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寧“……”

幾位夫人“……”

雖然不明顯，但太后眼角微的樣子們還是看到了。

一群人瞬間沉默著看向傅槿，然后各自撇開眼。

只到底是太后，見過太多各種場面，瞧著傅槿那臉上像是妝容花了的模樣，目再落在上雖然素雅卻極為致顯然用心的裝扮上。

太后臉上和之瞬間淡去了許多，語氣更是明顯比不上方才對著錢綺月時和藹，只平平說道

“果然長得不錯，難怪你叔祖母總是夸你。”

傅槿瞧不見自己的臉，也不清楚之前傅夫人那幾帕子下來的威力，見太后對態度不錯，且方才錢綺月在太后那里得到的優待也讓多了幾分底氣，如同平日里與人說話那般弱弱，紅著眼眶帶著幾分哽咽。

“槿拜見太后娘娘，謝太后娘娘夸贊。”

人眼中蒙霧，梨花帶雨自是惹人憐惜，若是平日里傅槿這般自然是極好看的。

可現在……

臉的確還算是好看的，但那上面斑駁不勻的實在是讓人不忍直視。

曹大夫人忍不住了傅夫人的胳膊，想要讓想辦法提醒傅槿一句，免得繼續丟丑。

傅夫人卻巍然不。

曹大夫人皺了皺眉，覺得這個表弟妹實在是糊涂，平日里不著調也就算了，可眼下傅槿還住在傅家呢，讓這麼繼續丟丑下去對傅家有什麼好，沒得還牽連了傅來慶這個表侄。

曹大夫人就想張替傅槿解圍，只是沒等開口，就被一旁傅夫人眼疾手快地摁住。

扭頭，傅夫人朝著做了個眼示意別開口。

說什麼說，看得正開心呢！

傅槿跪在地上全然看不到一旁傅夫人幾人的臉上“司”，只是掛著眼淚弱道

“槿敬慕太后娘娘已久，又因叔祖母擔憂您子夜不能寐險些讓得自己病倒，所以得知今日宮中招人侍疾，才自請進宮侍奉。”

“槿自知份不如王妃娘娘，亦不如諸位夫人，可我也只是想要替叔祖母敬一份心意，留在太后娘娘邊伺候湯藥，槿只是想要太后娘娘能早日康復，絕無他想。”

太后瞧著落淚明明弱卻又著一子堅韌的小姑娘，不僅沒有半點欣賞，反而臉上神更淡了幾分。

榮玥見狀忍不住心中搖頭。

這傅槿實在是太過自作聰明，既想要表示對傅老夫人的孝順，又想跟太后示好，還想著趁機給桓王妃之前那些話上眼藥，可太后是什麼人，那后宮里各種心計模樣使手段的人太后見得多了。

方才傅槿妝容有誤已經失了頭籌讓太后印象不好，要是老老實實就也算了，偏又如此想要表現，有棠寧在前替錢綺月鋪墊，錢家那小姑娘謙遜有禮又實誠是在前，傅槿這幅作態瞬間就落了下乘。

一個是為國為太后祈福，在府中念佛誦經不爭功勞。

一個可以裝扮卻圣前失儀，卻還百般心思明的過分的

娘。

太后自然明白誰是真心。

果然，太后對著傅槿說道“你有這份心意就是好的，只是百善孝為先，傅老夫人既然子也不好，你就該留在府中好生照顧，怎能為著哀家舍了你叔祖母？”

傅槿臉上一僵。

傅夫人角一翹險些笑出聲，片刻又快速強了下來。

太后仿佛沒瞧見傅槿臉上神，只扭頭看向棠寧

“你這孩子，你帶錢家這丫頭進宮是一片孝心，哀家又怎麼會怪罪，倒是桓王妃，這宮之中哀家和皇帝都沒發話，幾時得到你出面教訓朝臣之？”

“還是你這個王妃，比哀家這太后還大？”

“妾不敢！”桓王妃臉蒼白著連忙磕頭“妾……”

“行了。”

太后毫沒給桓王妃辯解的機會，直接就朝著沉聲道

“你為王妃，代表的是你后的皇室，不是你自己一人，可你卻在壽康宮里口出無狀，辱罵旁人，甚至還手傷人，你沈家的教養就是這般？”

桓王妃臉越發慘白，可對著太后越發嚴厲的眼神，只得低頭。

太后若說桓王府也就罷了，可說的是“沈家的教養”。

早已經嫁進皇室，可后還有母族，那整個沈家，沈家嫡支旁支的娘，都擔不起一句“沒教養”的惡名，若太后今日之言傳揚出去，那整個沈家所有的娘婚事前程便全都會毀在一人上。

桓王妃低聲道“妾知錯，求太后娘娘責罰。”

太后說道“你該知錯的，不是哀家。”

桓王妃臉皮了，只恨不得能挖個地鉆進去，可卻還是不得不扭頭對著榮玥“榮國夫人，是我有錯，不該拿你名聲玩笑，也不該笑鬧祥寧郡主，還請你們……原諒……”

每說一句，頭都低上一分，之前若說是為了讓太后饒恕佯裝流淚，這會兒卻是真的快要屈辱地哭了出來。

榮玥抿了抿“我和棠寧與你本無什麼大怨，玩笑之語也該適度。”

桓王妃屈辱至極“是。”

太后看向錢綺月“你呢？”

錢綺月連忙擺手“我與桓王妃也沒仇怨，頂多就是以前一些誤會罷了，桓王妃對我有不滿，我脾氣急有時候也會忍不住頂撞桓王妃，不我計較我冒犯就已經是萬幸了，我怎敢怪罪王妃。”

錢太后瞧著小姑娘一副“我不敢，但我不喜歡桓王妃，我有時候也真的是忍不住”的模樣，同樣是在給桓王妃上眼藥，但太后卻是忍不住笑出聲。

“你倒是老實。”

錢綺月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這不是太后娘娘在嘛……”

太后聽懂了的意思，要是不在，這小丫頭才不會放過桓王妃。

不僅沒惱，反而笑容越發盛了些。

興許是上了年紀了，太后喜歡模樣鮮活的樣子，不是見不得有人在面前耍心眼，小姑娘家家的有點兒心眼兒是好事，但不喜歡如傅槿那般將所有人當傻子的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