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王定定著眼前這一幕,片刻之后轉過來,怒目圓睜地著地上的榮王妃,如同瘋了一般地撲過去:“東西呢?我里頭的東西何在?!”
然而這般猛烈的搖晃之下,榮王妃只是角噴出一口,而后便已再無別的回應。
“你說話!”
榮王接而抓著猛搖,一旁侍衛連忙上前:“王爺!王妃已經……”
人是死在侍衛劍下的,大家都不知該怎麼說下去,弒殺親王妃,毫無疑問是要下大獄的。
“怎麼能死了?誰殺的?!”榮王指著地上榮王妃的尸問他們,這咬牙切齒的模樣實在是為眾人所罕見。
“王爺饒命!”
侍衛呼啦啦跪了一地。
榮王對準最前方的一個踹下去:“死了,東西呢?!你們還跪著干什麼?還不傳令下去,把王府前后左右全部圍守起來!去把徐家也圍起來!上天地也把徐胤給我找出來!一定是徐胤拿走了,你們必須把東西給我找回來!”
侍衛們愣了下,隨后才反應過來榮王竟然不是在責怪他們,當下立刻起,飛快安排人手前去追蹤徐胤!
榮王轉著地下一不的榮王妃,再度咬起了牙。
……
宗廟雖在西邊,但這般浩大的靜早就把王府里里外外的人都給驚了。
禇鈺站在窗前,扶著桌的雙手幾乎將桌角掰碎。他說道:“去守住角門,裴將軍他們一到,立刻想盡一切辦法掩護他們出去!他們走了,你也走吧!王妃就是不死,也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了。如此,我定然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老吳擔憂地道:“主子,咱們現在一起走!”
“我這模樣,能走得幾步?只怕剛門就要被人抓住了。你不同,你趕去,他們不會注意你!不管怎麼說,你先幫著裴將軍他們出去再說!”
老吳咬牙點頭,掉頭走了。
禇鈺回到床前,從枕下出把匕首,喃喃道:“我三歲時你自雪地里救下我,我終究欠你一份相救之恩。今日我事已,便將這條命還給你!”
說完他舉起刀子,照準自己口便扎下去!
剛閉眼,手腕就讓人給扼住了!
他倏地又把眼睜開來,只見裴瞻與傅真竟已到了跟前,正扯下面巾好整以暇地著他!
“這麼著急干什麼?”傅真走他的刀子,“眼看傷都要好了,你要是死了我不就白救你了?”
禇鈺大驚:“你們怎麼來我這了?方才榮王調集了王府八的兵力追捕,你們不趕走,是想等他來甕中捉鱉嗎?!”
“所以你就打算以死來引開他們的注意力,給我們創造機會?”
禇鈺噎住,隨后立刻把他們往外推:“我已經讓老吳在角門下等著了,你們快去!遲了快捷來不及了!不用管我,我只求你們把老吳帶出去,保他一條命!”
裴瞻反手就架起他的胳膊:“什麼老吳不老吳?那是你的人,他的命你去保!我裴瞻的宗旨就是不手則已,一手便一個也不能落下!”
說完他將禇鈺往肩上一扛,而后就輕巧地過了窗戶,那般敏捷的手,便宛如扛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只病貓一般!
傅真麻利塞了幾件裳進被窩,又順手把禇鈺放在枕旁的一些隨之揣上,這才翻窗跟上去!
由于榮王回府時對形還沒清楚,只顧著要去宗廟里抓榮王妃和保扇子,因此王府的兵力先前都集中在宗廟,別自然就薄弱了。
裴瞻和傅真從宗廟出來這一路毫不費力,但是扛著禇鈺前往角門時,追兵便上來了!好在主力是從南門出去前往徐府,這里又有悉地形的禇鈺指路,很快就到達了角門。
角門上已經有重重侍衛把守了!
老吳迎上來道:“出不去了!沒辦法了!榮王讓人發狠追徐胤,每一都防得如銅墻鐵壁!”
裴瞻道:“走遠路不行,闖個陣還是沒問題的!”
裴瞻點頭:“那你跟上!旸他們就在外頭,出去把人給他們!”
說完他自懷里出一顆霹靂彈,照著角門的侍衛擲去!頓時一聲轟隆,硝煙四起,趁著煙霧他沖著門口殺了出去!傅真挾上老吳,拔劍跟上,短兵相接中卷出府門,在裴瞻哨聲召喚之下,埋伏在附近的梁郴他們一涌而上,頓時戰一團!
府門下硝煙未散,這二人便已經帶著禇鈺主仆順利離開了胡同!
剛剛站定,梁郴就跟上來了:“怎麼樣?得手沒有?”
裴瞻從鼓鼓囊囊的前掏出那把扇子:“不虛此行!”
梁郴踏實了,卻又問道:“怎麼他們都在追徐胤?徐胤怎麼了?”
裴瞻把扇子放回去:“他今晚可要有的忙了!——先回去再說!”
說著他一揮手,幾個人魚貫離開了胡同,漆黑的夜下又恢復了寧靜。
……
徐胤一手把榮王妃推出去之后,隨即便在幾個護衛的掩護之下,趁著屋里燈熄滅,而侍衛們對著撞上劍來的榮王妃手足無措之時,火速越出窗戶殺除了重圍!
他帶了那麼多人,自然里外都有安排,榮王妃的死給他爭取了時間,沖出王府時沒有太費力氣,但到底還是暴了自己。
“老爺!”
連冗在府門下迎來了匆匆進來的他:“出什麼變故了?怎麼王府那邊傳了那麼大的靜?”
“先別問那麼多!讓人把各門戶先看好!尤其是永平那邊院子,千萬不要讓宮里的人看出點什麼來!”
徐胤丟下這句話之后就沖進了宅,連冗沒想到他竟會如此敗退回來,也是失措了片刻才趕去行事。
徐胤一路進了書房,把房門關上,扶著桌子在書案之后坐下來。保持這個姿勢定坐了片刻,他長吐了一口氣,端起面前的茶壺,對著嚨灌了下去。
清涼的茶水落腸肚,這才將一沸騰的安下來。
他抬頭看著窗外烏黑的夜,毗鄰在側的榮王府那邊的聲音不絕于耳。
堂堂王妃死了,或許是夠他們上上下下驚慌失措一陣的了。
他的眼前又浮現起了榮王妃被劍刺的場景,耳畔仿佛也還縈繞著的慘呼。
他了耳朵,然后看著自己的手心,明明沒有,卻仿佛滿手都是刺鼻的腥味。
真沒想到,時隔六年,他又親手把自己的丈母娘給殺死了!
他無聲的低笑了一下,掏出絹子來拭起了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