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哪裏舍得責罰妃?隻是想聽妃說說,誰給他的膽子敢無召擅闖朕的寢宮?朕如今想寵幸一個宮,難道還要看兒子的臉,問一問允不允嗎!”
王芣強自穩住心神,可以為了自己跟他爭,卻不能因為小火而惹怒他,隻能委曲求全,當下下聲音,“萬歲容稟。小火擅闖宮門確實不對,該罰則罰,但小火確實沒有不尊之意。不過是一時急。那個不是什麽宮,那是妾給小火選定的側妃!您若臨幸了,讓我們母子何以堪啊!”
蕭焎形一,似要分辯,王芣袖下的手摁住他,示意他不要出聲。
皇帝也不知怎的,今日狂躁不安,越看這人越反,“嗬嗬,選定的側妃?今日是前奉酒的宮。如果你想要這個人,你來求朕,朕不會不給。但從朕手裏搶——蕭焎,你是不是等不及要坐朕的位置了?”
“兒臣不敢!”蕭焎忙磕頭請罪,“兒臣絕無不臣之心,此事和母妃無關,求父皇治兒臣不敬之罪!”
劍拔弩張之際,早有心活的小太監飛奔去梁秋的值房。梁秋此時正默默對著一塊玉製的棋盤,盤上空無一子,可他又分明看到棋盤上鬼魅般縱橫錯的棋子。而他的對麵,似乎有一雙無形的手,縱著盤上的棋子移挪。而他,也不過是一枚棋子罷。
那日他從冷宮回來,臨走時鄭庶人著他,聲叮嚀,“風寒夜涼,廠督若不適,不如告病幾日,好好將養。”他就知道,蕭煦要手了,他們讓他旁觀。
聽見小太監的聲音,梁秋了,把手裏的一粒棋子落下,然後起披出門。到泰清宮的時候,正看見皇帝站在那對母子麵前,惡狠狠丟了一句,“你以為朕隻有你這一個兒子嗎?”
梁秋心中大愕,忙上前扶住皇帝,也打斷他的話,“陛下保重龍!”然後又對旁邊的侍道:“快去傳太醫給萬歲請脈。”
雪下得更大了,仿佛一眨眼就能將那兩個跪著的人掩埋住一樣。
皇帝因激而呼呼著氣,鼻翼劇烈地翕,似雄獅暴前的征兆,一張寡瘦的麵皮漲得通紅。風雪撲麵,那鵝般的雪一既融,仿若也不敢窺視天。皇帝也因這冷風吹得頭痛裂,急了一陣,忽然噴出一口,人就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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