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酒將自己的猜測同兩人說了，顧逍事后看過云黛留的信，他認同謝酒的猜想，樓祁沒什麼想法，他聽令行事便好。

顧逍的事說完，謝酒又將自己在珍寶閣遇到曹家人的事說了，顧逍躬起食指想給一個栗子，最終也只輕刮了下的鼻子，“曹家人惡毒，你這招冒險了，他們很快會對你下手的。”

他說得很篤定，沒人比他更清楚曹家人是如何視人命為草芥的。

謝酒笑，“這是遲早的事，我不想一直被，如今我離了楊家那個份，真要被欺負了，你也可以名正言順護我了。”

就是顧逍不得要朝臣非議了。

能公開和酒兒來往令顧逍心中愉悅，他不在乎百對他的看法，甚至他在尋找機會將寡婦改嫁這個政令在整個大夏推行。

不過，他很擔心謝酒安危，曹家先前對他的刺殺無孔不，酒兒邊雖有秋師父他們，但他們也不是無時無刻在一起的，“讓莫棄跟著你。”

莫棄比莫離更謹慎穩重些。

樓祁嫌棄道，“你自己就那麼幾個人，難不我們九霄閣這麼多人還護不住閣主，實在不行，我找胖老頭再要點人。”

謝酒知道他里的胖老頭是恭王，便問道，“你先前說要認他，如今你們之間是個什麼章程？”

“他把先前在永寧侯發賣的那些人都送到邊了，一開始我擔心是為難，沒想陳嬤嬤那些人對好的。”

樓祁閑閑道，“既然他不排斥，我們在京城也需要人手，我就認一認，我雖不喜他的花心，但當年弄丟我的事，不是他的責任。”

頓了頓，他幽幽道，“胖老頭有些像老了的阿黃。”

死乞白賴跟在他后的樣子，有些可憐。

阿黃是那頭掉了牙齒的老虎，被謝酒養在了九霄閣，謝酒明白他的意思，樓祁上不說，心里其實還是在意這份親的。

為親而認親，不是為了助力而著自己去認恭王，謝酒是支持的。

顧逍也道，“我幫你查過了，恭王這些年荒唐不假，但留在邊的那些人，多有些像你生母，楊馨兒便是眼睛有些像

，才被他留在邊。”

但楊馨兒對樓祁不敬，恭王便立即要了的命。

恭王多年尋子，對樓祁的在意也是真的，這一點在座的三人都心知肚明。

小曲說完，謝酒將話題拉回曹家，“師父他們在時，曹家人應是不會對我手，過幾日是師父大婚的日子，我在京郊買了一溫泉莊子，是送給師父他們度月的，吃過喜宴后，師父便會帶著師姑去溫泉莊子住幾日。

到時讓師祖他們也尋個由頭離開，再從九霄閣調十來個人回謝宅，曹家人定在暗關注我，知道我邊有護衛，定會多帶些人手來殺我。”

“你以自己為餌，就為了殺那些人，不值得。”樓祁不解。

謝酒卻是問顧逍，“若是曹老夫人死了，曹首輔是不是得丁憂？”

丁憂便是員父母亡故了，無論你居多高的位置，出于孝道都得辭回老家去給父母守孝，三年打底。

三年時間一過，再回京早已是人非，或者還能不能回京都是未知數。

“是。”顧逍點頭，“但還有奪一說。”

“什麼是奪？”樓祁發問，他想著若曹首輔丁憂滾回老家，他報前世之仇就容易多了。

顧逍道，“天子和朝廷若離不開這個人，便能免去他守孝，當年曹志誠父親去世，便是奪留京。”

“不。”謝酒搖頭，“聽聞老夫人很好，一時也真死不了，但我們可以借的刺殺，反殺嚇個半死。

讓曹志誠擔心會死，擔心自己會被丁憂，當年陛下需要他，如今卻未必，而曹家不是只有一個曹志誠可做首輔，他是否還會擔心，家族部有人覬覦他的位置呢？憂外患的況下，曹志誠還能如往日那般明算計麼？”

顧逍明白了，“你想讓曹家，

斗。”

謝酒點頭，”如今的曹家猶如龐然大，連陛下都拿他們沒辦法，我在曹家面前，猶如螻蟻，曹家是大石，堅不可摧，可肆意碾我。

可若是讓這大石從部開始潰爛，被挖空，只剩一個外殼時，你這外力再一擊打，便可碎。”

顧逍眸越來越亮，他的酒兒聰慧不輸世間任何一個男子，包括他。

樓祁像是聽懂了，又像是沒懂，但他知道，謝酒在算計曹家，有人要倒霉了，他問，“那需要我做什麼？”

謝酒便將自己的詳細計劃告訴了兩人。

兩人又適當提出了點自己的想法，最后三人就顧逍和謝酒被刺殺之事都做出了章程，末了，樓祁問道，“什麼是度月？”

若不是剛在說正事，他早就問了。

顧逍亦看向。

謝酒，“……”

師父同講過，大盛男婚后流行兩人獨度過一段快樂的時，新婚男獨能做什麼？

謝酒看著兩個男人求知若的眼神，想到他們是一路貨，抿著裝啞。

轉眼，就到了秋乘風與秋長樂大婚的日子。

用秋家人的說法，江湖人沒那麼多規矩，想熱鬧些就大宴賓客，想簡單些就兩人擺個天地都是的。

秋長樂不想高調，只想默默擁有這份幸福，便說自家人吃個飯，秋氏夫婦沒意見，他們當初可是拜了個日月就做了夫妻的，照樣恩一輩子。

不過，到底是盼著許多年的喜事，兩人也是早早就換上喜慶的裳，等著為數不多的幾個客人。

最先到的是林舒，而后是顧逍，恭王，樓祁他們，溫柒最近離京不知去了哪里，也派人送了賀禮過來。

秋乘風和秋長樂穿著謝酒替他們置辦的喜服行了禮，拜了高堂，婚事就算是了，比之前樓祁和蘇夢的還省事。

秋乘風將秋長樂送房片刻后，又帶著秋長樂出來與大家一起吃喜宴，喝

喜酒，人雖不多，場面卻是極為熱鬧。

在這熱鬧聲中，皇帝邊的大太監趙德寶帶著人抬了幾箱子東西進來，他同秋乘風見禮道，“秋公子，這是我家主子送給您的賀禮，祝您與秋俠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謝酒眼眸冷了冷，師父曾心悅過顧逍的娘，今日師父婚，皇上這個敵卻送來賀禮，若師姑是個小氣的，說不得就要介懷師父往日事，大喜的日子也要生出嫌隙來。

對皇帝沒什麼好印象，故而認定皇帝用心險惡。

好在，師姑是個大氣的，拉著師父一起謝了恩，便歡喜收下了那些東西。

趙德寶神怔了怔，繼而出一失，顯然他沒看到自己想看到的。

謝酒更加認定，皇帝就是來搗的。

“別氣。”顧逍握著的手，“雖然他用心不良，但這樣大張旗鼓送禮來，也是給秋師父他們抬了面。”

在權貴眼中，秋家人雖武功高強，他們輕易不會去惹，但心底里是瞧不上江湖人的，一旦有了利益沖突也是會對秋家下死手的。

可有了皇上今日這一出，往后京城權貴就會高看秋家人，真有什麼沖突時，也會有所顧忌。

他沒有因怨恨皇帝而帶有偏見，而是很客觀地分析他所行之事，讓謝酒對他心生佩服，用力回握住他的手，袖下，兩只手十指纏。

趙德寶許是覺得沒意思，送完禮便回去了，他的到來沒影響大家的心，氣氛再度熱鬧了起來。

喜宴后，新郎新娘去了溫泉別莊，秋氏夫婦則說家有喜事，他們要尋老友，打上個幾日幾夜，慶祝慶祝，賓客也各自散去。

謝宅只剩謝酒。

今日大家高興歸高興，卻也確實是累了，將家里里里外外規整好后，都早早上床睡了。

半夜時分，李盛悄無聲息進了謝酒的屋，對去而復返的顧逍和閉目養神的謝酒道，“來了，有二十多人。”

語氣中竟是有掩飾不住的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