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言舟終是察覺出的害怕，勒起韁繩，讓踏雪放緩了速度。

想不如便這樣讓它慢慢散著步子，等后頭的隊伍跟上。

剛慢下片刻，他便到自己的袖子被輕扯了扯。

他垂眼，見謝蘅蕪仰著頭，面頰被風吹得紅撲撲，眼睛發亮，像是興

“陛下，可否再來一次？”

方才的確是害怕，可速度一慢下來，謝蘅蕪又后知后覺出痛快來。

……好刺激，想再來一回！

蕭言舟目微凝，隨后抬眉，角牽起笑意。

“好啊。”

他尾音上揚，常年冰雪般沉郁寒冷的面上，都散開了不暖意，出現了一點獨屬于符合他這般年歲的肆意。

謝蘅蕪一時看怔了。

若蕭言舟不生于天家，或許……便是這樣吧。

風流無拘，張揚恣行。

他會為最貴歡迎的郎君。

但容不得謝蘅蕪慨那麼多，因為踏雪又加速了。

風吹來，得不得不低下了頭應對。

這場鬧劇在靖國公匆匆追上后結束。

踏雪跑得實在快，蕭言舟又不加拘束，靖國公追得很是費勁，幾乎吃了一路的沙土。

若換了別人來，蕭言舟定會斥他多事，可來人偏偏是靖國公。

先不說靖國公與謝蘅蕪之間復雜的關系，單單以其年歲與份，都能讓蕭言舟稍微收斂些。

他重新勒住韁繩，讓踏雪放緩了速度。面對靖國公時，蕭言舟罕有地到被抓包的尷尬。

謝蘅蕪驚魂未定，子得不行，若不是蕭言舟還抱著，只怕就下去了。

靖國公騎著馬，不遠不近地跟在一旁，神凝重又嚴肅，斟酌著字句道

“陛下太沖了。”

“陛下還帶著娘娘，怎能如此胡來。”

靖國公

素來是有什麼說什麼的子，蕭言舟竟也沒反駁，謝蘅蕪更是安靜得不行。

想到靖國公便可能是的生父親，沒來由的覺得別扭。

何況方才是與蕭言舟瘋了一陣，被靖國公親自逮著，便只想先躲著他。

實在尷尬。

輕咳一聲，慢吞吞將起的幕籬又放下，遮住了面龐。

靖國公見帝妃二人都不說話，便兀自絮叨起來。終是蕭言舟忍無可忍，斥了一聲閉。

靖國公便不說話了。

大部隊到達行宮時，已是夜里。

蕭言舟與謝蘅蕪騎馬，腳程更快些，大約傍晚便到了行宮。

行宮里基本齊全，并不需要帶很多，但仍需要布置一番。

趙全與梨落衡書等人到達蕭言舟本該居住的殿中時，卻并未見到蕭言舟與謝蘅蕪其人。

一問行宮宮人，道是陛下與娘娘去沐浴了。

先蠶禮前需沐浴齋戒三日，倒也合合理。

只是……

趙全估了一下時辰，覺得這沐浴時間，是否太久了些？

行宮建在半山腰，山腰有湯泉，正適合沐浴。

此時謝蘅蕪正泡在湯泉中，后背著池壁，警惕地著岸上的屏風。

屏風上映著一道剪影，屬于蕭言舟的。

原本不想這麼快來的，可他與說等隊伍跟上還要許久，又說行宮有一批相當擅長按的宮人，要盡早來試一試。

謝蘅蕪信了，便跟著他過來。

可到了這里，哪有什麼宮人，只有一

個不懷好意的登徒子！

與他一通周旋，好說歹說，總算說服了蕭言舟流沐浴。

但謝蘅蕪仍不放心，半點不敢放松。偌大的湯泉，卻只敢在一點角落里。

實在可憐。

至于為何不出來……

因進去后才想起來，自己將更換的衫，放在了屏風外頭，偏偏蕭言舟就在那里。

要麼自己去取，要麼讓蕭言舟帶過來。

不管哪一種，都不是很愿意。

可眼下，謝蘅蕪覺得自己再泡下去，整個人都要皺了。

而外頭的蕭言舟也已等得不甚耐煩。

“阿蘅，還沒好嗎？”

伴著男聲傳出，屏風上的影子了。

謝蘅蕪還來不及出聲，蕭言舟已拿著的裳，出現在了池邊。

他笑了笑，幾多謔意“孤道阿蘅怎麼舍不得出來。”

謝蘅蕪的臉紅了紅，不過的面龐早就被泡得通紅，因此也看不大出來區別了。

深吸一氣，將整個人沒了湯泉中。

行宮的湯泉是引水而來，溫度適中，并不燙人，但水面上仍是霧氣繚繞，遮擋了水下的場景。

蕭言舟起初還在池邊好整以暇等謝蘅蕪浮上來，但等過半晌，都不見人影。

他面上笑意收起，神漸冷。

“阿蘅？”

蕭言舟沉聲喚道，聲音在空曠殿回。水面一派平靜，沒有半點回應。

他皺眉，深沉眼眸中染上了一點慌。

顧不上，蕭言舟躍水中。

溫熱的水四面裹來，氣泡一時遮蔽了視線。蕭言舟正凝眸搜索，便到自己的腳踝被人扯住。

> 不輕不重的力道，將他往下拽。

蕭言舟眉頭一松，懸著的心放下。

他的阿蘅，真是越來越淘氣了。

既然這般想玩，自己陪一陣，也無妨。

蕭言舟便吐出口中存著的氣，閉眼隨著那力道沉下。

謝蘅蕪在南梁那麼些年，水也頗好，在水下閉氣片刻不問題。

便是等著蕭言舟下來尋，再作弄他一番。

誰讓他騙自己！

可如此輕易地將人拉下來后，謝蘅蕪又陡然覺得不對勁。

水下再好施力，也不該這樣輕松啊……

疑心蕭言舟故意，便往后退了退，警惕瞧著。

蕭言舟閉著眼在水中緩緩沉下，未束的黑發散開襯他容越發俊逸，塵似仙。

謝蘅蕪恍惚，想起自己從前在某本閑書里看見過的鮫人之說。

但很快，從這般怔愣中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托住了他。

蕭言舟看起來當真像昏迷了一般，兩眼閉著，眉頭又舒展，有種說不出的安和。

謝蘅蕪張起來，湊近想瞧一瞧他是否在騙自己。

想蕭言舟是北姜人，北姜人不通水……若是他一時著急下來，把自己搭進去了可怎麼辦？

水下兩軀。謝蘅蕪靠近了，想看清蕭言舟神，卻見他忽地睜開了眼。

溫暖水中，他漆眸深沉，目冰雪似的來，像是進心底。

謝蘅蕪一驚，想要游開時，已被人錮住。

他傾吻上，水包裹著周，親昵地過每一；親吻讓兩人皆是氣息起，窒息也越發明顯。

那是別樣的滋味。

像瀕死時……最后的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