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知道長公主府如今的境,僅靠著那長公主之位來維持所剩不多的面,一旦廢了長公主之位,那樂怕是在京中和皇室里再無立錐之地。
文信侯夫人雖然驚訝,但聽棠寧的話后,只轉瞬就有些猜到太后為什麼會這麼做,說來說去不過是為了蕭厭而已,而且棠寧手中那書院對于皇室來說也有大用。
問“你拒絕太后了?”
棠寧點點頭。
文信侯夫人恍然“難怪壽康宮的人這般怠慢你了。”
太后服低頭,也代表皇室對蕭厭服低頭,那長公主之位不僅是代表皇室對蕭厭的退讓和妥協,也意味著皇家想要跟蕭厭“修好”。
棠寧拒絕,就等于是明晃晃掃了太后面,壽康宮里的又人怎會給臉面。
文信侯夫人忍不住道“畢竟是太后娘娘,能做到這般地步已是不易,你就算不愿也不該直接拒絕,為何不拖一拖等出宮后再說……”
棠寧抿了抿“太后不會給我機會拖延。”
之前在壽康宮里太后的態度很明顯,將利益好明白的許了出來,要麼答應,要麼拒絕,本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棠寧低聲說道“太后若是給了我回旋余地,我也不會直接拒絕。”
“將好壞利弊說的清楚,要的也不過是我恩戴德一口答應,無論我說要回去考慮還是直接拒絕,在眼里都沒有分別,太后一樣會覺得面盡失。”
文信侯夫人張了張,被棠寧說的無言以對。
天家“恩德”,不直接答應就是拒絕。
這個道理但凡接過皇室的人都能知道,只是……文信侯夫人輕嘆了聲“可這到底還在宮里,你拒絕太后,萬一因此怒,到時候為難的還是你。”
周玉嫦也是說道“阿娘說的是,而且太后所言其實對你來說也沒有壞,那長公主份尊貴,若能當了往后在京中也無人能夠欺你,就算是陛下他們輕易也不好再為難你,棠寧你何必當面拒絕?”
棠寧聞言沒說話。
榮玥卻比在場其他人知道的更多一些,知道蕭厭份,自然也明白棠寧為什麼會拒絕太后。
這事一旦答應下來,于蕭厭而言就是屈辱,更何況安帝可以說是蕭厭殺父仇人。
要麼蕭厭份永遠不暴,一旦將來揭時,別說蕭厭自己會遭人恥笑,就是先太子,死去的賀家眾人也都會淪為笑柄,認賊做父這種事。
旁人會做,蕭厭一定不會。
榮玥沒勸說棠寧,只是直接回答周玉嫦“榮家在京城多年,皇室不是沒有打過榮家人的主意,可父親在世之時一直拒絕與皇室牽扯,就連我跟謝天瑜的事都是違背了父親之意我強求得來。”
“如今好不容易順從榮家祖意,我榮家的娘何必再皇室,況且這長公主的位置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榮玥沉聲說道
“棠寧并非皇室脈,就算被陛下收為義論理也是沒資格當這長公主的,太后娘娘所說封賞未必過了宗
親那關。”
“就算棠寧剛才答應了太后,事后恐怕也會因此麻煩不斷,是皇室那些難纏的宗親尊長就能讓焦頭爛額。”
“況且朝臣之為長公主,過皇室那些皇子皇孫,別說那些皇子公主后的外戚會如何不滿,認為棠寧分駁了本該屬于他們那些人的利益,是外面那些人,恐怕都會以為棠寧是仗著定國公夫人的份威皇室。”
“他們會怎麼議論棠寧,又怎麼議論榮家和蕭厭?”
文信侯夫人們臉都是微變,們剛才都沒想到這一點。
一想起那些格外難纏的皇室宗親,還有那些向來高傲的皇子親王,想到這些人不敢反駁皇帝和太后之意,卻將所有不忿都落在棠寧上。
周玉嫦就瞬間頭皮發麻,剛才覺得棠寧答應也沒什麼的念頭散了個干凈。
這世上果然沒有白吃的東西。
而且如果真照榮國夫人這話,太后和陛下就算真有服低頭,恐怕也沒安好心,這件事看似利益實則是坑。
錢綺月對于棠寧當不當長公主沒什麼想法,只是有些擔心
“那現在是怎麼樣了,你拒絕了太后之后太后怎麼說的,這麼為難你,是不是不打算放過你?”
棠寧搖搖頭“太后瞧不出來喜怒,也沒有直接為難我,只是說我們進宮有些時日了,子也已經好轉,不便再繼續將我們留在宮里,所以打算明日宴請所有人之后就放我們出宮。”
“真的?”錢綺月瞬間驚喜“我們能出宮了?!”
“太后是這麼說的,晚些時候應該就會讓人知會其他人。”
錢綺月瞬間高興起來,早就在這宮里待不住了,聽聞能夠出宮頓時眉開眼笑。
文信侯夫人和周玉嫦也都是高興,能出宮了自然是最好,們也不想留在宮里。
唯獨榮玥心中憂慮。
棠寧與文信侯夫人們說了會兒話,二人就先行離開。
錢綺月出去送們時,榮玥低聲問“棠寧,太后子真的好了?”
棠寧抿抿“看面太后子的確是好轉了,說話時氣息也足,不過……”
皺眉,想起太后之前拉著說話時,那手指過的地方像是被蛇爬過似的冰涼一片,而且這兩日蕭厭從外間送了消息進來,說壽康宮這邊拒了別的太醫探視。
別說是江太醫和孫太醫他們進不來,就連其他太醫也難以踏足壽康宮半步。
太后只讓一位姓吳的太醫替診治,而且那人破例住在壽康宮后的一偏殿里,為著時時能替太后看診,已經好些時日未曾出宮了。
蕭厭讓人去過太醫署,吳太醫每日送出去的隨診記錄和藥方都顯示太后子好轉,而且太醫署里都在盛傳,說是因為吳太醫替太后看好了上的病,太后為此極為看重他,還特意恩賞讓那太醫的子進宮與皇子一同進學。
這可是整個太醫署里那些人都從未有過的殊榮。
但就是這份殊榮,才更加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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