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帝聞言,也有些想笑,卻又不敢,只忍著笑道“宸妃原是這般意思,是朕誤解了。”
太后氣得呼吸都急促起來“皇帝,分明就是嘲笑哀家,你就這樣縱著!”
“母后,宸妃沒有對您不敬重的意思,您別誤會了。”乾元帝又替宸妃解釋。
宸妃一句話也不說,就是笑瞇瞇的看著太后。
太后越看,越覺得笑得意味深長,可宸妃不開口,總不好無緣無故的訓斥人。
“你退遠些吧。”太后閉上了眼睛,眼不見心不煩。
“是。”宸妃笑著轉,又坐了回去。
此時,有宮端了湯藥進來“奴婢見過陛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宸妃娘娘。”
“免禮。”乾元帝看過去“你端的什麼?”
“是剛煎好的湯藥。”那宮低頭回道“是太醫院院正徐大人吩咐,現在要給太后娘娘喂的。”
“端上來。”乾元帝吩咐。
那宮不敢怠慢,忙將湯藥端上前去。
“下去吧,朕親自喂。”乾元帝接過碗,攪起勺子吹了吹。
“是。”那宮低頭退了出去。
乾元帝看向床上的太后“母后,兒子喂你將湯藥喝了?”
太后睜開了眼睛,瞪了他一眼,乾元帝向著宸妃,十分不滿。
“母后,臣妾扶您。”皇后湊過去,小心的扶起“您將湯藥吃了,傷才能好得快。”
“還是皇后有孝心,還知道扶著哀家。”太后有意的朝著宸妃的方向看了看。
乾元帝只裝作聽不懂,點頭道“皇后確實懂事。太子,將餞盤拿近些,母后張口。”
趙晢便上前取了餞盤子,在床邊站著。
“皇后娘娘是正宮,伺候太后娘娘天經地義,像我這樣的妾室,就沒有這個福氣。”宸妃故意氣太后。
太后要說話,張口乾元帝便給喂了一勺湯藥
,太后苦得再無話可說,吃了一顆餞,便由著乾元帝喂起藥來,也就不曾說話。
宸妃靠著椅背坐著,兩手放在前,愜意自在,冷眼旁觀。
黃學魁和蔡祥明二人面就不大好看了。
蔡祥明也就罷了,他本就是送了許多錢財給黃學魁,才當上了他的徒弟,被舉薦進了欽天監。他沒什麼天賦,對黃學魁所說的這些東西,都是一知半解,似懂非懂,只曉得做個應聲蟲,師父說得都是對的。
黃學魁就不同了,他也算是個正經的道士,手里是有兩把刷子的,否則也不可能當上欽天監監正。
原本,宸妃說請了天道長前來,他只當是宸妃為了嚇唬他所言,因為天道長行跡飄忽,睡也不知道他在哪,已經幾年沒有回帝京了。
但看宸妃悠然自得的樣子,他心里就沒底了,越看越覺得宸妃是真的有把握,不然不會出這樣的神姿態。
他想著,臉慢慢就白了。
“黃大人,是不是這殿地龍太熱了,你怎麼出汗了呢?”宸妃笑瞇瞇地著他。
“呃……這個……”黃學魁抬手了汗“是,是外頭冷,臣穿得有些多了……”
“原來如此啊。”宸妃笑得意味深長。
乾元帝坐在床沿邊,聽到二人對話,側頭看了一眼黃學魁,并不曾言語。
皇宮地廣,等太后吃完了湯藥,德江才算回來了“陛下,奴才將天道長請過來了。”
那天道長,一瞧便是個得道高人的樣子,德江半分也不敢怠慢了。
“哦?”乾元帝擱下碗勺“請他進來。”
宸妃也站起
來,朝著趙晢招手。
趙晢走到側站著。
太后撐著子往前湊了湊,皇后連忙小心扶著“母后,您慢些,別牽傷口了。”
乾元帝坐直了子,看著門口天道長走了進來。
天道長一道袍,觀之不過三十許,容長臉兒,留著一把的好胡須,雙目亮,果然是仙風道骨。
“天道長,這是陛下,這是皇后娘娘……”宸妃上前,正要給天道長介紹在場之人,他也好行禮。
不料話未說完,黃學魁便“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師爺,徒孫知錯了……”
殿頓時安靜下來。
蔡祥明見狀愣住了,左右瞧了瞧,也跟著跪了下來“師祖……”
他稱呼了一聲,倒是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天道長只微微側頭掃了一眼,不曾理會他們,朝著上首行了一個道家禮“貧道天,見過陛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宸妃娘娘。”
“道長免禮。”乾元帝打量他“聽說道長常年在外云游,何故認得宸妃?”
宸妃聞言,撇了撇。
天道長平和地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孟福主年輕時,與貧道有過一段緣分,自然識得。”
乾元帝聽了這話,并不太滿意,這不等于沒說嗎?
他還要再問。
宸妃提醒道“陛下,今日是澤昱大婚的日子,再耽擱下去,便真要錯過吉時了。”
乾元帝見目不悅,也不敢再問下去,便道“道長,你這徒孫說,太子的子星太過耀眼,礙到了太后和皇后,道長如何說?”
天道長垂眸看了一眼黃學魁“你起來和陛下說清楚吧。”
黃學魁頭磕在地上,不敢抬頭,渾都在微微抖。
r> 乾元帝哪里還有看不明白的?
他兩手肘支在膝蓋上,看向黃學魁“黃卿,起來將話說清楚。”
黃學魁哆哆嗦嗦得站起來,欺君可是誅九族的大罪,這事他要兜不住了。
宸妃見狀道“陛下,現在可以確定黃大人所說都是胡說八道了。
我看這樣,有天道長在此,可以將話說清楚,該如何便如何。
澤昱就不要再耽擱了,趕回去換了裳,去靖安侯府迎親吧。”
乾元帝點點頭“澤昱先去吧。”
趙晢行了禮走。
皇后心中焦急“慢著。”
“皇后娘娘還有什麼要代澤昱的?”宸妃轉臉看向。
皇后道“眼下,話還未說清楚,太子還是先別走了吧?
黃大人說得,不見得就不是真的,畢竟太后娘娘傷了,這兩日宮中又各項事務頻發,到底是不太平。
不如聽聽天道長怎麼說。”
不安極了,看黃學魁不像靠得住的樣子,不知道岐王是如何同黃學魁說的,有沒有將黃學魁的把柄握在手上。
“天道長說不說,現在都形還不明顯嗎?”宸妃拔高聲音“黃學魁,你師爺在此,你來說一說,你方才所言到底是真是假?”
“是……”黃學魁眼左右看,一時不敢說出來。
宸妃手扶著椅背道“你實話說了,本宮或許能替你求個。
倘若再不說實話,耽誤了太子娶妻的吉時,本宮便讓人將你和你全家都千刀萬剮了。”
極擺妃子的譜,也很用如此的姿態說話,為了李璨和趙晢能順利大婚,已經做到極致了。
“陛下饒命!”黃學魁重重地跪了下來“臣先前說得都是謊話,是岐王殿下臣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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