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幅木刻畫中央是一對男，衫半解，邊上雕刻有屏風、桌幾，右上角有題詞，大意是二人正是濃時，一夜雨狂云哄。

李璨了發燙的小臉，果然是這種不能看的東西，難怪趙音歡挨了打。

翻到第二頁，便是在床榻上了，這一頁姿勢變了，右上角同樣有題詞，瞧了瞧，什麼“如許”、“金蓮舉”的，大意也是到濃，但言辭間更為直白。

再翻一頁，又不相同。

一頁頁翻過，每副圖右上角都會有一首題詞。前頭十幾副圖還好，雖然有不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東西，看得面紅心跳的，但都只有男二人。

這一副新翻開的，竟然是在一扇打開的窗邊，還有個婢蹲著子幫忙攏著擺，便不能接了。

不過也知道，這事在外頭應當尋常的很，通房的婢大概就是伺候這個的，不過在窗邊便有些離譜了。

從前不解人事，還以為通房婢是為了夜里方便近伺候，卻不想是伺候這回事。

再翻一頁，更是驚住了，這是在外頭一片竹林前。

李璨暗罵了一句“不知”，哪里會有人在外頭行這樣的事？

抬手便要將封頁都蓋回去，忽然瞧見這圖似乎另有乾坤，仔細看了兩眼，手在看著好似機關的一一撥，“咔噠”一聲，這圖竟然會！

又撥了一下，又是一響，一時是赧又稀奇，怎麼會有人做這樣的木刻？

抬手捂了捂滾燙的小臉，松開手看右上角的題詞。

大意是竹子和蓮花風景正好，這家的男主人相攜游自家的園子，也不知道是誰先起的興，兩人竟……

看到后面的詞意，怔了一下，再次看向那副圖，果然看到主人是那

一個蹲著婢作為案幾的。

李璨一把將之前數十頁都蓋了回去，這一頁比上一頁還過分，不想看了。

再看那一摞書，《勝蓬萊》、《風流譜》、《春宵暖》、《花陣六奇》等十數本，瞧名字便知里頭是什麼，大致翻了幾本，幾乎都是圖文并茂，看著本本不同，卻又本本相同。

這一回，可是大徹大悟了，先前心里有所疑又難以對趙晢啟齒詢問的事，在這些書里都得到了解答。

也不貪看那些書，都攢整齊了，收進箱籠中，開門喚了糖糕們取清單進來，在桌邊理了兩個多時辰的賬目。

張嬤嬤怕累著，勸不急，給裹了斗篷，抱了小銅爐到寢殿廊下氣。

正值日暮，趙晢策馬而歸，兒郎袍獵獵，意氣風發，瞧見廊下的人兒，躍下馬兒快步上前牽住“外頭冷，怎麼不進去？”

“我才出來。”李璨笑著他“你怎麼將馬兒騎到寢院來了？”

趙晢低頭，用只有二人聽到的聲音道“我想早些見你。”

李璨聞言低頭笑了，心里甜得很，從小到大，都沒聽趙晢說過這麼好聽的話。

趙晢攬著進了寢殿，婢們都悄悄退了出去。

“糧草的事怎麼樣了？”李璨問他。

趙晢解了的斗篷，擱在熏籠上，才抬手解自己上的大氅“表面看著一切如常，實則主押糧和他跟前親近的兩人

都被人下了慢毒。”

李璨蹙眉“是荊王？他要做什麼？”

“應當是他。”趙晢攬著，在榻上坐下“副押糧原是舅舅府上出來的，估著他已經被收買了。

此番多虧有你提醒，若我今日未曾察覺主運糧關中毒一事，荊王應當打算讓他死在運糧途中，由副運糧接任，到時候糧草運到何去，便要聽荊王的意思了。”

“那你怎麼置的？殺了副運糧，也是斬草不除。”李璨蹙眉著他。

趙晢黑眸熠熠，自有主張“不曾置，只當不知，安排主運糧假意不知中毒一事，按部就班預備，只待行至途中詐死。”

李璨是他教出來的，兩人又心意相通，自然聞弦知雅“你是要算計荊王？”

“荊王野心頗甚，已經暗中囤積了不軍需。”趙晢道“但他為人謹慎，警惕心極重，我派人數番打探，都未能得知他的庫房在何。

這一回，我讓人跟過去。”

說起正事，他語氣淡淡，從容不迫，周滿是太子殿下的威儀。

“荊王如此看重的庫房，必然重兵把守，你打算派多人去？”李璨蹙眉，眸含著憂慮“你人手夠嗎？而且，你若是大舉派人出帝京城去，父皇察覺了，必然又要疑心你。”

“我考慮過了。”趙晢將綿的小手握在手心把玩“已經派人加急送了信給大伯父，借大伯父的人。東營本是半數人押送糧草，去大半數，西營再調一些好手。另外讓風清親自帶兩路人馬前去，分散開出城。”

“路途遙遠，等大伯父派人，來得及嗎？”李璨還是有疑慮。

  “主運糧何‘死’，我們說了算。”趙晢眼神落在泛著淡淡澤的瓣上，緩緩湊近了些“沿途行進慢一些，等大伯父的人到了，再詐死便萬無一失了。”

李璨贊同的點點頭，不查他忽然俯首，擒住瓣。

李璨被他的鐵臂箍在懷中，幾乎不過氣來，小手輕捶他膛。

趙晢松開，眼尾染上了一層薄紅，細碎的吻雨點般落在白皙的脖頸，被迫仰著小臉，息微微。

趙晢的大掌“啪”的一聲，不輕不重的拍在部，呼吸重起來，清冽的嗓音有了淡淡的啞“書都看了麼……”

“趙澤昱……你……你不正經……”李璨小臉酡紅，話不話，兩手用力推他雙肩“天還沒黑……”

“我鎖門了……”趙晢耳下紅一片，脖頸現出青筋來，再次攬了。

“我不要，我了。”李璨低頭躲過他的吻。

他們都還沒沐浴呢，不想。

趙晢抱著平息了呼吸“好，先用晚膳。”

他起去門外吩咐了。

待用了晚膳，兩人洗漱妥當，上了床榻，趙晢斜倚在李璨側，垂眸著。

“你看我做什麼？”李璨開口便忍不住笑，面皮發燙。

“逃不掉了吧。”趙晢湊近了些。

李璨轉開小臉“誰逃了。”

趙晢捧過小臉，抵著額頭，眸底有笑意“書都看了？嗯？”

“你不正經！”李璨抬手推他，卻他捉住手腕摁在枕邊，大掌上去，與十指相扣。