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寧原本聽到太后說起蕭厭時還心中警惕著，手指更是放在腰間掛著的玉鈴上，只想著太后要是突然暴起就立刻摔碎玉玲通知月見，可誰知道太后卻突然語出驚人。

棠寧只以為自己幻聽了，滿是錯愕地抬頭“太后娘娘？”

說什麼？！

太后笑了笑“你沒聽錯，哀家想要個孫兒。”

棠寧張張“可宮里公主頗多……”

太后淡聲道“皇帝膝下皇子公主的確是不，但是哀家瞧著他們都不如你討喜，哀家喜歡你這子，之前也跟皇帝商量了，想要讓皇帝收你當義。”

“榮太傅在朝時便跟先帝好，后來又教導過皇帝，榮家和皇室本就親如一家，哀家知道你先前自逐出了宋家去了宋氏族籍，也將你父母墳冢遷出了宋家祖墳，反正如今你已不是宋家人。”

“你若是能皇帝一聲父皇，哀家一聲皇祖母，想必榮太傅在天之靈也能欣。”

棠寧滿臉震驚，哪怕來壽康宮之前就做好了萬全準備，覺得自己足以應對任何事，不管太后想要做什麼都能夠從容應對，可怎麼都沒想到太后居然想要讓皇室當公主。

一時間只覺得心緒紛雜，被太后這神來一出給弄的不知道怎麼接話。

棠寧緩了半晌理了理思緒，才張說道“太后娘娘厚，棠寧激不盡，只是我之前就已經跟姨母商議過，我離開宋家之后會回榮家，將來膝下脈也歸榮家子嗣……”

“榮家還有榮玥。”

太后定定看著“榮玥跟那顧鶴蓮的事哀家也聽說了些，之前桓王妃詆毀榮玥時不以為意，可提及顧鶴蓮便憤然翻臉，以那日語氣，想必二人也是好事將近了。”

“榮家有榮玥和顧鶴蓮，自然能替榮太傅傳承脈，況且就算將來他們不要孩子，你也只是認皇帝當義父他一聲父皇而已，你的孩子并非一定要隨著皇家姓謝。”

“哀家會讓皇帝封你為永寧長公主，為眾皇子公主之首，將來皇帝百年之后無論誰人登得皇位為新帝，你長公主之位都不變。”

棠寧臉上神一點點收了起，太后這允諾實在太重，重到不敢有毫大意。

棠寧起朝著太后說道“太后娘娘這般看重，棠寧實在當不起，而且宮中已有樂長公主，實在不宜再封旁人。”

“那便廢了樂就是。”

長公主位大多是封給皇帝的姊妹，但也有些例外是能封給皇帝的兒。

太后對于棠寧的話不以為意“樂行事不端，之前就曾伙同四皇子妃謀害過你，更做出那等丟人現眼的事，差點闖出滔天大禍，當初靈云寺后本就該嚴懲于，只皇帝念及兄妹之。”

“如今既然要讓你來當這長公主，那樂自然就當不得。”

“哀家會讓皇帝下旨去封號，保留公主爵位，這對來說已經是面。”

棠寧看著笑容和煦的太后，卻從話中覺到了皇家的冷酷。

那樂長公主當初犯錯之后，安帝先是為著皇室面替其遮掩，后來四皇子妃死后牽扯出太多的東西，安帝為平息此事又將長公主府一擼到底。

那公主府的駙馬去了職，長公主削了俸祿封地，多年財產被罰沒了大半，整個公主府只剩下個長公主爵位，樂長公主徹底沉寂下來，那公主府的人也出幾乎不與外間往來。

如今連這長公主爵位也要拿掉，那他們就真的什麼都不剩下了。

棠寧固然和樂長公主有仇，也難免覺得齒冷。

太后此舉分明是要將們趕盡殺，連最后一點面都不給樂長公主留。

太后見棠寧沒有說話，只以為是在猶豫，聲說道“棠寧，哀家是真的很喜歡你，也喜歡榮玥那孩子。”

“你若是愿意當這長公主，從今往后你便是這京中最尊貴的娘，哪怕是皇帝后宮那些嬪妃或是其他皇子公主見你也需行禮。”

“皇室不會為難于你，若有人敢于冒犯，皇祖母和你父皇也會庇護于你，而且定國公為你夫君也算是半個皇室之子，他與皇帝往日恩怨便也能一筆勾銷，皇帝定然會重用于他。”

看著棠寧認真說道

“哀家知道你和定國公與皇帝之間有些誤會，但榮家忠耿，賀家當家亦是忠勇之士，你們為榮、賀兩家子孫，定然不會違背尊長意志對嗎？”

“定國公扶持太子不過是為了賀家而已，但太子秉你們也應該看的清楚，他能在得知平山王謀逆之事后著消息不放，暗中囤糧擾民生，妄圖以此謀利，以他之能本不配儲君之位，更難以做到定國公想要之事。”

“但是皇帝不同，他固然有錯，卻是名正言順的大魏天子，是定國公哪怕不愿意也只能俯首稱臣恭敬一聲陛下的君主。”

“只要你答應當這個長公主，哀家必會讓皇帝替賀家昭雪，讓定國公重振賀家門楣，從此往后，定國公與皇帝君臣一心，必能掃清佞穩固朝堂，讓大魏越發強盛。”

“你覺得呢？”

太后諄諄勸導，言辭懇切，甚至不惜出幾分服姿態。

所允諾之對于旁人來說已是皇室能給的極致，既有面又有尊貴，而且還能消減了朝中那些老古董對于蕭厭掌權之后，各種謾罵他名不正言不順不為君王之臣的挑剔。

太后此舉無疑已經是將自己和安帝放在弱勢之上，主與他們修好。

如果換一個人來，太后母子這般服定然會順勢答應下來，既能化解和皇室冤仇，又能讓蕭厭名正言順掌權，不過是認個義父而已，本算不得什麼大事，但是棠寧不行。

當年戾太子亡，賀家滅族，安帝“居功至偉”，蕭厭幾經生死才走到了今日，他想要的從來都不只是權傾朝野、君臣和睦。

蕭厭的份注定了和安帝對立，二人之間仇怨也是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