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還有掩藏在心底更深的,寶寧很想忽略掉的緒。
裴原現在已經沒有那麼需要了,他們不再是最開始那樣相濡以沫、齒相依。寶寧懂得男人的劣,就像的父親榮國公一樣,不敢確定裴原以后會不會也變那樣,如果他真的想抬妾室來,要怎麼拒絕,拒絕得了嗎?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寶寧想,不會再留在裴原邊。
阿黃低低的聲打斷寶寧的思路,寶寧低頭,對上它漉漉的眼睛。
“吃飽了嗎?”寶寧彎笑,俯將它抱在懷里,鼻尖它的額頭。
劉嬤嬤道:“吃好了,今早上阿黃吃的糜粥,里頭還加了肝和一個蛋,吃了一大碗呢!”
“吃得這麼好啊。”寶寧阿黃的腦袋,“高不高興?”
阿黃了兩聲。
寶寧沒再說話。
來了這里后,緒一直不高,許是就像裴原說的那樣,臨走前磕了太多瓜子,有些上火,離了的寶貝院子,做什麼都提不起勁兒來了。
況且也沒什麼要做的,邱明山生怕怠慢了他們,每日都有人來灑掃送飯,除了吃就是睡。
劉嬤嬤站在一旁,還想和寶寧說說話的,裴原囑咐過,讓陪寶寧解悶,但是寶寧明顯不愿開口,便就罷了。
寶寧抱著阿黃在小院里轉了一圈,看了一會石榴花,仍覺得懨懨。
直到路過柴房時看到堆得高高的木柴,終于找到事做,遣了劉嬤嬤出去,自己一人待在房里刻木雕。
寶寧是有些手藝在的,原先在國公府的時候,廚房張嬤嬤家的男人是個木匠,一手木工活做的出神化,寶寧背著姨娘和他學過好幾年。
而且本來就手巧,能畫得一手好畫兒,還喜歡琢磨,很快就出師。
張嬤嬤說,可惜是兒,若是個男子,生在村野,靠著這手藝肯定能賺大錢,討個三四房的小老婆,是祖師爺賞飯吃。
寶寧專注手里的活兒,沒什麼想刻的,隨心所,一刀下去,憑著覺刻下一刀。
一晃兩刻鐘過去,手里木頭有了雛形,是男子背影,寬肩窄腰樣子,一玄長袍,手里提著劍。寶寧本沒認出這是誰,仔細地瞧,木雕背影漸漸與早上時裴原離開的影相重合,寶寧一滯,忽覺臉上一陣火燒,怎麼又想起他來了?
定是閑的!
寶寧把木雕從窗戶扔出去,又挑選另一塊不錯的木頭,這下選好要雕的東西了,要刻一個阿黃。
阿黃趴在窗臺上睡覺,懶洋洋的,倒是很配合,寶寧把它和院里的石榴樹聯系在一起,過了半個時辰,終于做好。
畫面唯,石榴樹下一條睡著的狗兒。
寶寧滿意地笑,品放在手心里,正端詳著,忽聽見后傳來聲小孩驚喜的聲音:“姐姐,你好厲害呀!”
寶寧被嚇了一跳,趕回頭,就見劉嬤嬤在捂小孩的:“七姑娘,不讓你說話的,安分看著便好,瞧你,打擾了夫人吧!”
七姑娘表怯怯的:“嬤嬤,我不是有意的……”
劉嬤嬤忙向寶寧道歉:“夫人,婢子以往是七姑娘娘,經常來找婢子玩耍,今日瞧見你在做活,七姑娘好奇,婢子就做主留看了會兒,還請您恕罪,我們這就走。”
寶寧笑著說了句無事,劉嬤嬤松了口氣,護著懷里的小姑娘往外走。
寶寧沒有留客,對將軍府里的人還是有些戒備之心的。
也算不上戒備,只是不想接,是個謹慎小心的人,最怕的就是惹不必要的麻煩,與將軍府的兒好,并不是件多有益的事。
七姑娘看起來很難過,但是并沒多說什麼,小聲沖寶寧告了辭,跟著往外走。
轉頭的瞬間,寶寧注意到的臉,劉嬤嬤一直用寬大的袖子擋住的臉,剛才劉嬤嬤將手臂放下,寶寧才發現,七姑娘的右臉上竟然有很大的一塊鮮紅的胎記。
是個很漂亮的孩子,看起來只有八九歲,這塊胎記把整張臉毀了。
也把的自信毀了。
“唉,等一下。”寶寧鬼使神差地開口喚了聲們。
果真是個心的人,瞧見孩子可憐的一面,就了惻之心,把剛才的思慮都甩在腦后。
七姑娘看向,眼睛亮了下,聲音細小:“姐姐?”
寶寧沖招手:“你喜歡這個小玩意兒嗎?若喜歡,便送給你。”
七姑娘和劉嬤嬤歡喜地對視一眼,朝著寶寧跑過來。
有了七姑娘的陪伴,寶寧的這個下午過得很輕松。七姑娘邱靈雁,邱將軍正妻的小兒,是個子很好的孩,綿的,笑起來也怯怯,只是因著臉上胎記的原因,骨子里有些自卑。
相鄰而坐時,會坐在寶寧的右側,把左臉對著,脖頸也總是稍稍往右偏。
寶寧與說過很多次不在意,仍是那樣的,習慣自然。
許是因為容貌的原因,雖然是嫡,但在府里并沒那麼寵。
寶寧覺得,們之間,或多或的,有一點點相似之。
“姐姐,我的小鐲子壞了,你可以幫我修一修嗎?”
吃過晚飯,邱靈雁仍舍不得走,在一旁看著寶寧收拾桌案上的木頭碎屑兒,躊躇半晌,小心翼翼地提出這個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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