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切,作為親兒子的他,都不曾過。
他不甘心啊,他什麼都要比一比,什麼都要搶一搶,小時候天真,只以為是自己不夠優秀,媽媽才不喜歡。
后來總算知道了,本沒有別的理由。
從那場自導自演的綁架案里,毫不猶豫地說救薄景遇,毫不猶豫讓自己兒子去死的時候,他總算徹底明白了……
他是的親兒子,卻永遠得不到真正的關心與護。
可還是想不開,他還是恨薄景遇,憑什麼薄景遇就能輕易得到所有人的偏?
在他的影里走不出來,所以將一腔怨憤發泄到那個無辜的姑娘上。
他記得當時說了好多難聽的話,什麼婊子賤人,怎麼難聽怎麼往人上招呼。
他不認肚子里的孩子,說那孩子本就是個不清楚到底誰是親爹的野種。
對,野種!
他當時就罵陳希肚子里那個屬于他的孩子是野種。
他當時笑得肯定特別猙獰,他說:“你以為我是真的喜歡你嗎?我就是玩兒你的!誰讓薄景遇也喜歡你呢,我這輩子最見不得的就是他高興了,所以我要把你搶到手,我得讓他難,他難我就開心了……”
真真假假,自己都分不清楚。
他太生氣了,也太惶恐,是喜歡他的啊,是他的,怎麼能跟薄景遇再攪和到一起去?
怕,他太怕了。
越怕,他越是要刺激,傷害。
憤怒,惶恐,不安,恨……負面緒絞在一起,幾乎把他瘋,直到一切無可挽回。
他本來就生活在暗無天日里,陳希是一束,可他親手把那束掐滅了,從此永墮地獄。
顧北伏在那里一不,黑暗里像一座冰冷的雕塑,良久,他出去,翻平躺在一側,抬手搭在眼睛上。
“為什麼不喜歡我?”
他喃喃出聲,低沉嘶啞的嗓音,像破舊的風箱,滿滿失落的緒。
“我會對你好的,很好很好……”
他繼續喃喃自語著,眼睫輕
,有涼涼的忽然順著眼角的地方落下來。
“你不要再恨我了行不行?”他卑微的哀求,不知道是在夢里還是現實中,“我們重新開始,我們把以前錯過的那些都補回來,行不行啊?”
希希。
最后兩個字,蠕,悄無聲息。
臻躺在他的側,一直都沒有,仿佛聽不到他的聲音般。
顧北也再沒說話。
他閉上雙眼,心沉了下去。
良久的靜默以后,他攤在床上的手心突然被人撓了一下,仿佛試探,隨即,有只細的冰涼的小手握住了他的。
顧北不控制地抖了一下,又慢慢彈開了眼皮。
黑暗中,響起臻沙啞的聲音。
說,“顧北,我想要的,你都能給我嗎?”
問得平靜,夜晚溫度低,聲音似乎也染上了涼意。
顧北怔了許久才回過神來,在的手走之前,反握住的,死死的,幾乎要把的手骨都碎掉。
有些答案不需要說出口,用的行,就足夠表明。
黑暗里,臻側頭對向顧北的方向,無聲無息地扯了下角,爾后側依偎過去。
索著捧住他的臉,緩緩湊近,上他的。
原來人兇狠起來與男人不遑多讓,顧北一也不抗拒。
兩人口腔里都滿是鐵銹的腥味,不知道是誰流了。
無所謂了,纏磨的久了,所有的一切,連傷帶人,全都會麻木的。
……
第二天一大早,大宅庭院里就響起汽車引擎的聲音。
車子一停下,楊書下了車,匆匆往里走。
權叔笑呵呵給他打了個招呼,轉去泡茶。
過了一會兒,他端著泡好的茶走到書房,抬手敲了敲,直接就推門進去了。
書房里,楊書正說到要。
“……當時太太直接去了二爺的出租屋里找安小姐,兩邊應該是起了沖突,安小姐的母親被救護車拉去了醫院……”
權叔知道薄欽言一直在調查薄景遇跟安笙的那些事。
他小心地
走過去,把茶遞到倆人跟前,隨口問了一句,“安老師也是不記得以前的事的,有沒有查出來是怎麼回事?”
他在薄欽言邊跟了四十來年,就論,說一句手足兄弟都不為過,這些年,家里外大大小小的事他都經過手,所以有什麼疑他也就隨口問了。
楊書道謝,端起茶來潤潤嗓子,然后才看向權叔說,“我匆匆過來就是要說這事,據我猜測,安小姐很有可能是被父親催眠了。”
“催眠?”薄欽言聞言,頓時皺起眉。
楊書又看向薄欽言,點點頭繼續說:“安小姐的父親是業有名的心理咨詢師,江大的心理學教授,他有很多申立的研究項目,都是跟催眠方向有關的。”
楊書說著,又看一眼權叔,沉了口氣又繼續,“幾年前,網上有個熱門的帖子,討論催眠是不是真的可行,有個匿名的主自稱功催眠了傷的兒,對比其中的細節和時間,跟安小姐的況都非常相似,所以我覺得八九不離十……”
“楊書。”
聽到這兒,權叔突然打斷他,“安老師的爸爸什麼?”
他的聲音聽著有點發虛,神更是明顯的有些不安起來。
楊書被問的莫名其妙,怔了一瞬才回答,“安思明……怎麼了?”
權叔聽著,手控制不住的一抖,原本不安的臉,霎時間慘白幾分。
“安思明……”
薄欽言喃喃重復一遍,覺得這個名字似乎有點耳。
他皺起眉頭,抬眼跟權叔的眼神對上的瞬間,腦海里白一閃,也驀地睜大眼睛。
兩年前……不,已經三年了。
“董事長,怎麼啦,哪里不對勁嗎?”楊書看到兩個人的神一起變了,無比困地問道。
薄欽言怔愣好幾秒,才跟楊書擺擺手說,“資料留下,你先去忙吧。”
“好的,董事長。”楊書點頭,留下資料,起恭敬離開。
“阿權,是那個男人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