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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宮殺,公子他日日嬌寵》 第394章 大人要去哪兒?

這一年春,小七也釀了許多桃花酒。

第一壇桃花酒能喝的時候,那莽夫屁顛屁顛地來了,說,“公子在桃林見故友,想向姑娘討一壺桃花酒喝。”

你瞧,如今蘭臺的將軍也總是客客氣氣的。

小七抱著酒罐與裴孝廉一同往桃林去,這時已是暮春,遍植蘭臺的山桃花大多開始落了,惠風乍起,卷起千頭萬朵,卷得鋪天蓋地,旋即又紛紛揚揚向下覆來,在地上鋪滿厚厚的一層瓣。

小七微微駐足,聽后的人道,“公子說,陌上花開,姑娘不急,慢慢來。”

你瞧,那桃花里的莽夫竟也顯得十分溫

小七心里暖暖的,抱著酒罐繼續往桃林去,當真極了這條桃花小徑,也當真極了如今的蘭臺。

遠遠的便看見院中的山桃下有賓主二人相對而坐,正對的是蘭臺的主人,背對影看著悉,卻并不知是誰。

恍恍然想起時,時每逢花開,總有客人來桃林老宅與父親把酒。父親總打發離開,也并不知客人是誰,與父親又會說些什麼事,但眼前的兩人莫名地令想起父親與那位楚國來的客人來。

奇怪,如今竟也恍惚能在公子許瞻上看見父親的氣度與影子。

抱著酒罐行至案前,那背對著的人兀自緩緩起,在朝施禮的空當,小七好好地看清了他的臉。

溫潤的嗓音一如從前,溫文有禮道,“姚姑娘。”

哦,是牧臨淵。

是燕國第一個不把當戰俘看的人,也是第一個“姑娘”,第一個愿意關照,第一個愿意接桃花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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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一月過去,他的大刑如今也好一些了罷?

但他看起來并不好,骨瘦形銷的,人

也沒有什麼氣。從前那麼神清骨秀年輕俊朗的一個人,竟早早地生了華發。

小七心緒復雜,怔然向公子。

不解,不解是因了牧臨淵是楚國細作的事,公子早就知道了,如今怎又說是“故友”,要心平氣和地一同飲酒呢?

不解卻也不問。

公子待牧臨淵到底是不一樣的,從前多次見過他們賓主二人一同飲酒,公子軍師謀士有許多,但似牧臨淵這般的,卻唯他一人而已。

小七于一旁跪坐下來,拂起袍袖各自為他們斟酒,這樣的事從前也做過許多,因而并不生疏。

聽牧臨淵笑道,“聽說姑娘就要養蠶了。”

小七笑道,“是,四月生了桑葉,五月就能養蠶了。”

牧臨淵笑著點頭,“稼穡農桑是國之本,姑娘是能做國母的人。”

做不做國母小七不知道,但見公子一樣正垂眸含笑也并不去辯白。

只要不做姬妾,都好,都罷。

牧臨淵的話不多,說完這兩句也不怎麼說了,這山桃樹下春和景明,單是對酌一盞已是極好,原也不需多說什麼話。

牧臨淵輕聲道,“飲了姑娘的桃花酒,這便告辭了。”

小七不問道,“大人要去哪兒?”

“回楚國去了。”

哦,過去是謝玉說這樣的話,如今牧臨淵也

說了一樣的話。

也好,各人有各人的路,各人有各人的緣法。

公子肯放他走,到底是他的幸事。

只是這一別,再不知何時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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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既記得東窗事發那夜牧臨淵曾守在蘭臺之外,便不得不為章德公主問上一句,“大人想要見一見公主嗎?”

山桃在牧臨淵臉上打出斑駁的花影來,樹下的人笑,好一會兒才道,“不見了。”

是了,章德公主年時候心的人是燕人陸九卿,不是楚人牧臨淵。

小七兀然一嘆,又問,“大人回楚國有什麼打算呢?”

牧臨淵依舊笑,“并沒有什麼打算。”

從前那麼足智多謀的人,如今也并沒有什麼打算了。

是了,在燕國暴份的消息,大抵已隨著沈晏初的投名狀送去了楚國,他能在兩國的夾中活下去已是十分不易了,又能有什麼打算。

小七上有一半都是楚人的,又因了從前的照拂,因而對牧臨淵生出了幾分親近與不忍。然而當著蘭臺主人的面,卻又沒有什麼能說的,只是拂袖又給賓主二人斟滿了,和婉地勸他,“大人再飲一盞酒。”

二斤桃花,溫半兩。

要說的話也都在這一盞桃花酒里了。

牧臨淵依舊溫和有禮地謝過,好似他仍是蘭臺公子的軍師與摯友,仍是燕人陸九卿一般,端起角觴輕輕飲了,卻再沒有似從前一般說一句,“姑娘真有一雙巧手”。

也再不會說一句,“姑娘釀的酒,九卿不會給旁人。”

人還是從前的人,而今時移世易,這境況與從前卻大不一樣了。

飲完酒,牧臨淵便起了,朝蘭臺的主人深深作了一揖,“拜別大公子。”

繼而轉亦朝作了一揖,要出口的話卻戛然而止,“拜別”

也不知為何把那“姑娘”二字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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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楚人,他大約也知道份罷?但公子大約是不知道的,牧臨淵是深思慮的人,沒有公之于眾的份,他不會主說出口來。

但牧臨淵只不過是微微頓了須臾的工夫,頃話鋒一轉,繼續拜道,“拜托姑娘盡心照顧大公子。”

蘭臺的主人沒有起疑,只是溫和笑著來,“去吧。”

關于牧臨淵與陸九卿,小七從前想過無數種結局,但唯獨沒有想到他竟能安然無恙地離開。

公子從前待靜姝心,如今也待牧臨淵心了。

他是個霸主,但到底也是個心的人。

小七不知道于公子而言,這到底算好事還是壞事,但想,不管好事壞事,就似沈淑人說的,只要一條心走下去,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牧臨淵走得很慢,他在三月末的桃林里踽踽獨行,孤形只影。

他也當真比從前瘦了許多吶,帶漸寬,瘦骨伶仃。

小七心里幾分酸楚,竟下意識地住了他,“大人還會回來嗎?”

那形銷骨立的人緩緩轉了過來,在桃花春風里沖一笑,卻并沒有只言片語。

也許回來,也許再不會回來,但為這臨行前的一句掛念,他也許心里是安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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