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遇聲音悶悶的,“不一樣……”
安笙很不厚道的想笑:“怎麼不一樣?”
“我也說不上來,嗯……就是覺,”薄景遇想了很久,吐出兩個字來形容,“害怕。”
“害怕?”安笙不可思議,更加想笑了,調侃他,“你怎麼還學你閨發起嗲了呢?”
薄景遇摟著的腰不輕不重了兩把,“說正經的呢。”
“行行,你說。”安笙被弄得有些,忙摁住他的手。
薄景遇抵在肩頭卻沒繼續開口。
靜了一會兒,安笙以為他不說了,推推他,忽聽他輕輕嘆口氣,“你不知道,這幾天我都過得恍恍惚惚的,就像做夢一樣,總覺不真實,就怕早上一醒來,發現這原來就是我做的一場夢,你不知道那種覺太嚇人了……”
人在接近圓滿的時刻總是患得患失,薄景遇現在就是這種狀態,生怕一眨眼,又出現個什麼意外,他們分開。
如果可以,他很想就那麼抱著,不錯眼地盯著,直到那個圓滿的時刻到來。
安笙忽想起前天早上的一個小曲。
那天早上醒的早,他還睡得沉,沒吵醒他,輕手輕腳起了床,下樓的時候見迦南跟昱程兩個出去晨跑,也跟著一塊去散步,剛走了沒一公里,他就追過來了,上還穿著睡拖鞋。
當時還笑話他那月白的真睡像公園里遛彎的老大爺。
原來是這個原因。
安笙角的弧度往下落了幾分,摟著他抱了幾分。
這種心疼又幸福到要死的覺,讓安笙又一次清清楚楚的明白,這輩子,離了薄景遇,只怕要活不。
薄景遇察覺到外溢的心疼的緒,角彎起,正要再接再厲想拐人回家,腰間忽地一疼。
“嘶——”
他倒一口涼氣,都跟著了下,跟著聽見安笙溫的聲音,“疼嗎?”
薄景遇委屈,“疼……”
“疼就對了,說明不是做夢。”
安笙捧著他的臉,神認真:“你老婆是真的,孩子是真的,明天我們就要結婚了也是真的,以后我們會手牽手一直到牙齒掉……”
倆人看著彼此。
安笙拉起他的手,到他虎口上淺淺的幾個坑洼,那是曾經留下來的咬痕,“你看,這兒還有我給你留的印記,我就憑著這個找你,下輩子,下下輩子,無論你變什麼樣子,無論還在哪里,我都會找到你,跟你在一起,結婚生寶寶一起變老……”
薄景遇的臉隨著的話,一點點往耳子的方向咧開,心也迅速跟著變得充盈起來。
安笙踮起腳,輕輕在他的薄上落下一吻,“這樣呢,還怕嗎?”
薄景遇作死,搖頭,“還是怕!”
安笙狠狠嗔他一眼,下一秒,直接拍開他的手,走了。
薄景遇,“……”
……
吃完飯,薄景遇又磨蹭了一會兒才不舍地離開。
安笙送他出門,臨上車前,倆人又膩歪了一會兒,看著彼此的眼神都能拉出來。
“薄老二,你再不走就天亮了。”
忽然,頭頂響起一道戲謔的聲音。
倆人抬頭看過去。
顧北趴在二樓臺的欄桿上,正似笑非笑著他們,一只胳膊探出欄桿外,著半瓶啤酒晃晃悠悠,指尖還夾著半煙,猩紅的點一明一暗。
夜風將他的頭發起,襯衫里也灌滿了風。
滿滿寂寥的味道,特別是跟底下撒狗糧的一對比。
更凄涼。
薄景遇不爽,“聽不夠,還要看?你還有沒有點兒道德心了?”
顧北添了下后槽牙,看向安笙,“笙笙妹妹,聽說今天晚上有單party?家里無聊,帶哥哥一個啊,哥哥給你當司機。”
安笙還沒說話,薄景遇先開口道:“你怎麼這麼閑呢!”
顧北居高臨下地看著薄景遇,笑,一臉的氣定神閑,“你管得著麼,我跟我笙笙妹妹說話,你什麼?”
薄景遇角直:“呵,你妹妹,這是我老婆。”
顧北挑眉更樂呵了:“不影響啊,你可以跟著笙笙我哥,我一點都不介意。”
安笙見倆人一言不合,秒變大齡學前兒,忙出來打圓場,推薄景遇上車,“行了,你趕回家吧。”
薄景遇不樂意了,“你怎麼不趕他?”
顧北趴在欄桿上得意,慢悠悠接話,“嫌你煩唄,是不是,妹妹?”
安笙:“……”
這可真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薄景遇被幸福沖昏了頭腦,這會兒發揮不出來實力,被顧北著打。
果然上帝還是公平的,讓人場失意了,那皮子上怎麼著得贏回來。
安笙好說歹說終于把薄景遇哄走了,轉回屋,想了想,抬腳上了二樓。
顧北還是原來的姿勢趴在欄桿上沒有,著遠,神黯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這段時間瘦了一大圈,服穿在上總顯得空落落的。
安笙在門口停頓片刻,走過去,抓著他旁邊的欄桿,深呼吸,清涼的空氣灌進肺里。
顧北喝了口啤酒,目依舊著遠,角輕輕牽了下,“在我面前秀恩,你說你們倆是不是招恨的?”
安笙想想,點頭看他一眼,“是有點招恨,下次注意。”
顧北也轉頭看一眼,笑了,“你這是跟他一起待久了,臉皮也跟著厚了?”
安笙彎了下:“這大概就是夫妻相吧。”
“艸!”顧北是真樂了,一口煙嗆進氣管里,他抵咳了幾聲,把煙頭捻滅在欄桿上。
安笙問他:“沒事吧?”
顧北擺擺手,過了一會地緩過勁兒來,又喝了兩口啤酒,眼角有些紅。
“妹妹,現在覺很幸福吧?”他問。
不等安笙回答,他又說:“你能不能給我描述一下幸福是什麼樣的滋味?”
安笙看著他,聽著他帶著那麼點兒的聲音,一顆心不由的了,像是被細小的刺扎了一下,想說什麼,可無論什麼話都顯得蒼白又無力。
于是只能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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