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蕭厭雖然沒辦法來見，卻時常會讓人送東西過來，就連顧鶴蓮那邊也經常想著法子給和姨母送些吃的喝的，像是生怕們在宮里了委屈。

見周玉嫦面詫異，棠寧眼中帶著笑朝著解釋。

“這應該是阿兄從顧家那邊弄來的，之前顧家有人弄了些反季種植的青菜，京中別不見有。”朝著月見問道“這些東西是怎麼送進來的，其他宮里有嗎？”

月見回道“郎放心，這菜是走膳房送進來的，除了石蘭提去文信侯夫人那邊的，壽康宮里和其他人那里也都有。”

只不過太后和其他人那里只有些許，東偏殿和文信侯夫人、榮玥們說話的南偏殿那邊要多上一些。

棠寧這才放下心來。

冬日里涮鍋子最是暖和，火爐里放了燒好的銀碳，銅鍋放在上面不過片刻里面的湯就滾了起來。

那切得極薄的羊在湯里滾了一下就能口，蘸著膳房里調配出來的料兒，半點膻味都沒有。

“好吃！”

錢綺月眼睛一亮，滿臉都是吃到味的驚喜，連向來規矩的周玉嫦手中筷子也快了幾分，鍋里飄著的片不過片刻就被撈了干凈，月見在旁又下了一些進去。

“這羊吃著可真鮮，連半點膻味都沒有，不像是咱們平日里吃的那些羊。”錢綺月說道。

月見站在一旁說道“這羊是左州那邊獨有的珍寶羊，聽聞吃的是北地運過去最新鮮的草料，喝的是左州翎崖的山泉水，而且因著很小的時候就騸了，也都只賣一年的羊，所以吃著不會有任何膻味。”

周玉嫦瞪大眼“原來這就是珍寶羊？”

有些驚訝說道“之前西玨樓那邊出了這羊，小小一碟子不過薄薄十來片就得十幾兩，聽說這羊在左州也很是稀罕，因為飼養不易，一頭羊就能賣上天價，京中好些權貴人家排著隊都買不著？”

錢綺月筷子一歪“十幾兩？？就這？！”

看著自己方才大快朵頤塞里的那些羊，頓時有些肝兒疼，那豈不是吃了一堆銀子。

棠寧聞言笑出聲“這羊的確不錯，但也沒那般稀罕，不過是以稀為貴。”

這珍寶羊其實就是北陵那邊的食草羊和南齊的一種灘羊配種出來的，因著質細、口溫甜，在左州和燕中一帶極為歡迎，顧鶴蓮大概是瞧見了其中商機，就命人大肆宣揚這羊的珍貴。

什麼北地純草料飼養，翎崖山泉水投喂，食之大補，延延益壽。

又因為顧鶴蓮放出消息說這羊飼養不易，草料珍貴，一年所產不多，他再命人卡一卡這羊的銷路，原本不過幾兩銀子一頭的小羊愣是被炒出了天價。

左州和燕中那邊還好，頂多也就是十來二十兩一頭，可往南到了南齊境，往北到了大魏京都，這羊就生生翻了百倍的價格，一頭小羊甚至能賣到幾百兩銀子，還極為難求。

這京中權貴遍地，

世家之人又最攀比，這般貴的東西放在尋常人家連看都不敢看一眼，可對于那些有錢的，卻是各家攀比之，誰都想要證明自家比旁人過得更好。

棠寧之前見過顧氏商行的人，親耳聽著顧鶴蓮教那管事怎麼挑撥那些個大戶，引著他們花銀子，也是親眼瞧見這羊從冬開始價格一日日攀升。

棠寧夾了一筷子羊放進錢綺月碗里“都送來了，再貴也不要咱們花銀子，趕吃吧。”

錢綺月聞言就塞了一筷子進里“也是，不吃白不吃。”

這玩意兒讓自己去買了吃，爹非得打斷這個敗家子的。

如今白來的，多吃幾口！

棠寧和周玉嫦見大口吃的樣子，都是忍不住笑出聲。

銅鍋里熱氣滾滾，三人說說笑笑吃的很是開心，棠寧一時間也沒再去想太后的事，等吃完時三人都是有些撐的靠在榻上歇氣，錢綺月了肚子正想說話，就聽到屋外傳來說笑的聲音。

榻邊開著窗，一抬眼就能瞧見院中，卻見一白斗篷的傅槿跟另外兩個年輕娘說說笑笑的走了進來。

錢綺月攀著窗邊撇撇“倒是如魚得水，這才幾日呢，就跟宣家娘關系好這樣。”

周玉嫦也不由皺了皺眉，之前和傅槿好，但那日得了錢綺月“指點”知曉傅槿那些事后，就對傅槿多了幾分防備之心，但也未曾主和傅槿惡，只是因為和錢綺月多年的誼選擇了信任自家好友。

傅槿的子如何跟無關，但好宣家人……

周玉嫦低聲道“這幾日太后娘娘對槿頗為另眼相待，和宣綺雯好倒也不奇怪。”

錢綺月翻個白眼“那多也得顧著點傅家名聲吧。”

那宣家之前為著跟崔林的事鬧什麼鬼樣子了，宣夫人中秋宴后就直接“病了”，不到半月就病逝在府中，聽說宣家那邊一口薄棺裝了將人送出城外隨便葬了，連宣家祖墳都沒進去。

先不說宣綺雯剛死了親娘兩個來月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就說宣家吧。

京中多人都怕沾了宣家那惡名污了自家名聲，連崔夫人這個跟宣家“關系”極深的人進宮之后都避著宣綺雯。

傅槿倒好，兩三日就跟人的跟多年好友似的。

“傅老夫人知道，怕得氣出病來。”錢綺月嘀咕。

周玉嫦聞言也是皺皺眉，剛想說話就停了下來，卻是那邊原本朝著里面走的宣綺雯突然腳下一轉，朝著東偏殿這邊走了過來。

周玉嫦忙著聲音“棠寧，宣綺雯們過來了。”

棠寧倚在榻上沒說話，只順著窗邊朝外看去，果然就見那幾人朝這邊過來。

月見小聲道“郎，可要奴婢出去攔著？”

棠寧淡聲道“不用。”

倒是有些好奇，傅槿鼓著宣家娘過來是想要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