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遇又轉頭掃一眼，輕輕勾，眉眼含笑，“傻了？”

安笙看著他，特真摯的問他，“我是不是太多管閑事了？”

薄景遇騰出一只手的腦袋，笑道:“什麼多管閑事，那日行一善，積功德的，以后造福咱們子子孫孫，誰遇見好事都得謝你這個老祖宗。”

安笙聞言哭笑不得，著拳頭捶他一下，又湊過去在他臉頰上親一口，眼睛亮晶晶的，“我上輩子肯定也是積了大功德，所以這輩子才遇見你。”

薄景遇聽著，費了好大的勁才努力努力忍著角不要過于上揚，斜眼乜，“辦正事呢，別在外面勾搭我。”

安笙:“……”

“你那腦子里整天都裝的都是什麼東西，多人的氣氛，你一句話就給破壞掉，有毒吧。”

安笙一邊吐槽，一邊低頭翻包里的手機給顧北打電話。

薄景遇笑，理直氣壯的回道:“我不喜歡的氣氛，我喜歡曖昧的。”

安笙也斜他一眼，把手機放耳朵邊上，側面向窗外，拿背對著他跟顧北打電話。

等電話才打完，剛好前面路口紅燈，薄景遇輕踩下剎車，將車停穩，長臂過去，直接扣住的后腦勺，將人撈過來，爾后頭下去，迅速地攫住了的紅。

那作一個行云流水。

安笙瞪大眼睛看看他兩秒，又看了一眼前面路口顯示的紅燈，也就隨他去了……

……

云中餐廳。這是江寧最捧的空中餐廳，今晚，顧北在這兒包了場。

天空繁星璀璨，與天臺餐廳的距離，好像近在咫尺。

明天肯定是個好天。

顧北將最后一束潔白芬芳的梔子花進桌子中央的花瓶里，手指輕輕了下沾著珠的花瓣，角緩緩向上彎起。

他拉開椅子坐下來，仰頭看向天空，星星一閃一閃，都在朝他眨眼睛。

氣氛靜謐，舒緩的樂曲靜靜流淌，他的心卻安靜不下來。

時間還早，他卻嫌時間過得慢，一遍遍低頭看表，恨不得自己化表盤里的指針，跑的更快一點兒。

可當時間快近的時候，他又生出一種近鄉怯的覺。

膛里的心臟“怦怦”“怦怦”跳，一下比一下急促猛烈，帶著他的也跟著控制不住地輕松抖起來。

這種張又幸福的覺，他從未有過。

此時此刻，他對未來的每一幀幻想，都是好的。

7:03

7:15

7:20

7:28

他坐在那兒，像塊妻石一樣，定定地餐廳口的方向，無比強烈地期盼著那道影的出現。

當臻的影終于從旋轉門后出現的時候，他心跳的劇烈程度攀登到頂峰，那一瞬間，他覺自己似乎要死掉。

在幸福里溺死的。

夢就在眼前，手可及。

他站起，看著臻一步一步，緩緩朝自己走來，和他幻想的一樣，卻又似乎有哪里不一樣。

可此刻的他顧不上。

看著走近的臻，他角的弧度越來越深。

他朝出手，無比溫地開口:“你來啦。”

臻在哼離他三步遠的地方停下來，幾乎是面無表地看著他，說:“我來了。”

聲音輕輕的，虛無力，像飄在半空中，夜風一吹就散。

畫了很濃的妝，厚厚的底，殷紅的，依舊漂亮神，風嫵。

可若是湊近仔細看，就能看見那妝容下面病態的憔悴與蒼白。

可惜天臺線刻意做暗，顧北又沉浸在自己激的緒里，本沒有注意到的異常。

臻盯著他出來的手看了兩秒，然后，淡漠地轉開視線，環視四周。

潔白的梔子花在天臺角落默默無聲地綻放。

“喜歡嗎？”顧北走到跟前，兩個人近在咫尺，低頭看著，低低道:“你最喜歡的花兒。”

臻聞言，輕輕牽角，勾出一抹譏誚的弧度。

“喜歡。”

的語氣稍稍上揚，似乎不是回答，而是疑問。

可惜呀，顧北依舊沒聽出來，他臉上出很開心很燦爛的笑，就像小孩子到夸獎一樣，有些又很驕傲。

他甚至有些手足無措。

腦子里空白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接下來要干什麼。

他往后退一步，笑看著，深呼吸一口氣，喊:“臻臻。”

他喊著，從口袋里掏出小盒子，在的面前打開。

盒子里，靜靜躺著一副對戒，那是兩只簡單的環，壁上有他們兩個人的名字——臻＆北，是他一筆一劃親手刻上去的。

顧北所有的目一錯不錯地看著，單膝朝著跪下去。

“我們結婚吧。”他說。

樂隊停下彈奏，四周忽變得十分寂靜，只有夜風刮過的聲音。

顧北仰頭著臻，耳畔是自己一聲重過一聲的心跳。

臻低頭盯著那對戒指看了許久，然后緩緩往上移，將目定在顧北的臉上。

“顧北。”

紅翕，輕輕喊了一聲，輕輕牽角，似出一個笑，卻極其難看。

慢慢的，背在后的手出來，將一張薄薄的紙遞到顧北的眼前。

顧北疑，目漸漸從臻的上移到手上的那張紙上，去看那張紙上的容。

當紙上的幾個字眼跳進視野里，他腦子“轟隆”一聲，像是原子彈炸了般，霎那間模糊一片。

然后，臻輕輕的虛弱的聲音飄進他的耳朵里。

說:“這是我送你的禮，還喜歡嗎？”

禮，喜歡嗎？

耳邊回響著臻的聲音，顧北眼前忽然黑了那麼幾秒，有什麼東西在迅速的退去，像海，就在片刻功夫，那先前還手可及的東西變得遙遠而模糊。

再也抓不住了！

那是他一直在做的夢，是他所幻想的好平靜的余生。

顧北死死盯著那張薄薄的紙，那紙上慢慢洇出鮮紅的，那是他的孩子的。

那越來越多，染紅了他的眼睛，聚集一片的海，將他拖進去，溺在其中。

他不過氣來，渾開始抑制不住，抖若篩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