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了！”顧北打斷，嗓音僵。

臻一邊流淚一邊笑，聲音諷刺至極，“你也覺得很可笑是嗎？兩個滿手沾了的人居然還想得到幸福……”

“我你別再說了！”

顧北怒吼，臉猙獰可怖，手捂住的。

“你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固執？啊？”顧北大吼，“我恨你！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

他憤怒到極致，眼睛里赤紅一片，脖上額頭上青筋一暴突出來。

臻瞪著他，眼里的恨也不遑多讓。

他憑什麼恨？他有什麼資格恨？

其實也沒有資格恨他。

該恨的是那些已經長眠在地下的人。

臻掙扎，一條用力踹在在顧北肚子上。

顧北猝不及防，趔趄著往后直接跌坐倒在地上。

臻掙開他，起拔往外跑。

結果腳剛，顧北就從后面撲上來抓住，兩人又同時摔倒在地上。

“行，行，”顧北在上，將人死死鉗制住，點點點頭，抓住兩只手腕扣在頭頂，笑的發狠，卻又似乎難過到極致，“你要這樣過，那我們就這樣過，反正又不耽誤我什麼，我有一輩子跟你纏呢！臻，我不會放過你的，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的！”

話落，他又低頭去吻。

臻躲不開，狠狠咬他。

顧北不管不顧，兩個撕咬在一起。

很快，滿口腥的味道彌漫開來。

“顧北，你無恥！混蛋！”臻怒吼。

顧北一只手制住的手腕，騰出另一只鉗住的下不讓咬自己，再次低頭堵住的。

頭頂燈影晃，夜風從窗戶吹進來，紗簾跟著起又落下，世界的一切，仿佛都了套。

“嘭！”

忽的一聲悶響，一個酒瓶在顧北的頭頂炸開，碎玻璃渣子四濺，有一片從臻臉頰飛過，劃出一道淺淺的痕。

顧北趴伏在上，停頓幾秒，抬頭看一眼，眼底一抹更加殘忍的兇狠劃過。

下一秒，他竟又若無其事地繼續，作越發猛烈。

臻無比憤恨地咬了牙關，握了手，然后，狠狠抬起。

下一瞬，臻的手落下，顧北的跟著猛地繃，作頓住。

時間仿佛停住，一切聲音都靜止了。

，好多，慢慢從顧北的頭發里流出來，順著他的額角往下淌，他雙手撐在地板上，慢慢支起，著底下的人。

臻的目從天花板移到他臉上，然后又慢慢下移，最后停在自己握著瓶口的那塊碎玻璃的手上。

碎玻璃的另一端扎在顧北的小腹上。

他順著的目看過去。

他在自己的小腹上看了一眼，又抬眸看向臻。

，忽地，他扯著角，輕輕笑了笑，“臻臻，你真的就這麼恨我嗎？恨到……恨不得我去死……”

臻著他，眼睫了，似忽然醒過神來，猛地松手，手里的瓶口“哐當”一聲掉落在地上。

可馬上，的手又被顧北一把握住了。

顧北握著的手，咬牙關，悶哼一聲，將那塊碎玻璃拔了出來。

“這兒……”

他帶著的手，將那塊帶的玻璃渣到自己心跳的位置，痛苦的聲音一字一句從骨中溢了出來，說:“扎這兒，扎這兒我就會死了，誰都解了……”

他的手在抖，的手也在抖，他帶著，慢慢用力往里刺……ζΘν荳看書

……又流下來了，滴落在臻的臉上。

臻終于不住，“啊”的尖一聲，猛地用力出手。

“臻臻，你還是不想我死的，是不是？”

顧北看著，自嘲地笑了下，爾后，扔開手里的碎玻璃渣，慢慢起，提，離開了。

……

那夜之后，整座別墅都安靜下來。

臻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個不能睡的夜晚了，先前還能靠喝酒麻痹自己，獲得半晌安寧，可現在連吃藥也沒有用了。

病了，心里生了病。

人還是想活著的，可心里頭，一點兒活著的勁頭都沒有。

的日子，仿佛就像是一個無底的黑般，陷在里，看不以一點兒亮。

除了絕，便只剩下絕。

另外一邊，比起臻來，顧北也好不到哪里去。

顧北頭上傷的不輕，本遮不住，腹部的傷又沒有好好理，最后導致傷口發炎，在醫院里躺了好幾天。

他隨意扯了個理由把家里人敷衍過去，但林筱意不信，知道他上的傷一定跟臻有關。

對顧北，林筱意作為繼母，有很多事是不好手的，本來顧北也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他已經是過了三十歲的大男人了，他的事再不到來管。

但是相這麼久，真心換真心，是把顧北當親弟弟來疼的。

現在他和臻鬧到見的地步，實在忍不住了。

“阿北，你不能再這麼下去了。”站在病床邊，第一次這麼嚴肅認真，用命令的口吻對顧北說話。

顧北轉頭看，扯了下角，還在敷衍，“我知道了，下次開車一定小心……”

“顧北！”林筱意打斷他，看著他臉很不好看，忍著心里的郁氣，“我知道是臻，沒有離開江寧，就在郊外你名下那棟別墅里。”

顧北聽著，幽暗的眼眸了，并不否認，頓了片刻，他問:“我爸知道嗎？”

“他不知道，我還沒告訴他。”林筱意深嘆口氣，很無奈，說，“我總想著你一定能妥善理好這件事，我們要是隨意手反而弄巧拙，但是現在看來，你理不好。”

顧北微微搖頭，帶著一懇求地道:“林姨，別告訴我爸。”

林筱意看著他這樣，就實在是忍不住發火了，抬高聲音質問:“阿北，你是想把命搭進去嗎？為了一個本不你的人，值得嗎？”

顧北搖頭，不愿意承認。

他不愿意承認，臻不他，本不他。

他在的上付出那麼多，難道，就真的換不回哪怕一點點兒真心麼？

“只是個意外，林姨……”

“別在自欺欺人了，阿北，”林筱意惱火的打斷他，“你們之間就是個死結，解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