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夫君向著自己,袁湘酈心裏別提多高興。
吳老太和宗平康心裏當然一萬個不願意,他們已經見識過袁湘酈先前那豪華的大宅子,又怎肯心甘願窩在這裏。
但不管兩人的表再怎麽難看,袁湘酈都沒當回事,隻要平川支持向著就夠了。
“你好好休息,我一會再給你送東西過來。”
袁湘酈帶著丫鬟就先走了,前腳剛離開,吳老太立馬一改剛才氣呼呼的神坐到大兒子床邊。
宗平川一看他娘的表就知道想說什麽。
“平川,你可不能這般縱容著啊,誰家當兒媳婦的敢不把婆婆和夫君放在眼裏,你瞧瞧剛才那囂張跋扈的樣子,哪點像個千金大小姐了。”
“一點規矩都沒有。”
但凡是不聽吳老太話的,在眼裏都是沒規矩的東西。
宗平川麵無表。
“以前穆氏倒是夠聽您的話,也把您放眼裏,您不是也一樣不滿意嗎?”
聽話的不滿意,不聽話的也不滿意,這天底下就沒有能讓他娘滿意的兒媳婦吧。
吳老太愣了一下。
“老二你怎麽能這麽說話呢。”
宗平康也跟著皺眉,“就是啊老二,你怎麽能這麽對咱娘說話。”
“別忘了要不是我們當年省吃儉用供著你讀書,你能有機會來京城當上宰相家的婿嗎?”
“那個人,始終是個外人,咱們才是有緣關係的一家人!”
他提醒弟弟自己的立場。
宗平川聽完隻想笑,他現在能靠誰不能靠誰,還有誰能比他自己心裏更清楚?
他們倆個來京城找自己的目的難道就隻是因為他們是一家人嗎?
他抬起頭,眼神冷淡的盯著宗平康。
“可現在咱們都得靠那個人才能在京城立足。”
“換句話說如果不想管我了,咱們立馬會連這點容之都沒有。”
宗平川現在本沒什麽心去關心這兩個人怎麽想,隻求他們別惹怒了袁湘酈,免得自己連這最後一救命稻草都抓不住。
“你說的我當然知道,就算份再怎麽尊貴,現在不也照樣頂著咱宗家兒媳的名頭,既然是咱宗家的兒媳婦,就不該對咱娘。”
宗平康話還沒說完,就見二弟忽然又劇烈咳嗽起來。
這一咳簡直停不下來,甚至比剛才還嚴重。
吳老太慌了手腳,“這這,平川,你這是咋了啊。”
宗平川現在本說不上來一句話,腑髒都咳的刺痛,甚至有種快窒息的覺,隻能勉強從嚨裏斷斷續續出幾個字。
“水...水,給,給我水。”
吳老太聽清後趕忙朝大兒子大喊道。
“平康啊,快,快去給你弟弟找點水來。”
“快啊。”
宗平康站在原地沒,眼神特沉的盯著床上咳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死的弟弟。
“娘,二弟這有問題啊,喝水有啥用,咱們得把袁湘酈找回來,讓趕給二弟請個大夫來。”
吳老太著急死了。
“不管咋樣,你倒是快去啊,難不要看著你弟弟生生咳死,快啊。”
他角閃過一抹冰冷的嘲弄。
要不是看在他還有點利用價值的份上,咳死又如何。
宗平川在京城吃香的喝辣的這麽多年對他們不聞不問,要不是穆氏他們上京城來找到了他,估計他們這輩子也沒這個機會還能再見到他這個弟弟。
他就沒打算管他們。
吳老太見大兒子一直沒,回頭狠狠又吼了他一頓。
宗平康進了趟大牢出來後對誰都不屑一顧,唯獨對吳老太這個老娘還存著幾分孝心。
“知道了,我這就去給他找水來。”
他沒好氣的轉出去,找那個先前被袁湘酈打發出去燒水的小廝。
這院子總共就這麽大,隻有宗平川住著的這院子最像個樣子,他很快就在一個看著像廚房的地方找到了小廝。
見他還在笨手笨腳的燒水,上前就狠狠踹了他一腳,惡狠狠罵道。
“連活都幹不明白的狗奴才,你燒水你在這兒懶是不是?”
“我弟弟都快咳死了,你還在這裏磨蹭,還不快點把熱水裝進壺裏給我!”
小廝被踹的有些懵,反應過來麵前的人是誰後趕忙低頭連聲道歉,而後看了眼鍋裏還沒燒沸騰,隻有半溫熱的生水,表有些猶豫。
“大老爺,這水還沒燒開,還不能喝啊。”
“老爺喝了對不好,還是讓奴才燒開了晾涼了再送去吧。”
宗平康見這小廝幹個活都這麽墨跡,索一把推開他自己上手把鍋裏的水舀了一瓢裝進壺裏。
有什麽不能喝的,他們在西洲被幹旱的走投無路的時候連黃泥水都喝過,不是也沒死。
老二沒過幹旱的苦,倒是連這麽幹淨的水都喝不得了?
一個爹媽生出來的泥子,憑什麽他就這麽金貴了。
“大老爺,這水沒燒開真的不能喝啊。”
宗平康又一腳把人踹老遠。
“多管閑事,你敢對外說話,當心老子要了你的小命!”
小廝被嚇得瑟瑟發抖,宗平康畢竟是坐過牢出來的,狠起來的時候眼神戾氣特別重,看了就人害怕。
宗平康把人嚇個半死後才得意洋洋的離開,拎著沒燒開的水回到宗平川這兒。
“來二弟,水來了。”
他一改剛才的冷漠,親手倒了杯水送到床邊給宗平川。
“慢點喝。”
有了這口水,宗平川確實覺嚨好很多,他一口氣喝了兩杯水,倒是不涼也不燙,溫度剛剛好。
就是這水的味道,怎麽怪怪的。
他有氣無力問道,“大哥,你這是從哪兒弄來的溫水,怎麽有鐵鏽味。”
宗平康趕忙說道,“這可是我剛去廚房給你燒的開水,一路拎過來還不停的給你用吹涼了呢,就怕燙著你。”
“溫度是不是剛剛好?”
宗平川微微頓了一下,聽到這水是大哥用一路吹著拎過來的,心裏膈應的不行。
他知道大哥對自己有所不滿,他該不會往裏麵吐口水了吧!
一想到這點宗平川臉難看急了,差點沒惡心的吐出來,下意識有了反應,幹嘔了好幾下。
宗平康見狀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沒了。
自己給他找水,還被他給嫌棄了?
舒服日子過久了,還真忘了自己原本是個什麽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