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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宮殺,公子他日日嬌寵》 第397章 你不走,我便不走

大澤到底是什麼,《山海經》中多有記載。

《大荒北經》中載,有大澤方千里,群鳥所解。

《西山經》中又載,南昆侖,其熊熊,其氣魂魂。西大澤,后稷所潛也。其中多玉,其多榣木之有若。北諸毗,槐鬼離侖居之,鷹、鸇之所宅也。

這樣好的寓意,擔得起謝玉的封號。

但有了這樣的封號,他便不再是個跅弛不羈的游俠。(放拘束。《漢書》夫泛駕之馬,跅弛之士,亦在之而已。)

分茅胙土,五侯七貴,食君之祿,卻也是無形的金枷玉鎖。(分茅胙土,即分封侯位和土地。古時天子分封諸侯時,用白茅裹著社壇上的泥土授予被封者,象征土地和權力)

蘭草的香氣在鼻尖輕躥,月華的輝灑在一雙肩頭,原本挨得極近,因而他的呼吸聲也是清晰可聞。

但聽了這樣的話,小七心里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因了公子待好,謝玉便不忍去殺。

但不殺便是違逆君命,他可得起違逆君命的后果?

金柄匕首被握得發熱生燙,的手背亦被握得發熱生燙,記憶里似乎從未有過這般親昵的時刻,因而想要回手來,然而他仍舊牢牢握著,就似榫卯鑲嵌,掙不開。

若有若無的腥氣打了蘭草的香味,小七垂眸去,謝玉的腰間已然洇出了一片玄

可知方才的匕首是刺進了他的腰間的。

說,“我不殺你。”

不殺你,因而你可以松開手來。

可謝玉說,“我知你不會殺。”

知道不殺,因而他也不必松開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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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傷了。”

傷了,便該松開手來。

“我知道。”

知道了,便不必松開手去。

一時就這麼僵持著,好一會兒無人說話。

西林苑復歸于寧靜,蘭草在畔招搖,唯有伏在草中的促織發出此起彼伏的唧唧

小七心中暗暗一嘆,卻沒有別的可說的,只是道,“謝玉,你不該在蘭臺。”

“我亦奉命要帶你走。”

“又奉誰的命?”

與樹影在謝玉臉上打下斑駁陸離的影來,他頓了好一會兒,好一會兒才道,“奉楚太后的命。”

想走的時候無人帶走,不想走的時候卻都要來帶走,想來這便是獨在異鄉的懊惱了。

小七輕聲,“我從未見過楚太后,不知是誰。”

謝玉垂眉,聲中夾雜著幾不可聞的嘆息,“是你的親祖母。”

小七只知道楚國如今是惠王

主政,惠王原是楚國九公子,聽聞兩年前也是經歷了好一番風腥雨才主楚宮,并奉其母趙氏為太后。

其余的,便并不怎麼清楚了。

難道的父親與楚惠王又有什麼不一般的關系嗎?

不等細問,謝玉已答了心里的疑,“惠王是你父親的同胞兄弟,是你的親叔父。”

哦,若是如此,那便對了。

謝玉問,“你可知自己為什麼小七?”

知道呀,怎麼不知道。

“是因父親排行屬七,父親告訴我了。”

父親排行屬七,生前是楚國七公子。

既是九公子做了王,那想必前頭的八位公子都已經不在了,想來楚宮的爭斗與燕宮相比,亦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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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人在月華下泛著一的清輝,他的聲音亦是一貫的溫潤,“‘小七’不是賤名,在楚國是十分尊貴的份,是你父親留給你最好的東西。”

恍惚想起初見公子許瞻,他還說什麼“真是賤名”。

若有合適的機會,定要好好地跟他說道說道,定要叉著腰告訴那遠矚的人,“許遠矚,你聽好了!小七才不是賤名!‘小七’二字是父親給的!是這世間最好的名字!”

還定要跺著腳警告那遠矚的人,“若再敢瞧不起人,再敢欺負人,我便去找我祖母去,我祖母給我做主!還要我叔父給我做主!”

哼,就不信這世間無人給撐腰了呢!

但轉念一想,燕楚之爭或早或晚,早晚都有一場惡戰。既是楚人,那遠矚的人若知道了,定然又要疑神疑鬼,鬧個家翻宅不可。

小七又問,“我父親的事,你怎麼知道。”

金柄匕首多鋒利呀,原是與青龍寶劍一同出自這世間最好的玄鐵,一同由前朝最好的劍師所鑄。削金斷石,僅此一把。

然而腰間的傷并沒有使謝玉半分的影響,他竟似一點兒都不曾察覺到疼痛。

他說,“我父親與你父親是刎頸之,多年前”

“你見過我父親嗎?”

“見過。”

他還是那個說話溫潤的謝玉,與從前也并沒有什麼不同。

若謝玉也見過,那與謝玉便又親近了幾分。

到目前為止,邊見過父親的人已經極了。

仔細想一想,也只有大表哥和沈淑人了。

而今不一樣,而今謝玉竟也見過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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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心頭一松,不問起,“父親是什麼樣的?”

眼前的人兀自笑起,“是我很小的時候了,只記得那是個很溫和儒雅的父輩,他好像江南的風。”

“一個清瘦的書生,雙手卻很有力道。他把我高高抱起,說話的時候眉眼含著笑,他說,這顆紅痣難得,世間有人與他一樣他說”

謝玉輕聲說著,小七便側耳聽著,在這個初夏的夜里,在這滿天的星子里,在這溫的月下,在這滿地的芬芳里,就好似回到了時的桃林。

好似是五六歲的小七,小小的小七偎在父親旁,仰頭聽父親溫地講話。

兩個小輩對一個早已故去的父輩有著一樣的回憶,有著一樣的話題,就好似那個故去的父輩仍舊活著,因而的父親也仍舊活著一般。

對父親的事,是怎麼都聽不夠的,“父親說什麼?”

“他說”

眼前的人言又止,他向來是有什麼說什麼,也不知到底是什麼難住了他。但終究話鋒一轉,沒有把話繼續說下去,“小七,你很像他。”

他不肯說,必是此時不能說,不愿說,或者不必再說。

罷了,那便不再去強求他。

被他裹住的荑漸漸生了一層薄汗,與謝玉從來不曾握過手,是夜卻以這樣的方式握在了一起,握在一起,便消了戒備,也消了隔閡。

小七問他,“謝玉,你早就知道我是誰,是不是?”

謝玉的聲音輕了下來,“是十一月見了魏公子,才確定的。”

十一月才知道,那從前便是不知道的。不知道便好,不知道便不是不明就里,便也不能算是別有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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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思兒心切,日日在念叨七伯父,也日日在念叨你。當真喜‘小七’這個名字,總把這兩個字掛在邊。我走時,太后特意叮囑我,說,‘大澤,你千萬要把我的好小七帶回來,我要好好地補償。’”

小七心里是歡歡喜喜的。

你瞧,與沈淑人一樣了,沈淑人有祖母,姚小七也有祖母了。

回頭就要揚著下告訴沈淑人,“沈淑人你聽好了!我姚小七才不是要飯的!我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祖母!我的祖母疼我甚于你的祖母疼你!你的祖母不在了,我的祖母卻還活得好好的!”

不行,不行,一轉念頓然便否定了這個想法。

份到底是個不能宣之于口的,不能對公子說,更

不能對沈淑人說。

又問起謝玉,“我如果不是這樣的份,你還會救我嗎?”

但謝玉連片刻的思慮都沒有,他說,“會。”

他還說,“我救的是你,不是因了你是誰。”

小七垂著頭,“但我不能走,我要陪著公子。”

用了將近兩年的時間都不曾離開的地方,如今愈發不可能走了。

可謝玉說,“你不走,我便不走。”

關于走還是不走的問題,就在是夜這臨風對月之地,小七與謝玉進行了誰也說服不了誰的探討。

小七暗忖著,謝玉定然是該走的。

謝玉是什麼人呀,謝玉是楚國君侯,更是楚軍主將,他怎麼能正大明地留在蘭臺。

蘭臺又是什麼地方呀,蘭臺是燕國的中央樞機,公子許瞻更是北地之主,代行王權,柄國執政,一點兒問題都出不得。

謝玉若留在這里,簡直比遍布薊城的魏楚細作網還要命。

真是要命。

謝玉有自己的主張,他說,“你跟我走,我便不再殺他。”

小七也有自己的道理,說,“公子若知道你在蘭臺,必會先起殺心。”

謝玉不信,他說,“他殺不了我。”

謝玉的手小七是見識過的,他武功蓋世,十步一殺,萬夫莫當。

但大澤君是不了解公子許瞻的,公子許瞻想殺的人,哪有殺不得的。

小七道,“公子有虎賁和獵犬。”

謝玉只是笑,“虎賁獵犬,能奈我何?”

“謝玉,你該走。”

“小七,你也該走。”

你瞧,各有各的由頭和說辭,總之是要留都得留,要走便一起走。

但若誰也說服不了誰,那便誰都別想走。

小七又問,“你不去找你的未婚妻了嗎?”

他看著雖比公子年紀小些,但既是君侯,到底男大當婚,早早地授室生子才是正經。

他呀,月下一雙劍眉下意識地鎖起,良久也不曾舒展開來。

小七私心里想著,總有辦法讓謝玉離開蘭臺的,總有這樣的辦法。

你瞧,可把他給難住了吧?

心里還悄然竊喜著,卻聽眼前的人輕聲細語地開了口,“找到了。”

小七笑起,“那是好事呀,你該去見,去娶。”

又是好一會兒工夫過去,眼前的人才道,“你不問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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