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薑婉一醒過來就對上了陸懷啟那雙漆黑的眼眸。
“醒了?”
“嗯。”
陸懷啟把薑婉的手機丟給了,“那小鬼頭讓你看他的一窩老鼠。”
老鼠……
薑婉不明所以,拿過手機看了看。
原來是樂樂用王律師的微信給發了消息。
自從上次從遊樂園回去以後,樂樂一到周末就會給發小倉鼠,後來他不知道怎麽說服了王律師又給他買了一隻。
樂樂發的是一張圖片還有一個二十秒的語音條。
薑婉先點開圖片看了,上麵並排趴著十隻禿禿的小倉鼠。
又點開了語音條,小家夥興的聲音從裏麵傳了出來。
“小婉姐姐,我的小倉鼠生了十個寶寶!你要小倉鼠嗎?我可以送給你兩隻哦!”
養小是件非常費力和心思的事,薑婉覺得自己目前還難當重任。
於是也發了條語音過去,“樂樂,倉鼠寶寶太多了,你自己要是忙不過來可以去寵店找那裏的姐姐幫忙。”
樂樂的語音消息很快就發了過來,“我爸爸已經帶我來啦!”
接著他發了一張圖片,是王律師提著倉鼠籠子和寵店的店員在說話。
照片上的王律師戴著帽子口罩,手上是一副白的無菌手套,足以稱得上是全副武裝。
對於王律師,薑婉其實有很多疑問,他是國頂尖大學的民商法學博士,之前在一家紅圈所,後麵不知道為什麽轉到了他們那個小律所,而且做起了刑辯律師。
正思考間,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李芬打來的電話。
自從上次薑婉把蛋白寄過去以後,爸的就恢複得很快。
前幾天打電話的時候,李芬就說過爸快能出院了。
這會兒也能估出李芬打電話來是幹什麽的,而李芬的第一句話也印證了的猜測。
“小婉,你爸今天出院了。”
李芬的聲音聽起來很高興,薑婉可以想象得到此時的神一定是輕鬆愉快的。
當然,薑婉也是一樣的。
的臉上掛著淺笑,“那我下周五回去一趟,周末在家裏待兩天。”
李芬突然不吭聲了,反應過來以後連忙說道:“沒事兒,家裏這邊有我呢,你不用來回跑,安心工作就好。”
薑婉蹙眉,總覺得李芬似乎在瞞什麽。
又聽見電話那邊還有一個聲音,於是問道:“小晨也在嗎?”
“對,這不是周末嘛,小晨來幫忙,小晨,姐姐找你。”
很快,電話裏傳出了一個清冽冷靜的聲音。
“姐,你在京市還好嗎?”
年的音調沒有什麽起伏,平靜得像是無風的湖麵。
但僵的語氣暴了他並不平靜的心。
薑婉聽見弟弟的聲音,語氣不自覺地就溫和了起來,“我很好,你最近在學校怎麽樣?”
“我也很好,你這周要回來嗎?”
“嗯,回去看看你和爸媽。”
“好……”
覺到薑晨言又止,薑婉問道:“還有別的事嗎?”
對麵的年沉默了幾秒,聲音變得有些抖,他低聲道:“沒別的事,就是想你了。”
薑婉不鼻尖一酸,“下周就回去了,在學校多和同學朋友,別總是自己一個人。”
“好。”
陸懷啟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薑婉打電話。
從和的語氣中,他能夠知道和家人關係很好。
他突然開始有些好奇的過去,等到薑婉掛了電話以後,他問道:“你爸是什麽病?”
“心髒方麵的病。”
陸懷啟皺眉,問道:“治病花了多?”
薑婉說道:“心髒移植手是一百來萬,前期配型還有後續排異治療花了……不知道多,還沒算過。”
“醫保不能報銷?”
“手的錢報不了,其他有的項目可以報銷,有的不能報。”
陸懷啟問道:“你當初找我的時候,還差多?”
薑婉沉默了。
陸懷啟看著垂下的眼眸和落寞的神,心頭了。
過了一會兒,薑婉才說道:“其實也沒差多,當時手已經做完了,隻剩後續治療。隻是家裏的房子早就抵押出去了,親戚朋友能借的也都借遍了,實在是一點也湊不出來了……”
不是沒有一點辦法,薑婉不會去找劉經理。
把自己的包拿了過來,從裏麵翻出了一張銀行卡,還給了陸懷啟。
“裏麵還剩很多錢,之前倩倩有點事,取出來兩萬,後麵我存進去了。其他的除了醫院那邊用的我沒有過。”
陸懷啟的臉喜怒不明,深黑的雙眸直直盯著薑婉,“不需要了?”
“嗯,很謝。”
金的卡片在陸懷啟的手指間來回翻轉著,隨後哢嚓一下,折了兩半,被他隨手丟進了垃圾桶裏。
“你這麽想和我撇清關係?”
薑婉的心痛了一下,說道:“這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要看你什麽時候會膩。”
陸懷啟的眼神變得晦暗幽深了起來,他手,著的下,低頭吻了上去。
他吻得細膩纏綿,不帶半分,溫的攻勢春風化雨般侵占著的舌。
吻完,他直落落地看著薑婉,漆黑不見底的眼睛裏滿是洶湧的暗流。
他用手指輕輕挲著的眉梢,低啞著嗓子問道:“如果不會呢?”
薑婉沒有回答。
不想回答,也不能回答。
更不敢回答。
陸懷啟從來沒說過什麽好聽話,但他做過什麽,心裏一直都是清楚的。
以前,他對的那些好,都盡量告訴自己,那是因為他還沒膩,他對自己還有新鮮勁兒。
可是現在已經沒辦法再用這一套話自欺欺人了。
從貪他的膛、貪他上特有的悉氣息,從會因為他的那些人、因為他上的香水味兒煩躁,從害怕的時候下意識的往他懷裏躲的時候開始,就已經了方寸。
隻是沒辦法麵對。
他是那團火,而可以和熱,可以做飛蛾。
但不能撲上去。
並不是自卑什麽,隻是很明白,和陸懷啟一直都是兩個世界的人。
隻是因為偶然,因為最開始的關係讓兩條平行線短暫地相了而已。
“回答我。”
陸懷啟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
薑婉看著麵前的男人,神平靜地說道:“懷啟,我們本來就是各取所需。”
陸懷啟的眼眸沉了下來,像是一眼不見底的黑冰窟。
“薑婉,你的心到底是不是石頭做的?”
薑婉苦笑,“可能是。”
陸懷啟走了。
薑婉獨自在酒店的大床上呆坐著,直到手機響起。
“薑士您好,這裏是長安區消防大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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