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了這樣慘痛的打擊,竟然只在這里安靜的坐著?”馮嘉起他一縷長發,繞在手指里玩兒,“我還以為等我找到你的時候,你正跪在沙地里痛哭。”
“你可真敢想。”謝攬自己都不敢想,自從當年為五叔斂尸之后,世上還會有什麼打擊能令他跪地痛哭。
馮嘉又道:“那至也得意志消沉的躺在沙地里,拉都拉不起來吧?”
“我就說你總是輕看我。”謝攬沒什麼表地道,“我自小什麼風暴沒見過,不想見,我爹也會摁著我的頭讓我見,我敢喊苦喊累躺在沙地上不起來,他就敢直接把我埋了。”
馮嘉心道怪不得謝朝寧敢這樣傷他,完全不怕他會因此而一蹶不振。
可憐這樣的承能力,也不知是吃多苦才換來的。
但馮嘉不信他是真的沒事。
的格還算冷靜自持,之前得知被馮孝安欺騙以后,都策馬去城外瘋跑了大半個時辰才紓解出來。
謝攬這樣易怒易燥的格,太安靜不是什麼好現象。
“哎。”丟開他的發,長長嘆了口氣,“我原本都盤算好了該怎樣抱著你哭,陪著你躺,積攢了一肚子安你的話,好像全無用武之地了。”
說著朝正吃草的馬匹方向走,“的確是我輕看你了,你哪里需要我陪著,我還是不要在這礙著你了。”
沒想到謝攬竟然沒有手拉。
都走到馬兒邊了,他依然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馮嘉拉著韁繩抱怨地看著他。
他在看黑水河里的流水。
馮嘉跺了下腳,發出聲音,謝攬才開口:“你先回去也好,這里夜間很冷,你回我房間里休息,我明早上回去,丟不了的,放心。”
“我現在就很冷。”馮嘉又走回他面前。
從程大將軍府出發黑水城時,知道要宿一夜,穿的一點也不薄。
謝攬看這杏的織錦襖厚,又了的小手,熱乎乎的,比他的手還熱。
他什麼也沒說,開始起解腰帶,服給穿。
馮嘉按住他:“你從進了牢房就沒換過裳吧,臭烘烘的,我不要穿。”
“但這附近沒有給你避風的地方。”謝攬知道就是故意鬧,“你究竟想怎麼樣,你說。”
馮嘉松開他:“你干嘛沖我發脾氣?”
謝攬哪有朝發脾氣的意思,頂多就是聲音大了點:“娘,我承認我現在的心很糟糕,從來沒有這樣糟糕過,你先不要鬧我,乖乖回房里等著我。”
馮嘉就是想打開他話匣子:“我當時心糟糕,你怎麼不說躲遠些,非得一直跟著我?”
“因為你需要我哄,我卻不需要你哄。”謝攬繞開走到河邊,彎腰撿起一顆小石頭,扔飛出去,悶悶地道,“我爹什麼意圖,他想讓我明白的道理,我心里全都清楚得很,只是需要時間接。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你不用哄我。”
“你錯了。”馮嘉看著他的背影,“現在是我需要你來哄哄我。”
謝攬并沒有回頭。
馮嘉自顧自道:“其實仔細想想,你比我幸運多了,你爹雖不是親爹,起初當你狗養,但后來待你不薄。你還有親兄暗中為你籌謀。以及馮孝安,本該是我的爹,卻陪在你邊長大,教你讀書寫字……”
說到這,還真有些難過起來,聲音逐漸哽咽。
謝攬忙轉看向,方才得知太多事,一時沖擊過多,竟忽略了這茬。
從前以為二叔是做錯了事自我流放才來,和他關系不大。
如今知道他正是沖著自己來的,真就像搶了的爹。
馮嘉越想越難過,逐漸紅了眼眶:“我哄你做什麼,你有什麼可憐的,我才是爹不疼娘不,要什麼沒什麼,誰都嫌棄的那個……”
話沒說完,大顆大顆的眼淚珠串似的順著臉頰滴落。
剛要攥起袖子去,已經被謝攬按在自己懷里,摟得的:“我疼,我,往后我做你爹娘,你要什麼我給你什麼。”
馮嘉推他推不,攥起拳頭錘他肩頭:“給你臉了,敢當我爹娘。”
謝攬忙改口:“那我當你兒子,你要我干什麼都行。”
馮嘉要被他氣死了:“你會不會說話?”
接連的刺激多,謝攬腦子本來就,反應不過來自己口不擇言:“不管當什麼都可以,總之你有我,不會輸給任何人。”
之前他好像還在思考,除了為人丈夫的責任之外,他對馮嘉做得太多了,有些沒尊嚴,往后得改。
可在責任之外,他原本就十分憐。
自從知道是二叔的兒,二叔又時不時提起自己將對兒的那份教導,全部給了他。
謝攬便覺得自己好像虧欠了什麼。
謝攬一直以來都認為自己很幸福,邊有父親和幾位叔叔照顧,所以更覺得馮嘉獨自承擔風雨特別可憐。
尤其是新婚夜得知被裴硯昭欺負的事之后,更是憐憐的不行。
故而舍不得傷心難過,察言觀,只盼著開心。
“你快松開我,我真不過氣兒了。”馮嘉被他按著后背,只覺得腔里的氣兒都給他給了,憋得實在難,使勁兒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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