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腳三急忙又跪拜下來；“小的見過闖王。”

李自將爛腳三攙扶起來，笑道；“好，兄弟有膽識、有氣魄！這些都是你的兄弟嗎？”

爛腳三笑道；“這是我弟，這是我幾位叔伯兄弟。”

李自看了看幾條漢子，笑道；“很好，你們都是有功人員，本王一定會重重的封賞你們。”

爛腳三抱拳說道；“闖王，我們不要賞賜。我們兄弟想跟隨隊伍一塊打府，請您收編我們吧！”

“是啊，收編我們吧！”

”我們不怕死！”

李自擺手，笑道；“收編你們當然可以，但是不必跟隨大軍。本王已經有十萬兵，足以馳騁天下。你們就留在地方安百姓，也是一樣的好兄弟。”

義民們見李自這樣說，明顯有些失。

李自笑道；“無須擔心，就算不跟隨大軍，你們照樣有好日子。爛腳三，本王現在封你為山縣縣令，這些義民都是你的手下，以后山縣就是你們的了。”

義民們聽了歡欣鼓舞，喜笑開。

爛腳三笑開了花；“可是，闖王大人，小的不識字，能做得了縣令嗎？”

李自笑道；“這個無須擔心。誰規定縣令一定要識字的？不識字照樣可以當縣令。你就是山縣令。”

爛腳三大喜，跪倒在地；“多謝闖王大人！”

哈哈哈，李自大笑起來。他拉起爛腳三，帶著爛腳三走到那百十個囚犯前。

李自高聲大喝；“你們當中可有人認識字嗎？”

百十個囚犯當中只有一人舉起手來；“小生識字。”

李自笑道；“很好，你過來。”

> 舉手的書生有些膽怯，四下看了看，才慢慢走上前。

李自問他；“你是個秀才？”

書生點頭哈腰，作揖笑道；“回稟闖王，小人馬有才只是生，并未中的秀才。”

李自道；“許多讀書人腦袋讀傻了，都說本王是流寇，不愿為本王效力，你以為如何？”

書生笑道；“那是他們有眼不識泰山。自古王敗寇，天下有能者居之。狗明朝無道，昏君臣遍布朝堂，不知我等山野草民之苦。小生馬有才愿為闖王效犬馬之勞，輔佐大軍推翻暴明，還天下人一個朗朗乾坤！”

“好——”李自一聲大喝；“你說的非常好！是個懂時務的俊杰。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山縣的縣丞兼師爺，輔佐縣令管理地方。”

馬有才大喜，立刻跪下來，不斷磕頭；“多謝闖王！多謝闖王！……”

哈哈哈，李自開心地大笑起來。他拉起馬有才，然后仔細看了看囚犯們。

囚犯們一個個骨瘦如柴，很多人臉慘白，發嚴重，有些人頭皮只剩下幾發了。

李自想起自己在米脂縣大牢中的艱難歲月，忽然有些慨。他拍了拍附近囚犯，語重心長地說道；“讓兄弟們苦了，我來晚了。”

有些囚犯聽他這樣說，忽然悲傷哭泣起來。

一個囚犯淚流滿面，噎著說道；“我等能夠重見天日

、再世為人、全靠闖王和大軍，我等……我等愿盡綿薄之力，為闖王效死！”

另一個囚犯嚷起來；“闖王！您有什麼事就吩咐我們吧！我們雖然虛弱，還是能干事的！”

“對！”“對！”“對！”

其他囚犯跟著呼喊起來。

李自擺了擺手。

眾人安靜下來。

李自高聲喝道；“很好，大家伙想要幫忙非常好！從現在開始，你們都是爛腳三的手下，幫助他保護縣城！”

囚犯們非常高興，一個個喜笑開。

李自讓李過派人拿來繳獲的兵，親手分發給爛腳三等眾人，讓三百多義民和囚犯武裝起來。

這邊忙著分發武，那邊城里的幾千平民百姓聚在一起，一個個抻著腦袋向這邊張著。

許多膽子大的百姓漢子嚷起來，也想加闖王的隊伍，加義民的行列。

李自帶人走過來。

在李過的攙扶下，李自登上一輛馬車，站在車斗糧食堆上。

李過大聲喝道；“大伙靜一靜！靜一靜！請闖王講話。”

大約五六千百姓很快安靜下來，一個個抻著腦袋仰著李自。

李自大聲喝道；“父老鄉親們，這些年你們苦了！時隔多年，我李自再次回到山，來解救你們了！”

啪啪啪！爛腳三帶頭鼓掌，300多義民和囚犯們跟著鼓掌。

有人呼喊起來；“吃他娘！喝他娘！打開城門迎闖王！闖王來了不納糧！”

br> 雖然有義民帶頭，不過百姓們反響并不熱烈，大多數人還是一臉麻木和恐懼。

只有數人反應過來跟著鼓掌、跟著呼喊；“吃他娘！喝他娘！打開城門迎闖王！闖王來了不納糧！”

片刻，李自等眾人安靜一些，向李過等人喝道；“把那些吃人的東西都拿過來，給老鄉們看看。”

李過招呼手下人拎來幾口大木箱子。

手下人打開箱子，里面都是賬目和賬本，還有一些文件和卷宗。

李自故意放大音量喝道；“都倒在地上。”

十來個士兵將幾箱子文件都倒在地上，好大一攤。

牛金星和宋獻策急忙上前分辨起來。

李自指著牛金星拉出來的一小堆，大聲喝道；“這是堆什麼東西？”

牛金星高聲喝道；“這是讓老鄉們苦難的卷宗，還有鄉親們欠狗和狗朝廷的欠條。”

牛金星話音剛落，人群當中就引起一片。

李自又指向宋獻策拉出來的一小堆；“那些又是什麼？”

宋獻策高聲喝道；“這些都是老鄉們的賣契，還有權貴地主家里的地契，還有從權貴家里搜出來的欠條和賣契。”

幾千百姓聽了又是一陣，開始向前面擁，一個個抻著腦袋尋著。

李自又指向牛金星；“你懷里捧著的又是什麼？”

牛金星高聲喝道；“是整個山縣的黃冊和魚鱗冊。”

黃冊和魚鱗冊又被稱為縣冊和鄉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