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廂房的暖爐燒得正旺,外頭的雪下得小了許多但還是寒嗖嗖的,屋卻是暖和的可以不用穿冬。
卸下盔甲的顧星然坐在了榻上,上穿著黑繡著暗紋的騎裝,俊的臉龐上還有些許的蒼白。
“你若是凍出病來耽誤了明日宮覲見,我罪過可就大了……”
云嫵小聲嘀咕著,將廚房熬好的驅寒的姜湯塞到了顧星然的手里。
快步的走到了自己床榻邊上坐著,和顧星然離得有一段的距離。
一年未見顧星然似乎已經完全長大了,眉宇間再沒有從前的青,高的鼻梁和薄,就連側臉的弧度都是格外好看。
云嫵端坐在床榻邊上遠遠的看著顧星然喝著姜湯。
兀自嘆了一口氣,實在沒想到顧星然居然直接從長公主府追出來到了云府。
若是今日一直不肯見他,他該不會要站在門外站一整晚吧……
前幾日云父正好外出做生意了,今日還沒回來,要是他在的話,大抵是又要發出尖銳的鳴聲了。
為了以防萬一,還代了府邸的其他人統一口徑。
外人來打探消息就說是顧星然已然離開云府了,免得大晚上落人口舌……
云嫵低垂著小腦袋十分認真的思考著,剛才顧星然在云府門口的場景已經很多人看見了。
還不知道明日他們會怎麼歪七扭八的編排故事呢……
難不是類似富商之狠心拋棄收養的年歸來逆襲將軍的話本子?
云嫵打了一個寒連忙搖了搖頭不再胡思想。
抬起頭來的時候就忽的看見顧星然朝走了過來,他如今又高大了幾分,寬肩長的,走過來的時候竟有幾分迫。
“你、你怎麼過
來了?這里沒位子給你坐的……”
云嫵坐在床榻邊上有些不安的挪了兩下腳,但一想到這里是家,外頭有采薇他們,心里便稍稍安心了。
只要大喊一聲他們便會進來,顧星然應當也不會做什麼。
只是沒想到如今驍勇善戰聲名鶴起的小將軍,卻一如從前那樣半跪在了云嫵的面前。
他微抬著眸子看著云嫵,不知怎的云嫵咽了咽口水有些張了起來。
因為怕顧星然問起來為什麼一直不肯見他或者不給他回信的事……
但沒想到,顧星然在意的卻是:
“阿嫵,你方才說好了的要哄我的。”
他的眸認真,半跪在云嫵的面前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云嫵紅了紅臉,有些無措的攥了手,雖然自小便知道要言而有信,但是、但是……
廂房安靜得很,和顧星然四目相對僵持著,終究還是先敗下陣來。
云嫵慢吞吞的抬起了那還穿著杏繡花鞋的腳,放在了顧星然的膝蓋上,還出手去胡的了他的腦袋。
“好了好了,我、我今天是真的不適,所以才不想見人的……”
心虛的說著,原本以為顧星然像從前那樣只要哄一哄就好了。
沒想到他的神未變,那漆黑的眼眸反而變得更深沉了些。
“這半年來,為何不給我寫回信?”
顧星然的聲音低沉,音似乎比一年前還要悅耳了些。
他那漆黑的眸子里似乎泛著幽怨的,好像是眼前的人兒不要他了一樣。
云嫵的心了,果然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他還是問了信件的事。
索一不做二不休,云嫵鼓起了勇氣直視了顧星然的眼睛。
“你是不是…心悅我?”
剛說出來便有些后悔了,因為覺得日后和顧星然見面興許會更窘迫的,還不如就逃避著這個事。
不料顧星然卻直接回應了。
“是。”
顧星然的神依舊,他握住了云嫵那要收回去的手,小心翼翼的將的手在了臉頰邊上。
“我心悅你,阿嫵,所以我在離開前才會求你不要嫁給旁人,如今我活著回來了,你要嫁的人也只能是我了。”
云嫵徹底懵了,手心在顧星然的臉頰上都覺得發燙。
雙頰通紅著想要將手收回去,但卻被顧星然牢牢的握著。
現在的顧星然真的不是從前的顧星然了,從前他就像是過分依賴阿姊的孩子一樣,也不敢多說些什麼。
但現在……
云嫵也不知道如今該怎麼說了,按理說是應該下意識的堅決的說出不可能嫁給他的話。
按理說應該不會再和他有任何瓜葛的。
可是云嫵直到今天看到了顧星然完好無損的出現在面前的時候,卻是慶幸的。
“此、此事容后再議……”
云嫵只能干的這樣說道,的眼神逃避般的眨了幾下,隨后便想要將雙腳從顧星
然膝蓋上放下去。
顧星然卻忽的握住了纖細的腳踝,他的手掌寬大,輕而易舉的就阻止了想要逃離的云嫵。
“你若是不要我了,我便在府邸門口長跪不起,你若是要嫁給旁人,我便自盡。”
顧星然的聲音沉沉,他握著的腳踝,一雙漆黑的眼眸幽暗。
“亦或是更過分的事,你知道的,我都做得出來的。”
他說完之后自顧自的輕笑了一聲,似乎是在嘲諷自己的手段卑劣。
顧星然角似乎帶著一抹有幾分苦的笑意。
他微微俯低頭在那杏的繡花鞋上落下一吻,聲音低沉又像是自嘲道:
“畢竟……我是個瘋子。”
云嫵的子了,連忙收回了腳掩在了底下。
現在朝廷這麼重顧星然,要是他因為出了點什麼事,圣上還不得把云家大卸八塊啊啊啊啊!
抄家?還是……會掉腦袋?
眼眶一紅哇嗚一聲一下子就哭了出來,自小就是哭包,如今聯想到了之后的事便更想哭了。
“我、我又沒說不,可以再好好商討商討的嘛……”
云嫵哭得眼眶和鼻尖都是紅撲撲的,聲音十分的細弱。
一年未見,覺得顧星然當真是學壞了些,都會威脅了。
顧星然緩緩抬起了眼眸,那原本黯淡漆黑如同死寂一般的眼眸忽的亮了幾分。
他忽的上前來抱住了云嫵,像是患得患失的人兒安心了下來。
“我就知道……阿嫵定然是不會拋棄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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