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京畿營讓出去的,若有其他勢力來搶,京畿營肯定會出頭。
齊瞻文的父親乃是大都督,和他作對需要掂量著點兒。
這一路才能安安穩穩。
再一個,馮嘉這番話點醒了他。
首先,能模仿他筆跡,還知道他人在京城,寨子里八是出鬼了。
這鬼想令他落大魏朝廷手中,挑起十八寨和朝廷的沖突,從中得利。
不知道是想得什麼利。
但是這鬼心里清楚,就憑京城這些人想抓他謝攬,著他乖乖就范究竟有多難。
所以就采用一條迂回道路,將義兄騙來京城,非得說他是十八寨的主。
照樣能達到目的。
若謝攬猜的不錯,今夜將會有人前來大理寺劫獄。
自稱十八寨的人,是來救自家主的。
這樣義兄將百口莫辯。
謝攬攥拳頭,這鬼到底是誰?真是好算計。
他暫時收拾心,拐彎之后,瞧見大理寺門外站著一撥人。
是大理寺的衙役,離開時程令紓派了護衛快馬跑來報過信。
“謝司直,咱們就將疑犯送到這了。”京畿營的鐵衛見無事發生,上前對謝攬抱拳,聲音有些冷意,“還請大理寺務必查明真相,還咱們那些兄弟一個公道!”
謝攬拱手:“定當竭盡全力。”
鐵衛離開以后,大理寺將謝臨溪先押大牢,等謝攬去稟告崔卿再行定奪。
穿著男裝的馮嘉下車,跟隨謝攬一起進去。
大理寺的人都對馮嘉比較悉,無人過問。
等兩人步儀門,馮嘉道:“你去見崔卿,我去牢房探一下隋瑛。”
夜晚之前,大理寺最安全的就是牢房,謝攬想了想說“好”:“等會兒我去接你。”
……
除了馮嘉先前住過的“牢”,大理寺真正的牢房好幾個,隋瑛被關在最森嚴、卻也是條件最好的石牢里。
馮嘉甚至不需要腰牌,衙役領著走進去,穿過好幾個區間,來到隋瑛所在的牢房。
隋瑛一見是,立馬從石床上竄起來:“你怎麼來了?”
在這的日子可不好過,并未到優待。
鎮國公遠在邊關也沒派人來幫他們姐弟倆求,任憑大理寺置。
只寫了封信謝馮嘉搭救。
馮嘉同樣不求,大家意見一致,這姐弟倆都需要趁此機會吃點苦頭些教訓,磨一磨子。
可眼見著瘦了一大圈,馮嘉又有些心疼:“你這案子快妥了,再忍幾天。”
隋瑛卻豎起眉:“你昨天才親,今天就跑來找我,該不是姓謝的欺負你?”
還是老樣子,馮嘉收起心疼:“你在這待著吧,我走了。”
“哎!別走啊……”隋瑛好不容易才見著,手臂出柵欄拉住,眼圈紅得厲害,“我這次是真知錯了,害你挨板子不說,還被迫嫁了人……”
從小相識,馮嘉總共也沒見哭過幾次,忙拉著的手安:“與你無關。”
“你來安我。”隋瑛自從得知已經難幾日,蹲下來抱著膝蓋哭,“我知你中了毒,但若不是挨了板子,就不會吐,不會被他抱回房間里,遭那些流言中傷。”
馮嘉也蹲下:“無流言無關,我十分傾慕謝司直,主想要嫁他為妻。”
隋瑛不信:“你是什麼眼我不清楚?才見了他幾面,哪來的傾慕?”
“我讀過他的文章。”馮嘉編個理由,“你不知道,他右手沒傷著前,寫了一手好字。文章更好,可以讀出他中有丘壑,往后絕非池中,嫁他是我的福氣。”
隋瑛聽說的頭頭是道:“真的?”
馮嘉發誓:“我確實是因為看好他才會嫁,沒有任何勉強。”
話音落下,相隔好幾個牢房之外有人嘆了口氣;“謝夫人挑選夫郎,未免太草率了些。”
馮嘉驚訝,這是謝臨溪的聲音。
方才衙役說此間只關著隋瑛,他怕是不知,剛又送進來一個。
馮嘉扶著牢門柵欄站起,走到謝臨溪所在的牢房外:“原來謝公子被關在此。”
謝臨溪問:“謝兄親口代的,謝夫人不知?”
馮嘉明白了,必定是衙役詢問謝攬將人關在哪里,謝攬隨口說和隋瑛關在一起。
他本心堅持認為謝臨溪是被冤枉的,應去和隋瑛的一樣待遇。
謝臨溪笑道:“謝夫人瞧我的目如此戒備,心中真認為我是十八寨的寨主?”
“希不是。”馮嘉回以微笑,“夫君友人不多,我自然不愿他失。”
謝臨溪微微怔,隨后莞爾:“謝兄才是好福氣。”
半響,又說了聲“抱歉”。
像是為自己忽然表達歉意。
馮嘉敏銳的與發現他與謝攬一樣,也是個多面人。
婚禮前夕他風塵仆仆登門拜訪,坐在花廳中等謝攬,眉目中還是有幾分張揚意氣的。
今日畫舫上,矛頭全指在他上,他竟能由著風暴將他圓扁,唯唯諾諾,從始至終幾乎沒有存在。
如此善于藏拙,心不是一般的堅韌。
難怪程令紓一再拒婚齊瞻文,傾慕此人。
“馮……謝夫人。”牢頭進來道,“謝司直來了,正在牢房口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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