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薄景遇回答,安笙悶悶地又道:“我不想他怨怪我們……”
聲音控制不住的低落。
是把昱程當自己的孩子一樣疼的,不想因為關熙悅而讓彼此生出隔閡。
“不會的。”薄景遇吻了吻的發頂,摟,低聲安,“你要相信昱程,也相信你自己,你真心疼他他,他分得清好壞。”
安笙微微定心,點頭“嗯”了一聲,又由薄景遇抱了一會兒,才起床洗漱。
昱程在他的房間里等著。
安笙過去的時候,他正靠坐在床邊的地毯上,低著腦袋,手里拿著張照片在發呆。
安笙走到他后,他都沒有察覺。
那照片是一家三口的合照,男人抱著孩子,氣質溫潤,人挽著男人的胳膊,笑得溫婉,中間的孩子四五歲大,臉上的笑容,極其燦爛。
雖然都是一樣的帥氣英俊,可薄景宸的氣質跟薄景遇的完全不一樣。
薄景遇格乖謬,不笑的時候,眉眼里含著戾氣,可薄景宸卻是溫潤如玉般。
大概,也就是因為從小有薄景宸這樣溫潤的大哥護著,薄景遇才可以那樣乖戾,隨心所遇。
忽然,“啪嗒”一聲極輕極輕的聲響,一滴眼淚落在了照片男人那溫潤的面龐上,安笙回過神來,心猛地被揪了下,立即蹲下去,輕聲喊:“昱程。”
昱程聽到聲音,有些被驚嚇,下意識就把手背到后,將照片藏起來,然后抬起頭來看向安笙,飛快地抹了把臉上的眼淚,聲音微啞地喊了聲,“嬸嬸……”
他表慌里慌張,看了安笙一眼之后,又不自覺垂下頭,不敢跟安笙對視。
安笙蹲在他的面前,靜靜看著他默了好幾秒沒說話。
因為一時之間真的不知道要怎麼開口,怎麼安昱程。
剛才昱程的舉,真的太讓心疼了。
可偏偏,對于昱程這個敏的孩子而言,安笙的這種沉默,讓他越發忐忑,背在后的手無意識攥拳頭。
“嬸嬸……你生氣了嗎?”
他埋著腦袋,問得小心翼翼,語氣里無意識流出張與惶恐。
安笙雙手過去,捧起他的小臉,讓他看著自己,兩個人的視線平齊,溫聲反問:“昱程,嬸嬸為什麼要生氣?”
昱程似怔了下,抬眸看一眼,下意識地又要低頭,卻被安笙捧住臉低不下去。
“昱程,你告訴嬸嬸,嬸嬸為什麼要生氣?”
昱程看著,眼睫輕,眼圈兒慢慢發紅,卻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因為你想爸爸媽媽嗎?”
安笙的聲音和作,溫至極。
看著昱程,很暖很暖的笑了笑,又說,“哪個小孩子不想爸爸媽媽呢?嬸嬸為什麼要因為這種事生氣?”
昱程看著,眼睛又逐漸變得潤,淚水溢滿淚眶,卻強撐著不掉下來,說,“可是,我媽媽對嬸嬸做了許多壞事,……”
說到這,他睫又忍不住了下,眼淚瞬間滾滾而落。
半大的年,早已安曉人間大多世事,從前那些令人費解的彎彎繞繞,他也早已經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安笙拇指輕輕了他臉頰上的淚,平靜問道:“所以呢?”
昱程看著,只哭,不說話。
“你媽媽做了壞事,又關你什麼事呢?”
安笙溫的替昱程著眼淚,輕輕嘆息一聲,“昱程,你是你,是,做了什麼,都跟你沒有關系,那都是我們大人之間的恩怨,在嬸嬸心里,你跟迦南和迦寧是一樣的,你明白嗎?”
昱程滿臉淚水,淚閃閃的眼睛里一下子溢出欣喜來,問,“嬸嬸真的不怪我嗎?我怕嬸嬸討厭我,再也不愿意疼我了……”
安笙搖頭,手將他摟進懷里,眼睛也微微潤,“那昱程怪我嗎?那是你媽媽。”
昱程拼命搖頭,“我不會,我怎麼會怪嬸嬸?”
“就這對了。”安笙點頭,笑了,拍著他的后背,“就是呀,昱程是嬸嬸的孩子,我又怎麼舍得怪昱程呢?”
“嗯,我懂了。”昱程的嗓音重新變得輕松,重重點頭說,“謝謝嬸嬸。”
……
倆人下樓的時候,都掛著一副通紅的腫眼泡。
行李已經收拾好放到了車上,薄景遇跟薄欽言已經默默無語對坐喝了兩壺茶,小姑娘就在旁邊自己玩兒。
看見安笙牽著昱程的手下來,臉如常,老頭兒心里終于松了口起。
“媽媽,媽媽,大哥哥,大哥哥。”小姑娘看到他們倆都不對勁,立馬爬起來撲過去,抱住安笙的,“媽媽和大哥哥怎麼啦?”
安笙抱起閨,親親的臉頰,“媽媽沒事,就是大哥哥和爸爸要出門幾天,媽媽有點兒舍不得。”
“嗯,我也沒事,我就是舍不得爺爺嬸嬸還有二寶。”昱程也學著安笙道。
“大哥哥抱抱。”小姑娘說著,直接子一歪往昱程的懷里倒。
昱程已經十三四歲,個子比安笙還高,立即就接住歪了過來的小姑娘。
“大哥哥不難過,不傷心,不哭。”小姑娘一雙呼呼的小手去捧住昱程的臉,“二寶兒和爺爺媽媽還有二哥哥會在家里等大哥哥和爸爸回來的。”
說完,還吧唧在昱程的臉上親一大口。
昱程立即就破涕為笑了。
薄欽言看著小姑娘這麼暖心的小棉襖,很是舒心。
薄景遇站起來,過去從昱程懷里接過小姑娘,又看了眼時間,說,“走吧。”
昱程點頭,一行人往外走。
汽車已經停在門前臺階下,司機見人出來,趕忙去開門。
安笙牽著昱程走到車邊,昱程轉抱,“嬸嬸我走了,你們別擔心。”
“嗯。”安笙溫地拍拍他后背,“去吧,在外面照顧好自己,有事就給家里打電話。”
昱程“嗯”了聲,抱著磨蹭了許久不撒手,最后,是被薄景遇一只手揪著領子塞進了車里。
薄景遇皺眉訓他,“男子漢大丈夫,別婆婆媽媽的。”
說完轉頭把小姑娘給他爹,又轉跟安笙低低私語,“我過兩三天,把那邊的事安排好就回來。”
安笙點頭,囑咐道:“昱程估計得留在那兒一段時間,你不要著急,把事都安排妥當了,他一個小孩子在外頭,沒一個家里人,人不放心。”
薄景遇點頭,去拉住的手,細細挲,“知道,過兩天我回來權叔會過去。”
關熙悅的病已經很嚴重了,醫生說時間已經不長了。
這次昱程過去,說白了,就是陪走完最后一程的,讓權叔跟著過去,也是準備讓他在那邊料理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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