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大哥哥一在家,姐姐就睡得好早。你是不是騙我?”
平寧可不留時間讓他去琢磨,拉著小人兒的手腕往外拖,“嗨,我這麽大的人了,至於騙小孩子嘛?王爺可累了,您啊,別打擾王爺歇息,去別地兒玩去吧!”
清辭在裏頭聽見了,忍不住噗嗤笑出聲。韓昭瞪了一眼,示意安靜。曉得外頭人沒走遠,怕那臭小孩又去而複返。清辭忙捂住,可忍不住笑,人就笑得渾發。韓昭本就在關頭上,被這樣一擾一鬧,火歇了……
“今天我用糖蓮子和周文俊換了本書,我要送給姐姐,姐姐一定會喜歡的。”姐姐一高興,說不定這回就能把他也給帶上呢。
小五爺正做著夢,不提防後的門“呼啦”一下打開了,把個平寧和小五都嚇了一跳。兩人慢慢轉過頭,隻見韓昭臉鐵青衫不整,像才和人打了一架——還是打輸了的那種。他冷著臉大步流星地走出房,幾步就到了兩人跟前,二話不說拎著小五的領子就往院子外頭走。
小孩子的直覺準得可怕,覺得今日要倒大黴了,便大呼小起來,“姐姐救我,姐姐救我,哥哥要打人啦!”
清辭聞言忙穿跟出去,可早不知道韓昭把人拎到了什麽地方去了,連聲音都聽不見了。在府裏找了一圈,方見韓昭沿著遊廊拍了拍手迎麵走來。
“小五呢?”
“送回去睡覺了。”
“你打他啦?”
“嗬!怎麽可能?我弟弟,怎麽會舍得打他。”
“真的?”清辭總覺得不可信,怎麽聽怎麽覺得咬牙切齒的。
“真的。”
韓昭見那一臉不相信的樣子,忽然“哎呦”了一聲,長眉一擰。
清辭張起來,“怎麽了?”
他了肩膀,“大概要下雨了,肩膀又疼起來。”常年征戰,雖是常勝將軍,翻翻找找,總能找到一兩傷,專用來博心疼的。
清辭真的心疼死了,“快點回去,我給你用藥酒。”
韓昭一笑,在上一啄,“夫人真好。不過,現在不想藥酒。夫君了。”
“了?你在周家沒吃東西呀?”清辭認真地問。
他上來,勾住的手指,輕輕挲了兩下,“嗯,好呢,剛才沒吃飽。”
清辭明白他的意思了,卻揣著明白裝糊塗,仰著臉笑,“那我去給你煮麵?”
“不,不要吃麵。”人人都吃煮的麵,本顯不出他的矜貴和特別。
“那,做栗子羹?”
“不吃栗子羹!”真可惱,是肚子嗎?他都這樣了,還裝作沒看出來?他雙手一背,負氣天。
清辭抿了抿,歎了口氣,“比小四還難伺候……算了,不吃就不吃吧,省得夜裏吃多了積食。”說罷纖腰一轉,人走了。
韓昭擺著姿態等著來哄,誰想到餘隻見遊廊盡頭一抹倩影說沒就沒了。還真走啊!當下也顧不得姿態了,大步追上去,一握的腰,將人往肩上一扛,“紀清辭,爺要吃你!”……
澹春臺,紅塵不息,有無改。這夜裏,星河流,皎皎照庭。燈暖幽幔,照見人間繾綣,影影雙雙。
4
顯德十二年,江南造紙大戶宋家造出一種更價廉的紙,清辭親自去江南采買。一應生意談完,想起雲湖就在鄰縣,便去了趟雲湖。
雲湖上依舊彩船盈湖,竹不絕。因國昌民富,夜裏也十分熱鬧,長堤上滿了各種小販和遊玩的人。
在一個書販子前停下,那小販子看出扮男裝,但也見怪不怪,熱地向兜售起最好賣的本子。
但見那郎拿起了一本書,目似被定住,人也似乎出了神。那一雙極好看的眸子裏,似有水閃。
小販子瞥了一眼,見是《十四國記》,忙堆笑道:“公子原來喜歡看這種。這書真是好看極了,是忘憂生寫的。聽說這忘憂生是個落魄公子,和雲湖上一位花魁喜結連理,一起遊曆了許多國家。”
清辭放下書,“真的?”
“是啊。公子若是興趣,喏,那邊聽雨樓裏的說書先生還說過這段異聞呢!”
那聽雨樓建在雲湖湖畔,清辭登樓尋了一靠窗的座位。推開窗,抬目就能將湖麵盡收眼底。給了小二厚的茶資,點了說書先生的《花魁傳》。在那溫風細雨裏,聽完了一個故事。
家道中落的家小姐薇娘,淪落風塵。某年皇帝大赦,小姐了樂籍,但仍舊乘著船大江南北,為的是尋找昔日的人。皇天不負苦心人,真薇娘尋到了人。有人也終眷屬,兩人攜手遊遍天下。那公子將一路見聞集結書,便有了這本《十四國記》。
清辭仿佛過那煙雨,看到了一對人手牽著手,正在燈火輝煌看一盞走馬燈。命運兜兜轉轉,有緣的人自會相逢。
那故事說完,清辭也翻完了最後一頁,臉上有笑,腮邊有淚。
“簫為君再奏,心因相思有千痕。若無無限江山事,碧落黃泉兩相隨。與薇娘。”
小火啊,我們吃了那麽多苦,遇到了,也沒有錯過,讓我們好好活著,永遠幸福下去。
顯德二十一年秋,帝獵於京郊,為惡狼所傷。又因常年積勞疾,藥石無功,兩個月後崩於永泰殿。臨終前,皇帝手中握兩塊不起眼的石頭,直至氣絕。侍無論如何都無法掰開皇帝的手……
太子蕭駿即位,太子妃韓遂心為後。大周也迎來最鼎盛的時代。
(完)
前世,她太過懦弱、太過信任他人,被心上人和至親連手推入最難堪的境地,卻原來,所有的脈脈柔情和溫暖關懷,都不過是爲了她不菲的財産和那個不欲人知的秘密。 狠毒的舅母,將她生生毒死。 自黑暗之中醒來,她竟重生到了四年前, 那時,父母剛剛雙亡,她剛剛踏入伯爵府, 再一次,她站在了命運的轉折點前。 帶著濃濃恨意重生的她,化身爲一半佳人一半魔鬼的罌粟花,誓要向那些恣意踐踏她尊嚴的人,索回一切……
作為今上唯一的子女,崇寧公主魏姝備受圣寵,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唯有婚事,不甚合心意。好在成親次日,駙馬便回了西北老家,一去大半年,連封家書都沒給魏姝寄過。魏姝轉頭住回皇宮,三五不時,照舊召些才俊入宮伴游,賞花吟月。兩人均十分默契地視對方為無物。直到十個月后,魏姝生下一子,主動給駙馬寄了和離書。夫妻二人迅速和離,孩子卻歸魏姝撫養。京中頓時流言四起:孩子生父怕不是另有其人。然而魏姝前腳才和離,后腳今上便猝然駕崩,之后魏姝皇叔繼位,孝期剛過,就逼她去和親。走投無路之下,魏姝只能抱上兒子,硬著頭皮找到自己的前駙馬——如今剛被新帝破例親封的嘉王。“你看咱們兒子長得多像你……”魏姝準備了一籮筐的話求救,可才剛開了個頭,便被對方打斷道:“公主認錯人了,嘉王在你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