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
江亦北推開他的手,繼續朝上爬。
天微亮,清晨的山裏霧氣很大,籠罩著二人模糊不清的背影,
寺廟大門閉,江亦北雙手抱著前的東西,目虔誠的向前方。
林見他不,便主開口,
“江總,我去敲門吧?這個時間估計僧人都起床了。”
半個小時之前他就聽到了寺廟有敲鍾的聲音了,也不知道為什麽大門依舊是閉著的。
江亦北搖搖頭,
“不用,等著人家開門吧,左右秋池就在裏麵,別打擾別人。”
虞秋池其實兩個小時前就已經醒了,這會兒正在大殿裏聽眾人誦經,
雖然聽不懂,可不知怎的,聽著這些聲音,心卻開始逐漸平靜,是兩年來從未有過的平靜,
仿佛所有的仇恨和不甘在此刻都能放下,微微閉上眼睛,腦子裏重複著過去畫麵,
有的畢業典禮,有父母離世時的樣子,有虞坤接審判時的樣子,
甚至還有江亦北,三年前的江亦北,這幾個月的江亦北,他的笑容,他的不安,
一切的畫麵像是紀錄片一樣,在的眼前播放,
像是過了一生那麽久,直到誦經的聲音結束,一位僧人輕聲喚,
眼睛睜開的一瞬間,一滴淚順著眼尾滴落,
下意識抬手去,卻見僧人搖了搖頭,
“施主,淚水流出了,痛苦便也隨之消失,莫要執著過去。”
虞秋池緩緩抬頭,雙手合十,禮貌的鞠躬,虔誠的詢問,
“師父,我有一些事放不下,可又有一個人,我也放不下,我如何能解決當下的矛盾。”
和尚溫和一笑,輕撚佛珠,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
若見諸相非相……
那我的本心呢,起初我的心裏便隻有江亦北,
後來的一切怨恨許是都因為最初我的心裏就隻有他吧,
“師父,您的意思是……”
再一抬頭,和尚已經消失不見了,虞秋池起四下看了看,都沒有見到那位僧人,
一邊想著剛才和尚的話,一邊往回走,看了看時間,
是要林楠起床了,今天要上班的,太遲就要遲到太久了,又該挨罵了。
剛進後院的大門,便看到院子裏站著兩個人,這一瞬間虞秋池隻覺得呼吸都停滯了,
江亦北竟然會出現在這裏,他渾都是的,整個人憔悴的像是大病一場,
額頭上淤青了大塊,滲著深紅的,額角那像是有傷,傷口泛白,
懷裏抱著外套,襯衫的袖口像是磨壞了,服的纖維清晰可見,
膝蓋破損的嚴重,約能看到裏麵也像是在滲,
隻是西裝是深的並不明顯,皮鞋上有一道很深的痕跡,看得出是爬上來的,
即便不用看也清楚,這個時間上山的纜車還沒開始運行,如果他剛到,那一定是淩晨就出發了。
“你怎麽在這裏?”
男人在原地定了好久,見到虞秋池的一瞬間,他強忍著的緒瞬間發,
心裏像是被了無數把刀子一樣,痛的他連一下都是困難,
緩解了好一會兒,他才一步一步朝著虞秋池的方向走去,
這一走路,虞秋池才發現,這人的有點瘸了。
這到底……怎麽回事?
茫然的看著一旁的林,那張冷漠的臉估計是不會給任何答案了。
男人走到的邊,緩緩拿出手裏的一個文件袋,打開之後遞給了,
一開口,聲音極其沙啞,
“虞坤的事已經有結果了,二審會判死刑,嶽父嶽母的事已經查到了確鑿的證據。”
虞秋池輕輕地舒出一口氣,過去的不安和恨意總算是能放下了,對爸媽也算是有了一個代。
“馮晶晶涉嫌故意殺人,已經審查起訴了,馮家破產了,沒人可以幫了。”
江亦北緩緩抬頭,離得近了,虞秋池才看到,
他雙眼紅腫的厲害,眸底猩紅的更是駭人,
他先是小口小口的了兩下氣,雖然眼淚依舊在流,可還要忍下哭腔,誠懇的緩緩跪下,
“所有事都解決了,畢業典禮是我的錯,我沒有參加,威脅你和葉飛,也是我的錯,
但是我最錯的還是欺騙了你,有關於嶽父嶽母的事,
我趁著你失憶,欺騙你,無恥的占有你,
秋池對不起,所有的錯,我都會彌補,我也願意接任何懲罰,
從小我就喜歡你,心裏就隻有你,是我蠢,到如今了才開口,我知道你已經傷心了,也不願意再給我機會了,但是……”
他從西裝外套裏,拿出那張紙,展開之後遞到虞秋池的麵前,
“你承諾過的,不會拋下我,這還作數嗎?我不求別的,別拋下我一個人好嗎?”
男人雙手抓住虞秋池的角,抬起頭用力的吸著氣,這種等待審判的覺讓他即將窒息,
那乞求般的眼神,讓虞秋池的心也開始慌了。
“你別我,江亦北,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抬手想要去開江亦北的手,男人瞬間慌了,死死的拽著不肯鬆手,朝著低啞嘶吼,
“不許!不許走,你答應我的,這是你承諾的,怎麽可以不作數呢,
你不可以說話不算話的!不可以的好不好啊?”
他一把摟住虞秋池的,說什麽也不肯鬆開。
虞秋池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手去推他,
“你放手!我說話不算話了,你去起訴我吧!”
江亦北慌的去用一隻手拽住的小,
另一隻手去扯開地上的西裝外套,從裏麵拿出那個水晶罐子,
雙手捧著遞到的麵前,
此刻的男人,早已淚流滿麵,即便是再控製,也瞬間泣不聲,都打著哆嗦,
“這個呢,你答應我了,攢一罐子可以換一個願的,
我那麽乖的攢了十九朵小紅花,可以不可以看在,我那會兒表現的還可以的份上,
這個作數的好不好?我什麽都不要,我隻要你,別拋下我一個人,
怎麽都好,別丟下我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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