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窈的意識已經不太清醒,本能地抓住容玠一截袖子,著他線條利落的下頜,模糊的囈語從里發出:“二郎?”
容玠來救了?是意識不清出現幻覺了嗎?
容玠低頭,待看清此時面紅如,雙眼迷離,一看就不對勁的模樣時,心中的殺意瞬間達到了頂峰,眸戾至極。
他緩緩抬眼看向地上的金銘軒,向來清雋的眉眼落著一派殺機,不疾不徐重復了遍適才的話:“我再問一遍,你要殺誰?”
金銘軒聽出容玠的聲音,臉因憤怒更加扭曲,張口吼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把這兩人拿下!殺了他們,一個都別放走!”
侍衛領了命,不再猶豫,瞬間拔刀沖來。
容玠一手攬著宋窈護在后,不慌不忙擒住一人的胳膊往后翻折,在那人的慘聲中奪了他手中的刀,姿態優雅利落,賞心悅目。
他握筆的手骨節修長有力,握刀時竟然也十分得宜,沒有毫違和,如同持筆作畫般閑適從容。
刀鋒漠然劃過守衛嚨,容玠荼白袍隨著翻轉而掀起又落下,仿佛灑了一地的皎潔月,神圣且高不可攀。
然而他的作卻是殺意騰騰。
宋窈眼前已經出現了重影,看著容玠頂著那張容如玉的臉,他不再笑著,面上是一片冰冷漠然。
一時竟有些恍惚,甚至荒謬,是在做夢吧?
這個連殺人都面不改的人,是那個病殃殃的容玠?
最后一個守衛倒下,溫熱的濺了金銘軒一臉,他雖然看不清發生了什麼,卻本能地到恐懼不安!
輕微的腳步聲靠近,金銘軒連滾帶爬朝后退,疾言厲:“容玠,你敢我,你的仕途就完了!金家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不會放過你的!”
雖然是放狠話,他的聲音卻帶著底氣不足,嚴重的抖。
面前的容玠本不像是他往日見到的那個容玠!
即便看不見,他也能到他上翻涌的,如有實質的殺意!
何況他已經殺人了!
金銘軒聽到了一聲極低的笑,像是從嚨里悶出來的,連腔都跟著共鳴。
他聽見容玠半是譏諷半是輕蔑地道:“金家?”隨即輕輕嘖了一聲,“我險些忘了告訴你,聽見外面的慌了麼?”
金銘軒呼吸一滯,下意識豎耳聽了起來,心里產生了強烈的不安。
不對勁!為何發生這麼大的靜,爹娘都沒趕過來?娘也就算了,可他爹呢!
還有,容玠又是怎麼只一人闖進來的?!
一陣慌倉促的腳步聲傳進他耳朵里,伴隨著小廝丫鬟驚恐的慘,他聽到了兩個模糊的字眼——
“抄家”
“大禍臨頭”
猶如晴天霹靂,金銘軒愣在原地,臉慘白。
不,一定是他聽錯了!怎麼可能呢!
對,一定是聽錯了!
容玠居高臨下欣賞著他變幻莫測的表,角輕輕牽起,聲音輕的仿佛從地獄傳來,著幾分憐
憫:“一群將死之人,也值得我怕?”
冰冷的刀一閃,刀鋒從金銘軒膝蓋落下,一聲凄然的慘響徹云霄!
容玠面無表睨著泊里的金銘軒:“你這條狗命我暫且留下,待你金家人人喊打,窮途末路的時候再來取。”
就這麼讓他死了,未免便宜他了!
死多容易啊,不容易的是生不如死,他的好日子還在后頭呢。
容玠扔了手里的刀,轉眸看向明顯已經意識不清的宋窈,滴滴的珠從手腕落下,綻開在腳邊,那紅紗下的布滿猙獰的痕。
便是用這種法子維持清醒的?
一無名火涌上心頭,容玠眸愈發幽深:“能走麼?”
宋窈還沒來得及發話,子便已懸空。他將打橫抱起,面不改從一堆尸上過。
……
金老爺是從睡夢中驚醒的,侍衛匆匆來報說爺院子里出了事,那人傷了爺。
“好大的膽子!”金老爺頓時大怒不已,匆匆披上外就要過去,這時門房驚慌失措跑來。
“老爺!不好了!出大事了!”
金老爺一腔怒火頓時找到了宣泄口,皺眉冷斥:“慌慌張張像什麼樣子?說吧,什麼事?”
門房顧不上請罪,眼神驚恐:“府來了人,說要……”
金老爺遲遲不見后話,不耐出聲:“要做什麼?”
“說要抄家!”門房似哭非哭,“老爺,府的人要來抄家!”
“混賬!誰準你在這胡言語?”金老爺面劇變,揚聲就要喚人,“把這蠢貨給我拖出去……”
他話還沒說完,浩浩的差已經進了金府,俱是面冷凝,為首的譚縣令更是神冷酷,眼神深如寒潭。
金老爺心里一跳,面上也有些不好,冷哼一聲:“縣令大人帶這麼多人夜闖我金府,真是好大的排場!若是不給在下一個代,恐怕難以服眾!”
他這會兒還以為是宋窈在金府的事敗,不以為意。
那婦人可是被爹娘親自賣給金府的,說破了天也是金家有理!
卻聽譚縣令語氣嚴厲,仿佛帶著雷霆之怒:“金有福,本接到舉報,說你金家膽大包天,竟敢販賣私鹽!你可知按照我朝律法,此乃抄家滅族之重罪?!”
金老爺的臉早在他說出“販賣私鹽”時就已煞白一片,他神幾經變幻,強撐著鎮定:“大人莫要聽信小人讒言!說我金家販賣私鹽,可有證據?”
他這會兒還抱著一僥幸,那批貨應該早已離開,要是沒有證據,他死咬著不承認,譚縣令也沒辦法輕易給他定罪。
“證據?”譚縣令見他大禍臨頭還不死心,冷笑連連,“本剛在渡口截了一批金家貨船,這算不算證據?來人,將這臣賊子給本拿下!府中上下也一并收押聽候發落!”
販賣私鹽等同于意圖謀反,況且據他查到的東西,金有福早已不是第一次,所涉錢款之巨,數量之多,足夠他死一萬次!
金老爺心知事敗,面一片灰敗。
金家,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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