。

這樣的腦子，若真的嫁逍王府，還不知要被人家利用做出什麼事來，逍王若不愿娶，不嫁也好。

霓凰的臉都白了，“祖父您這是什麼意思？”

心里莫名被一種恐懼籠罩。

鎮國公不與多說，擺了擺手，“出去吧，足一月，不可出府半步，否則別怪老夫不顧念祖孫之。”

話落，阿厚便開了門，將人請了出去。

鎮國公也后腳跟著出了書房。

他得進宮一趟。

逍王坐實這些刺客是為殺他，那便是殺他。

若將來事被別人翻出，他鎮國公府就得被接一個與曹府勾結謀殺親王的罪名。

且，皇帝對霓凰參與其中的事，心知肚明，他前去請罪，是鎮國公府在此事上對皇上和逍王的代，也是向皇上表明他已知曉霓凰被他利用之事。

皇帝若不想寒了臣子的心，便不會再利用霓凰行事，他鎮國公府如今只求平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