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帝笑起來，出一副看熱鬧的神來。

宸妃思索著他的話，倒是沒有留意他的表。

乾元帝亦步亦趨的跟著宸妃，一路往凝和宮去了。

李璨上乏累，到了凝和宮，趙晢本想睡會兒，但想到乾元帝或許會來，便作罷了。

他將下人們打發了出去，讓李璨靠著他在榻上瞇會兒。這樣乾元帝若是來了，他也好喚醒李璨。

宸妃一路緩緩走回凝和宮，進了門便見無怠站在廊下，遠遠的朝招手“無怠，過來。”

無怠忙走上前行禮“宸妃娘娘。”

其余人見狀，也要行禮。

“行了，免了。”宸妃怕驚了殿的小兩口，擺擺手轉帶無怠到門外去問話。

回頭便瞧見乾元帝站在跟前。

宸妃瞪了他一眼，“你怎麼跟來了”這話到了邊，瞧見外頭有侍經過，又咽了下去，換出一副賢雅的姿態來“陛下，您怎麼跟來了？”

乾元帝忍著笑“朕來同太子和太子妃坐坐。”

“那您先進去？”眼見著兩個侍走遠了，宸妃的話像是從牙里出來的。

“不急，朕陪陪宸妃。”乾元帝就等著聽無怠怎麼說呢，哪里肯走？

宸妃知道他的德行，雖然多數時候愿意讓著，但他決定的事，是沒有人更改得了的。

所以，也就沒再開口讓他走了。

走出凝和宮的大門，宸妃左右瞧了瞧，見四下無人，才小聲問“無怠，昨夜太子要了幾回水？”

無怠原本低著頭，聽問這個，不由抬起頭來，一臉為難“這……”

這種事，殿下是一定不讓往外說的，可眼前的人是陛下和宸妃娘娘啊，他到底要不要說？

“你說，有事我擔著。”宸妃很是干脆地道。

乾元帝不曾開口。

無怠猶豫了一下，跪了下去“宸妃娘娘恕罪，小的若是說了，殿下他一定會將小的逐出東宮的……”

他說著連連磕頭。

只要不是陛下問的，他都可以不說。陛下問了，他就必須要說了，他雖然是太子殿下的人，但若是不回陛下的話，那豈不是說太子有了逆反陛下的心思？

宸妃沒有怪他，這樣的忠仆怎麼舍得懲罰？

轉頭看乾元帝。

乾元帝出一臉正，著無怠道“說吧，幾回？”

無怠聽他開口問了，不敢不答，低著頭道“回陛下，昨夜太子殿下要了八回水。”

乾元帝驚了一下，轉頭與宸妃對視。

“知道了，下去吧。”宸妃

若無其事的吩咐了一句。

“太子也太不知道節制了。”乾元帝看著宸妃的臉開口。

宸妃輕哼了一聲，提起擺進門檻“至比某些人好，沒有八次，有什麼資格數落我兒子。”

乾元帝聞言急了，一把抓住手臂“你把話說清楚。”

“說什麼？”宸妃轉臉看他，笑起來“有的人，最多也就五次。”

乾元帝辯駁道“我娶你時，都多大了？澤昱他正值年，再說那時候是你不讓，要不然我還不止八回呢，你就……”

他一著急，連自稱都忘了，男兒家誰愿意被說比不上別人？就算他是皇帝也不住！

“你應該說，你遇見我時，已經有幾房妻妾了，自然力不濟。你急什麼，青出于藍，你該開懷才對。”宸妃徑直打斷他的話，甩開他的手往前走。

“你給我等著，朕今晚就留宿在凝和宮。”乾元帝只敢小聲怒言。

宸妃不理會他，徑直走到廊下，納福連忙推開門，方才們便知會了殿的趙晢和李璨，兩人這會兒都迎了上來行禮。

“母妃。”

才抬頭，便見乾元帝跟了進來，兩人又行禮。

宸妃回頭道“陛下，我有話與他們說，陛下不如先去別的宮殿坐坐？”

“朕又不是外人，聽聽怎麼了？”乾元帝不僅不走，反而想找個地方坐下來聽。

“陛下。”宸妃耐著子“我和心兒有己話要說，您也要聽？”

“朕打算在凝和宮和太子他們一道用午膳。”乾元帝還是不想走。

宸妃不說話了，扭頭皺眉盯著他。

乾元帝才坐下，猶豫了一下又站起來“那個……朕想起來還有幾個公文未曾置，朕去置了再來。”

李璨看著他走了出去，原本困倦，見他就這樣被趕走了，頗有點灰溜溜的意思，便覺得好笑，又不敢笑出來，反而不瞌睡了。

“澤昱，你在這兒等我。”宸妃吩咐了一句，牽過李璨“心兒，你隨我來。”

李璨看了一眼趙晢，隨著宸妃出了門。

“來。”宸妃牽著，進了先前常住的屋子“你在這睡一會兒，午膳好了我來你。”

“母妃……”李璨低著頭攥著角，滿面桃，很是不自在。

“傻孩子，害

什麼？”宸妃握了握的手笑道“母妃也是從年輕的時候過來的，哪里不懂？

只是以后啊，你真不能由著他了。你畢竟子底子不好，總這樣夜不能寐，將來要生病的。”

李璨滿面通紅，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只能點頭。

宸妃湊近了，低聲音道“再說，你別將他喂的太飽了，他才能常想著你。”

李璨不知所措，指尖著角，臉紅的幾乎快要滴出來了，從來沒有人和說過這個。

“好了，我不說了，你心里有點數。”宸妃拍了拍的手“你睡吧，我先出去。”

李璨長這麼大，幾乎沒熬過夜頭，何況昨夜又趙晢那麼折騰，挨著床手捧著滾燙的臉頰，來不及多想便睡了過去。

宸妃回到正殿，趙晢正在門檻立著，看著外頭，見進來，低頭招呼“母妃。”

宸妃抬手關上了門“你來。”

趙晢跟了上去。

宸妃在榻上坐下，抬眸著他“你不知道心兒子底子弱麼？又是初經人事，你就不知道憐惜著些？”

趙晢聽得這話，清冷的面上立刻浮起一層薄紅，低著頭不說話。

“母妃看著你們長大的，你瞞得住旁人，瞞不過我去，我知道你對的無以復加，如今可是如愿以償，床笫之間自然無加。”宸妃語重心長“但你也要為的子考慮，節制一些，否則時日久了，子要遭不住的。”

“兒子已經意識到了。”趙晢低聲回了一句，他還是生平頭一回如此窘迫。

“你意識到了就好。”宸妃緩和了語氣，又道“一個月后，那些側妃什麼的進了門，你能不還是盡量不吧。心兒那孩子，看著的，實則骨子里要強得很，真若是你了那些人，不見得會如母妃這般容忍。”

說得，是容忍乾元帝有那麼多的人。

“兒子不會其他人。”說起這個，趙晢面端肅起來。

宸妃嘆了口氣“有時候，這些事也由不得你，那時候大淵四面楚歌，你父皇也是迫不得已。”

趙晢不語。

宸妃擺擺手“不說這個了，你記住母妃的話，心兒的子最要，健健康康的，你們才能長長久久，可記下了？”

“記下了。”趙晢鄭重應下，又道“母妃，我還要去中宮一趟。”

“做什麼去？”宸妃不由問。

“給母后驗元帕。”趙晢垂著眸子回。

在大淵，娶了兒媳婦，圓房

次日，婆母是要看過元帕驗明正的，如此，這婚事才算是徹底完了。

在皇宮中，自然就是皇后來驗了，是所有皇子皇的嫡母。

“我跟你父皇說了，不用給驗。”宸妃靠著椅背道“我的兒媳婦，哪來的資格驗元帕？不配！”

“那要誰來驗？”趙晢不明白接下來該如何做。

“你父皇我驗，驗什麼？”宸妃懶洋洋地道“心兒我還信不過？你自己看著辦吧，收著或是燒了，都隨你。”

趙晢點點頭應了。

用過午膳后，李璨二人回了東宮，無荒跑上前報信“二位殿下，壽王殿下和壽王妃來了，小的安排在偏殿了。”

趙晢便帶著李璨去了偏殿。

李璨笑著招呼壽王和壽王妃“二皇兄，二皇嫂。”

“太子妃可是去宮里敬茶回來了？”壽王妃回了禮，笑著打量，意味深長的與壽王對視了一眼。

李璨點頭“二皇嫂我‘弟妹’就好。”

“來坐吧。”壽王妃挽著。

“好。”李璨點頭，朝著婢吩咐“換熱茶來。”

婢應聲去了。

“岐王妃被杖責五十，去了半條命，岐王這回要老實一陣子了。”壽王接了熱茶，吃了一口“只是荊王又蠢蠢了。”

趙晢并不覺得奇怪“當初申州一事，便有三皇兄的手筆。”

“你盡管是新婚，父皇給你告了假，邊關糧草的事還是要盯了，我看他在打主意，糧草一出事就是大事。”壽王警告道。

趙晢面肅穆，點了點頭。

壽王笑著道“我們來，也沒有旁的事，說完了得回去用午膳了。”

“二皇兄二皇嫂還沒用午膳？”李璨驚訝“在這用吧，我去安排。”

來者是客，何況他們一直與趙晢親近。說著起，到門外吩咐去了。

“看臉，弟妹昨夜可睡得不好。”壽王妃看了看門口，怕李璨害，低了聲音笑道。

壽王看向趙晢，笑起來“那是自然，六皇弟可是素了二十余年。”

趙晢垂眸了指尖，面無表，不搭他們的話。

壽王更笑“看看，到底是親了，如今說他也不臉紅了。”

壽王妃很是配合的笑起來。

“二皇兄二皇嫂若再取笑，我可不留你們吃飯了。”趙晢站起來，背對著他們。

惹得那對夫婦二人又是一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