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不抬頭，也不言語，只是沉著臉，盯著書案上的功課。

“哥哥……”李璨心里忐忑，小聲地喚他。

李瑾還是不語。

李璨頓了頓道“哥哥，趙晢他是不得已，才說出你和趙音歡的事，當時形實在是……”

“我知道。”李瑾頭也不抬，語氣極不好“國事重要，我的事不重要。”

“他不是那個意思……”李璨不知該如何解釋。

哥哥自來疼，從未對變過臉，更別說這樣冰冷生疏了。心里頭一時難過得很，卻也知道這不怪哥哥。

“你先回去吧。”李瑾垂著眸子開口。

“哥哥，你別生氣，這件事是我們錯了，你要實在有氣，打我罵我都行，你別這樣……”李璨心里頭愧疚，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勸說。

知道，哥哥不想娶趙音歡。可偏偏這件事，幫不了哥哥。

如今，哥哥和趙音歡之間的事暴了，雖然說趙音歡被貶為庶民，名義上不再是公主了，可是畢竟是皇后親生的，皇后絕對不可能不管的。

到時候，皇后一聲令下，要哥哥娶趙音歡，那誰也沒法子阻攔。

而這件事，終歸是趙晢挑明的，哥哥怪和趙晢，也是人之常，理解的。

李瑾依舊埋頭筆疾書，不發一言。

李璨站了一會兒，也說不出什麼來了，期期艾艾道“哥哥，那我先走了……”

李瑾還是不理會。

只好一步三回頭的出門去了。

李瑾抬眼看著離去的背影，擱下筆沉思了半晌，也不知在思量什麼。

翌日，宮里便來了人，李璨得信時，才用過早飯。

“是皇后娘娘的人？”李璨仔細詢問糖球。

“是。”糖球點頭“大夫人和大夫人在前廳招待呢。說是皇后娘娘請姑娘進宮去，有話要敘。”

“替我更吧。”

李璨點點頭，吩咐了一句。

大概能想到，皇后找，無非就是為了哥哥和趙音歡的事，在心里嘆了口氣，此事真是難為。

原本，一個

是的哥哥，一個是的好友，若能喜結良緣，那也是好事一樁。如今，趙音歡已經不是公主了，也不影響哥哥科舉了。

可惜，哥哥心里沒有趙音歡，今兒個去見皇后，也不知該如何應對。

換了一裳，抱著張嬤嬤塞給的小暖爐，往前頭去了。

皇后派來的是跟前的大宮翠娥。

“七姑娘。”翠娥瞧見進了正廳，忙上前行禮。

李璨回了一禮“翠娥姑姑。”

“不敢當，不敢當。”翠娥連連推辭，又扭頭朝著林氏婆媳道“奴婢來時，娘娘叮囑快去快回。既然七姑娘來了，那奴婢便先請七姑娘隨奴婢去了。”

“去吧。”

林氏與章淑華起相送。

李璨故意落后了幾步，小聲問“大伯母知道九公主的事吧？”

“昨日的事，帝京城都傳開了。”林氏不解“怎麼了？”

自然也是聽說了趙音歡攔住帕孜勒的事，不過并未放在心上，趙音歡與李璨要好，是什麼子有多大膽子多知道一些，出這樣的事其實不覺得稀奇。

“和九公主好的那個兒郎，是三哥哥。”李璨低聲音告訴。

昨兒個因為三哥哥生氣的事，有些神，也就不曾去將此事說給大伯母聽。

誰知今日皇后就派人來請了，倉促之間，想和大伯母商量一下都沒有機會。

“什麼？”林氏聞言失。

但見前頭的翠娥，又連忙變回了臉，心里頭還是驚疑不定，章淑華也是吃了一驚。

“你三哥，哪是那樣的人？”林氏滿臉不信。

“可能是差錯吧。”李璨也來不及解釋“一句兩句說不完，就是眼下，三哥哥他不想娶九公主。”

林氏皺眉道“已經有了這樣的事，哪里由得他

？”

“我不知去與皇后娘娘如何說，我若反對，皇后娘娘不見得會聽我的，我若贊同，三哥哥更要怨我。”李璨黛眉微微皺著，一時為難的很。

林氏聞言，也覺得為難，便道“你去，看形說吧，首要是保全自己。”

“嗯。”李璨點點頭應了，上馬車去了。

還未進延福宮，便見宸妃迎面而來“心兒！”

“母妃。”

李璨屈膝行禮。

宸妃上前扶起，笑道“傻孩子，跟母妃這麼見外做什麼？”

“見過宸妃娘娘。”翠娥忙行禮。

“你進去通報吧。”宸妃隨意揮了揮手。

翠娥應了一聲，匆匆進延福宮去了。

“母妃怎麼來這里了？”李璨這才小聲詢問。

“上回皇后召你，不曾知會我，我尋來了，這回不敢了，派人去請你，也便也派人去知會了我，說召了你進宮來。”宸妃牽著，面上都是喜之“所以我就來等你了。”

李璨點點頭“母妃記掛了。”

“我不記掛你，記掛誰？”宸妃又問“走得累了吧？”

“還好。”李璨含笑道“如今子比從前好了許多，上也松快了，不累。”

“那就好，看氣是比之前好許多。”宸妃打量著“可知道皇后你來是做什麼的？”

李璨湊近了，小聲道“恐怕是為了三哥哥和九公主的事。”

宸妃道“我看也是。你三哥可真是給套進去了，到底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李璨搖搖頭，撲閃著長睫道“就是三哥哥他不愿意，不想娶九公主。”

想了想，沒有將李瑾和生氣的事說出了，怕宸妃跟著擔心。

“不愿意就對了，你哥哥多好的兒郎，可惜了了。”宸妃自然聽說是趙音歡給李瑾下的藥“等會兒你就直接跟皇后說。”

“可是，皇后娘娘恐怕不會善罷甘休。”李璨轉著眼眸，看著

延福宮的大門。

宸妃輕哼了一聲“甘不甘休又如何？牛不喝水，還能強摁頭不？”

此時，翠娥去而復返，朝著二人行禮“宸妃娘娘，七姑娘，皇后娘娘請二位進去。”

“走吧。”宸妃牽著李璨往里走。

皇后穿著常服，并不曾坐著，站在大殿中央，顯得有繼續焦灼。

李璨隨著宸妃見了禮。

皇后面這才平靜下來，抬了抬手“坐吧。”

宸妃牽著李璨去坐。

“謝皇后娘娘。”李璨謝過之后，才坐下。

皇后踱了幾步，走到主位坐下，讓人上了茶。

李璨挨著宸妃，拘謹地坐著。

“七姑娘。”皇后出和善的笑意“你大概也猜到了，本宮請你來所為何事吧？”

“是。”李璨抿了抿瓣。

“原本，此事該當你與本宮細說，不該當著宸妃的面的。”皇后看了一眼宸妃“不過，宸妃疼你得很，若是不在場，只怕要擔心你。

這件事，說起來不是面的事，還請宸妃妹妹不要見笑。”

宸妃笑了笑“皇后娘娘，九公主是金枝玉葉，隨心所慣了，做事荒唐些也不稀奇。事的經過，臣妾都已經知曉了，該笑得也笑過了，皇后娘娘就不必介懷我在場之事了。”

李璨原本心思沉重，聞聽宸妃說話如此直接，瞬間又覺得有些好笑，但見皇后臉有些變了，還是低頭忍住了。

皇后臉也只是稍微變了變，便恢復了一貫的端莊大度“宸妃的話雖然不好聽，但也是實話，歡兒那孩子著實不懂事，你見笑了。

七姑娘，可否告知本宮你兄長近況？”

“三哥比我年長三歲，今年十八。

他自在揚州外祖家，在我及笄前才回帝京，后來又去了揚州一陣子，直至秋闈前夕才回來。”李璨眨了眨眸子，小聲開口。

皇后點了點頭，沉著道“你兄長與歡兒的事，你們家可有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