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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宮殺,公子他日日嬌寵》 第402章 要娶你了

好呀,甚好。

便一樣一樣地給那人看。

告訴公子什麼是“卷耳”,告訴他這山肴野蔌多生于石灘草,雖丑,卻能滋潤肺,明目益氣,還能取代粟米充度荒,因而是極好的東西。(卷耳,出自《詩經·周南·卷耳》,“采采卷耳,不盈頃筐。嗟我懷人,置彼周行。)

給公子吃,公子不吃。

還告訴公子什麼是“蛇盤草”,告訴他蛇盤草多生于山坡河岸,能清熱解毒、散瘀涼,浸酒能壯筋骨,搗敷能治蛇蟲咬傷,因而也是極好的東西。

哄公子吃,哄他說,“魏國山間常見的小莓果,十分甘甜,公子真得嘗一嘗。”

那人信,拈起一顆放口中,一口咬下,酸得眉頭都蹙了起來,不免低聲問道,“什麼鬼東西。”

知道哪樣的菌子能吃,知道靈芝長在什麼地方,分得清這滿地的野草哪種有毒,哪種能療傷,哪種能果腹。

廟堂社稷的事不如公子,山野之間的事公子卻不如

見那人眸中亮晶晶的,小七還歪著腦袋,“我給公子變個戲法。”

那人眉眼舒展,順著的話問下去,“什麼戲法?”

小七自頸間取下松果,輕輕攤在掌心,仰起臉來笑,“松果也會喝水,公子信不信?”

撿到的松果都是去歲便已落了地的,看起來早就死了,又怎會喝什麼水,那人必是不信的。

你瞧他的模樣,不說信,也不說不信,只似笑非笑,好似在看個傻子。

小七把松果沒在水中,兀自想起山神廟里的那個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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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里那個糯糯的小姊姊就坐在松下的溪邊玩水,那時的小姊姊在玩什麼呢?也似今日這般玩松子飲水的戲法嗎?

也不知怎的,在此時此刻,與一個早已不在的孩子宿命般地聯系到了一起。

想,總還會有的。

與公子都那麼年輕,失去的孩子總還會再來。

要帶姊姊與弟弟一同抓魚捕蝦,采桑養蠶,也帶他們一同跟著公子騎馬狩獵,春誦夏弦。(春誦夏弦,原指應按季節采取不同的學習方式,后泛指讀書學習)

不,不止是姊姊和弟弟,還有那個姑母的小侄兒一起。

若大表哥與章德公主還能破鏡重圓,那他們失去的孩子也還會再來。

若能回來,但愿他們不必再卷進燕宮的是非之中,也不必再卷進列國的角逐分爭之

若不能回來,也但愿他們再尋個好人家,簡單自在地過一生。

小七仰起頭來笑看孩子的父親,午后的日

過梨樹灑在的臉上,笑,“公子看,干的松果也是活著的。”

是了,松果喝飽了。

的松果泡了水,了完整飽滿的一顆。

想,人也是如此,也該如此。

你以為山重水復,日暮途遠,已到了絕境之中,但誰知道什麼時候就能峰回路轉呢?

就似暴室里的小七,并不知道有朝一日自己也有這般好境地。

因而,人呀,不管在什麼樣的境地,總該活下來,也總該好好地活下去。

活下去,就能柳暗花明,就能枯木逢春。

那人過手來,將飽滿的松果在指尖,借著七月的日仔細端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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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他,那修長的指愈發白皙好看,那微微瞇著的眸奕奕流,日下他面如傅,那張刀削斧鑿般的臉龐竟也和的不見半分鋒利和張揚。

這時候的公子在想些什麼呢?

他什麼也沒有說,因而小七并不知道。

想,公子此刻的心必定如一般寧靜,假使這般,那便足夠了。

劍影之后的安靜祥和,亦實在是過于難得。

這樣的祥和,使忍不住眼眶潤,真想就留在這深山幽谷之中,再不回那高高的垣墻之

但他的王青蓋車又為誰駐足停留過呢?

他的王青蓋車沿著長長的道往薊城馳去,不管何時何地,也不管何年何月,他的王青蓋車都只有一個盡頭歸

那就是薊城。

是燕宮。

他生在燕宮,長在燕宮,不久也要主燕宮,將來,將來亦要崩逝在燕宮。

那巍峨雄壯的宮闕將是他封疆拜侯的地方,也將是埋葬他一枯骨的陵寢。

這世上的人到底是誰更可憐一些?

是食不果腹的村野匹夫青縞袂更可憐一些,還是錦玉食的孤家寡人金屋貯更可憐一些?(青縞袂,即青布與素,是貧婦的服飾,因而借指農婦、貧婦)

誰又知道呢?

終究各有各的苦,各有各的難,因而也各有各的可憐之罷。

天高云闊,大道黃沙,雜的馬蹄與四角的赤金鈴鐺發出悶頓的聲響。

一旁的人正闔目養神,日夜辛勞早已使他筋疲力乏,自四月以來,他難得有如此清閑的時刻。

想,得浮生半日閑已是十分不易,不能再強求公子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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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不忍擾他,掀開帷幔朝外去,這一路青山灼灼,長風萬里,大道兩旁秀木林,馬蹄踏得塵土飛揚,也踏得人心慌意

過了那一片參天的古林,迎面竟是延綿不見盡頭的大草甸,天蒼野茫,不見盡頭,風一出來,吹低了高高矮矮的蕭艾蓀草,吹低了參差不齊的辟芷蕙茝,出來三三兩兩的牛羊。

適才的心慌意一掃而空,小七推開車門道,“停車!”

停車。

停車。

停了那金鞭絡繹,停了這馬踏清塵,要在這曠野里自在地奔跑。

要踩著菀杜若,踩著留夷芳芷,酣暢淋漓地奔跑。

(蕭艾、蓀草、辟芷、蕙茝、杜若、留夷、杜衡、芳芷皆出自《楚辭》,如“畦留夷與揭車兮,雜杜衡與芳芷”,“扈江離與辟芷兮,紉秋蘭以為佩”,“雜申椒與菌桂兮,豈維紉夫蕙茝”)

那莽夫聞聲霍地勒住駟馬,才轉過頭來還來不及問一聲什麼,小七已跳下馬去。

聽見車里的人華袍響,要問什麼,抑或要抬手抓住的袍角,到底什麼都沒有問,也并沒有去抓的袍角。

從隨行將軍的馬鞍上取下竹簍,大步大步地往那浩瀚的大草甸之中跑去。

袂在莊王十七年的清風中翻飛,的袍擺在一無際的草甸中跌宕,松垮的發髻在脊背左右晃,溫的青在臉畔肆意招搖,的緞履沒在蓬的艾蒿與幽香的蘭草里。

甩去緞履,像時一樣踩著大地忘我地奔跑。

這是想要的自由,是永遠也要不夠的自由。

碩大的留夷簪在髻間,用野豌豆的果莢吹起口哨,高高長長的蘭草裝了滿滿一竹簍,干凈的帛包起了一大捧紅通通的蛇盤草。(蛇盤草即蛇莓,北方四可見;留夷即芍藥,出自《離》,“畦留夷與揭車兮,雜杜衡與芳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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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疾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兀然的嘶鳴聲撞耳中,小七轉朝后去,野云萬里,王青蓋車依舊停留在那彎曲綿長的大道,公子許瞻負手立于一旁,護衛將軍們不遠不近地挎刀守著,兩匹快馬風塵仆仆地趕來,在這悠長的古道上踏出兩溜高高的塵煙。

來人滾鞍下馬,恭恭敬敬地向公子許瞻稟著什麼。

他們在

議什麼呢?小七不知道。

只看見那沐在七月影之中的人雄姿英發,昂藏八尺,那拔的脊背正如這杳杳青山一般,沒有一

可這蒼茫的大草甸是多麼廣袤無垠,人在這天地之間又是多麼的渺小呀!

如天地一蜉蝣,如滄海之一粟,渺小的簡直不值一提。

看見那人朝遙遙來,而此刻那人眸中又是什麼樣的神呢?

那麼遙遠,無法分辨。

只是想起一句話來,“君當如蘭,不爭于世,幽谷長風,寧靜致遠”。

然而那人與此話毫無干系。

來人稟完事,匆匆翻上了馬,掉轉馬頭又沿著來時的路疾奔而去,卷起兩道長長的黃沙來。

看見那人下了古道,踩著蘭草朝一步步走來,他信步而來,走得安閑自在。

小七朝著那人跑去,一雙小足踏著清涼的草甸,吹著野豌豆,捧著蛇盤草,竹簍里滿滿的花草在背后晃招搖。

看著公子的臉龐一寸寸地清晰,腳下的步子也越發地快。

想,要好好問一問那人可有什麼煩心事,要告訴那人,再忙也要慢下來。

會教他用野豌豆吹口哨,也要拉著他甩去鞋履在這大草甸上跑一回。

不知道這時候的小七是多麼鮮活,只是歡歡喜喜地朝那人跑著,看見那人的步子亦是愈發地快了起來。

到了跟前,那人雙臂張開,整個人都被抱在了懷里。

哦。

他從蘭草中來,帶了一的蘭草香。

小七仰頭問他,“燕楚要開戰了嗎?”

“是。”

“公子什麼都備好了嗎?”

“都備好了。”

“燕國有幾分勝算?”

“十分。”

你瞧,公子許瞻是這世間最驕傲的人,他連一分的勝算都不肯給旁人。

一晃神的工夫,聽那人也問了一句一樣的話,“你可備好了?”

小七奇怪,因而問道,“我要備什麼?”

在西林苑里按部就班,鴨魚蠶也都一切如常,手里的地契已有了一沓,謝玉也老老實實的,有什麼需要備下的呢?

但若公子要一同出征,倒是要好好地想一想的。

可那人卻說,“要娶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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